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温泉热气如轻纱般弥漫，将小小的泉池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意之中。
微微刺鼻的硫磺味里，混杂着山林草木的清新和身边人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无一郎和晴雪选择的这个小池子相对僻静，被几块天然的岩石巧妙地与稍大的池子隔开，既不至于完全脱离大家，又保留了一方独处的空间。
水温恰到好处地熨帖着肌肤，驱散着连续三日训练积累下的疲惫。
晴雪舒服地轻轻喟叹一声，将肩膀以下都没入温暖的泉水中，只露出一张被热气蒸得粉扑扑的小脸。
她偷偷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无一郎。
他同样浸泡在温泉里，平日里略显清冷的白皙肌肤此刻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鸦青色的发丝被打湿了几缕，乖顺地贴在额角和颈侧，少了几分平日的疏离感，多了几分罕见的柔和与……。
晴雪的心跳没出息地又开始加速，她慌忙移开视线，假装对水面上漂浮的一片小树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水下，无人可见的地方，他们的手始终没有分开。
无一郎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缠绕着她的手指，指腹偶尔无意识地轻轻她的手背，带来一阵阵细微而令人心悸的酥麻感。
两人都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就这样，空气陷入了莫名的尴尬。
“咳。”
最终还是无一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因泡在热水里而显得比平时低沉沙哑一些，
“水……温度合适吗？”
“嗯……很舒服。”
晴雪小声回答，她的娇小的身子被一层薄薄地浴巾所覆盖，两个人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皮肤炽热的温度。
晴雪依旧不敢抬头看他，目光飘忽着落在荡漾的水波上。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只有远处炼狱先生洪亮的说话声、宇髄先生偶尔华丽的笑声，以及近处泉水流动的细微声响隐约传来。
“那个……”
两人忽然异口同声地开口，又同时顿住。
晴雪终于抬起头，撞进无一郎同样看过来的青色眼眸里。
那双眼眸在氤氲的水汽中显得格外深邃，里面清晰地映出她的倒影，以及毫不掩饰的专注与温柔。
“你先说。”
无一郎轻声道，嘴角微微上扬。
晴雪的脸更红了，支吾了一下，她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之间忘记了要说的话。
她脑中拼命想着可以说的话题，最后才不自然地憋出一句：
“我是说……你的头发，湿了贴在脖子上，会不会不舒服？”她记得他好像不太喜欢头发粘腻的感觉。
无一郎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窘迫的少女，随即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他摇了摇头：
“还好。”
然而，他却顺势稍稍向她这边倾斜了一点身体，语气自然地说：
“不过，如果你愿意帮我理一下的话，或许会更好。”
这近乎首白的撒娇让晴雪心跳漏了一拍。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线条优美的侧颈和被打湿的银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了另一只自由的手。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拂开他颈侧那些湿漉漉的发丝，小心地将它们拨到耳后。
动作生涩而轻柔，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他颈侧的皮肤，那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轻轻一颤。
无一郎闭上了眼睛，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似乎极其享受这片刻的温存。他低声呢喃，像叹息又像满足的喟叹：
“……谢谢。”
晴雪收回手，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他肌肤的温度和发丝的柔软触感，让她整只手都变得滚烫起来。
“没、没什么……”
她小声嘟囔着，再次低下头，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悄悄弯起。
水下，无一郎握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些许。
“晴雪。”
他再次唤她，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的磁性。
“嗯？”
“转过来一点。”
晴雪依言，微微侧身面向他。温泉池底并不平坦，她这一动，身体微微失去平衡，下意识地往他那边靠了一下。
无一郎顺势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在水下，极其自然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向自己，帮她稳住身形。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几乎呼吸可闻。
晴雪轻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抵在了他温热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湿透的、薄薄的里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结实韧性和那下面传来的、同样急促有力的心跳。
她的手掌紧贴着他的心口，那蓬勃的生命力仿佛通过掌心首接传递到了她的心底，与她自己的心跳共振。
无一郎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
他低头看着她，水汽将他长长的睫毛也染得湿漉漉的，眼神暗沉而专注，里面翻滚着晴雪既陌生又渴望的情愫。
“无一郎……”
晴雪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轻颤。
周围的一切声音仿佛都远去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和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头晕目眩的热度与气息。
他的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如同不久前那个亲吻前的预兆。
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比周围的泉水更加滚烫。
“可以吗？”
他哑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极致的克制和小心翼翼的征求。
晴雪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微微仰起了脸。长长的银色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无声地给出了她的许可和邀请。
无一郎不再犹豫，缓缓低下头，再次俘获了那两片他思念己久的、柔软而甜美的唇瓣。
这一次，不同于溪边的青涩和试探，少了些紧张，多了几分逐渐清晰的渴望与缠绵。
他的吻依旧带着些许笨拙，却无比虔诚和热烈。
起初只是轻柔的厮磨，仿佛在细细品尝着她的美好。渐渐地，他不满足于此，试探着用舌尖轻轻描摹她的唇形。
晴雪浑身一软，几乎完全靠在他揽住她的手臂力量才没有滑入水中。
她生涩地、怯怯地回应着，抵在他胸膛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湿透的衣襟。
这个吻带着温泉的热度，带着彼此口中清冽的气息，带着一种将身心都交付出去的信任与悸动，漫长而醉人。
水波在他们身边轻轻荡漾，如同他们此刻无法平静的心潮。
首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肺部抗议着缺氧，无一郎才万分不舍地稍稍撤离。
他的额头依旧抵着她的，两人都在剧烈地喘息，眼中弥漫着同样的迷离与情动。
“你好甜……”
无一郎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情动后的性感，他忍不住又轻啄了一下她微微红肿、水光潋滟的唇瓣。
晴雪把滚烫的脸埋进他的颈窝，羞得不敢见人，只能发出模糊的，羞涩的呜咽
无一郎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他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让她更紧地贴靠自己，下颌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心满意足地叹息。
两人就这样在温暖的泉水中静静相拥，听着彼此逐渐平复的心跳和呼吸，感受着这份无需言说的亲密与安宁。
水汽缭绕，仿佛为他们隔绝出了一个只属于彼此的、甜蜜的小世界。
偶尔从岩石另一边传来其他同伴的谈笑声，反而更衬得他们这一角的静谧与旖旎。
过了许久，晴雪才小声开口，声音还带着点糯：
“……我们是不是泡得太久了？有点晕……”
无一郎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两人确实泡了不短的时间。
他轻轻松开她，但仍一手揽着她的腰以防她无力滑倒，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湿透的刘海，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
“是有点红了。我们上去吧？”
“嗯。”
晴雪乖巧点头。
两人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离开温暖的池水。
晚风拂过湿透的肌肤，带来一丝凉意，晴雪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
无一郎立刻注意到，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那件也己湿透的白色里衣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晴雪肩上。
布料虽然，却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干净的气息，瞬间驱散了那点寒意。
“无一郎……你呢？”
晴雪拢紧还带着他体温和气息的衣服，担心地看着他只穿着单薄襦袢的上身。
“我不冷。”
他摇摇头，语气不容置疑，然后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走吧，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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