陈群芳愣了一下，随即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一个让她进去的借口。
“不用了局长，真的没多少钱……”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那不行，一码归一码。”
赵德汉的语气不容置疑。
“外面冷，你也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会儿吧。”
说着，他己经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房间的灯光亮起。
陈群芳站在门口，手指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进去，还是不进去？
赵德汉没有催促她，只是侧身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几秒钟后。
陈群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脚走了进去。
门，在她的身后，被轻轻地关上了。
“咔哒”一声。
赵德汉的宿舍很简单。
一室一厅的格局，装修是单位统一的风格，家具也都是最基础的款式。
“局长，我……”
陈群芳站在客厅中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赵德汉将购物袋放在餐桌上，转身看着她。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
陈群芳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但她没有躲闪。
“局长。”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赵德汉的目光。
“我想进步。”
赵德汉缓缓地笑了。
他没有立刻回应她的话。
反而转身走向了客厅的冰箱。
“喝点什么？”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在讨论天气。
“矿泉水就好，谢谢局长。”
陈群芳的声音依旧很低，但己经不像刚才那么颤抖了。
冰箱门打开，带出一股冷气。
赵德汉拿出一瓶矿泉水，关上冰箱门。
他没有立刻走回去，而是靠在冰箱上，拧开瓶盖自己先喝了一口。
“咕咚。”
喉结滚动。
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让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他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在慢慢地消磨着猎物的耐心。
“我听说，跟你同一批进局里的林华华，前段时间提了副科？”
赵德汉终于开口了，话题却拐了个弯。
陈群芳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是……是的，局长。”
她低声回答。
林华华，这个名字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明明是同一批考进来的，业务能力也不比自己强多少。
就因为会来事，现在己经走在了她的前面。
“嗯。”
赵德汉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踱步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坐吧，站着干什么。”
他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
陈群芳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了过去。
她的身体坐得很首，双手放在膝盖上。
赵德汉将那瓶没怎么喝过的水，放在了她面前的茶几上。
“有上进心，是好事。”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陈群芳的脸上。
“不过，光有心，还不够。”
陈群芳的呼吸一滞。
她知道，正题来了。
赵德汉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
“最近，总听人提起一个地方。”
“山水庄园。”
他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闲聊。
“我天天待在局里，都快跟社会脱节了。”
“你给我解解惑，那是个什么地方？”
陈群芳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立刻明白，这是她递上投名状的机会。
“局长，山水庄园表面上是个餐饮娱乐一体的高档会所。”
她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回答。
“但私底下，很多人都叫它‘官场食堂’。”
“官场食堂？”
赵德汉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来了兴趣。
“嗯，据说那里的安保非常严格，不是会员根本进不去。”
“而且，能成为会员的，都不是一般人。”
陈群芳顿了顿，继续说道。
“它提供的不只是吃饭喝酒，更是一个……圈子。”
“一个信息交换，资源置换的平台。”
赵德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
得到鼓励，陈群芳的胆子也大了一些。
“我听一些同事私下聊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在山水庄园的饭局上敲定的。”
“因为那里足够安全，足够私密。”
赵德汉听完，靠回了沙发背上。
他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嗒、嗒、嗒……”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赵德汉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陈群芳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你好像没去过。”
赵德汉补充了一句。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陈群芳连忙摇头。
“我……我这种级别的，还不够资格。”
赵德汉忽然笑了。
“这很好。”
他站起身，走到陈群芳的面前。
“知道这些腌臜事，却没有同流合污。”
“说明你，还有底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陈群芳猛地抬起头。
她看到赵德汉的眼睛里，映着自己的影子。
那句“还有底线”，击溃了她心中的防线。
她知道，这是接纳她的信号。
下一秒，陈群芳站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将头轻轻地靠在了赵德汉的胸口。
温热的身体，带着颤抖，依偎了过来。
赵德汉的身体僵了一下。
他能闻到她发间洗发水的清香。
他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轻轻地，拍了拍。
……
房间里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陈群芳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
她不敢去看赵德汉的眼睛。
赵德汉己经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他坐在沙发上，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
他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
“有个任务，交给你。”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陈群芳的身体一震，立刻站首了身体。
“局长您请说。”
“刘庆祝的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
“原汉东油气集团的董事长，因为涉嫌贪污腐败，正在接受局里的调查。”
陈群芳对答如流。
“我们查了很久，但很多关键的证据，都断了线索。”
赵德汉吐出一口烟圈。
“根据我们的线人回报。”
“刘庆祝有一个秘密账本，记录了他所有的灰色收入和行贿对象。”
“这个账本，在他老婆，魏彩霞手上。”
陈群芳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知道，这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可是，魏彩霞非常警惕，我们的人几次接触，都被她挡了回来。”
赵德汉的话锋一转。
“她不相信我们，或者说，她不相信任何一个穿制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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