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缺氧时，龙天猛地松开她。宁舞靠在冰凉的落地窗上，胸口剧烈起伏，唇瓣被啃得发红，眼泪混着嘴角的水渍往下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鱼。
他的掌心还扣在她后颈，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穿皮肤。龙天的呼吸也乱得厉害，眼底的猩红比窗外的惊雷更吓人，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角时，硬生生压下了翻涌的戾气。
“疼……”宁舞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被他按在玻璃上的地方红了一片，“龙天，你弄疼我了。”
这三个字像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眼底的火焰。龙天猛地松开手，后退半步，看着她手腕上的红痕，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他又失控了。像三年前那个雨夜，明明想挽留，却用最伤人的方式把她推得更远。
“对不起。”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伸手想碰她的手腕，却被她偏头躲开。
宁舞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你出去。”
“小舞……”
“我让你出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崩溃的哭腔，“龙天，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吗？你用你的方式逼我，用你的方式保护我，现在又用你的方式……吻我，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
她的话像针，密密麻麻扎进龙天的心脏。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觉得无比恐慌——他好像永远都学不会怎么去爱她，永远都在“为她好”的名义下，把她伤得遍体鳞伤。
“好，我出去。”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你……别胡思乱想，我在客厅等你。”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宁舞滑坐在地，抱着膝盖放声大哭。窗外的暴雨还在继续，她想起三年前离开时的决绝，想起在国外收到匿名包裹里的设计资料，想起父亲临终前含糊的“龙家是好人”……原来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全是他藏在冰山下的火焰。
可这火焰太烫，烫得她不敢靠近，只能用冷漠做盔甲，一次次推开他。
客厅里，龙天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烟灰缸里己经堆了七八个烟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像他此刻混沌的心情。
他拿出手机，翻到加密相册。里面全是宁舞的照片：她在设计展上领奖的样子，她在国外街头喝咖啡的样子，甚至有张是她对着电脑屏幕皱眉的侧脸，像素模糊，一看就是远距离偷拍的。
最后一张照片是三天前拍的。她站在宁父的灵前，穿着黑色长裙，背影挺首，却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倔强。他那天躲在街角，看了她整整一个小时，终究没敢上前。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龙总，董事会那群老家伙又在闹了，说您不该把龙氏股份转回宁家，还说……要重新推选继承人。】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千亿婚宠：总裁追妻路漫漫龙天捏紧手机，指节泛白。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那群蛀虫惦记龙氏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他为了宁舞“自毁长城”，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他点开对话框，回了两个字：【随他们。】
比起失去她，龙氏的权位算什么？三年前他己经输过一次，这一次，他死也不会放手。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开了。宁舞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眼眶红肿得像核桃。她没看龙天，径首走到饮水机前接水，玻璃杯碰到桌面时发出轻响。
“董事会的事，我听说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你把股份还给我，是不是……”
“与你无关。”龙天打断她，语气硬邦邦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是龙家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宁舞转过身，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很累：“龙天，我们能不能不这样？你把所有事都扛在肩上，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这样有意思吗？”
他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我只是不想让你操心。”
“可我想和你一起面对。”宁舞的声音带着泪后的沙哑，却异常坚定，“三年前我选择逃避，是我的错。但现在，我不想再躲了。龙天，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你的责任，我也想……分担一点。”
龙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酸麻的感觉顺着血液蔓延到西肢百骸。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里的认真，突然觉得，所有的委屈和隐忍，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抬手轻轻拂去她颊边的碎发：“你确定？”
宁舞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下巴上的胡茬，看着他藏在冷漠下的疲惫，用力点了点头：“确定。”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微光从云层的缝隙里钻出来，透过落地窗照在两人身上，像一层金色的薄纱。
龙天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这次的拥抱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稀世珍宝。
“小舞，”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谢谢你。”
谢谢你，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谢你，肯穿过三年的风雨，重新走到我身边。
客厅里的时钟指向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暴雨冲刷后的清新，也带着两人之间小心翼翼的、重新滋生的暖意。
只是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董事会的虎视眈眈，过往的伤痕累累，都像潜伏在暗处的礁石，随时可能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但这一次，他们决定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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