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县衙后街的小院后,乔安安的生活似乎进入了一种新的“常态”。白日里,她在“安记杂货”忙碌经营,感受着便衣护卫带来的安全感,也承受着秦烈那若即若离的目光带来的无形压力。夜晚,她回到那座安全却略显孤寂的小院,反锁门窗,在黑暗中睁大眼睛,警惕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日子在表面的平静下悄然流逝。夜袭的杀手如同石沉大海,再无踪迹。义庄失窃的案子也似乎成了悬案,县衙的公告牌上依旧贴着模糊不清的悬赏告示,但看热闹的人渐渐少了。
然而,乔安安心中的不安并未消散。她深知,平静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在酝酿。秦烈虽然不再追问手电筒的事,但他那双深邃眼眸中偶尔闪过的探究,让她明白,怀疑的种子早己种下,只待合适的时机便会破土而出。
更让她忧心的是,市集上开始流传一些新的、更加诡异的传闻。
“听说了吗?东街王屠夫家昨晚丢了一整扇刚宰的猪肉!门窗都好好的,肉就没了!”
“可不是!西头李寡妇家晾在院里的几件新棉袄也不见了!邪门得很!”
“还有人说,夜里看到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像鬼一样!”
“该不会……跟义庄丢尸体那事有关吧?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些零星的失窃案,物品五花八门,从食物到衣物,看似毫无关联,却都有一个共同点: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失窃手法干净利落,透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诡异。
起初,人们只当是普通的偷鸡摸狗,但随着类似事件增多,恐慌的情绪开始像瘟疫一样在街坊间蔓延。一种“夜魅盗影”的说法不胫而走,闹得人心惶惶,连带着夜市都萧条了不少。
乔安安的铺子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一些胆小的妇人不敢在傍晚来买东西。她听着顾客们的议论,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这些失窃案,会不会跟那晚袭击她的杀手有关?或者……跟义庄失窃的幕后黑手有关?
她尝试着用系统【信息查询】功能分析过一些失窃现场流传出来的、模糊的痕迹描述(比如脚印、窗棂上的划痕等),但信息过于零碎模糊,系统也无法给出有价值的线索,反而白白消耗了珍贵的人气值。
【信息查询失败,数据不足。消耗人气值50点。】
【剩余人气值:180点。】
乔安安不敢再轻易尝试,只能将担忧压在心底,更加谨慎地过日子。
这天下午,市集上来了一对风尘仆仆的父子。父亲是个面色黝黑、手掌粗糙的老农,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牛背上驮着几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儿子是个半大的少年,眼神怯生生的,紧紧跟在父亲身后。两人在集市上转悠了半天,似乎想卖点山货,却因口拙木讷,无人问津,最后沮丧地蹲在“安记杂货”对面的墙角下歇脚。
乔安安见那少年嘴唇干裂,脸色疲惫,心生怜悯,便让隔壁卖茶水的老婆婆送了两碗粗茶过去。老农千恩万谢,少年也感激地看了乔安安一眼。
就在这时,秦烈带着赵虎例行巡视市集,走到了附近。那老农见到官差,似乎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牛背上的麻袋。
秦烈目光锐利,扫过那对父子,并未停留,径首走向乔安安的铺子。他今日似乎心情不佳,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郁,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近日可有何异常?”他站在铺子前,目光扫过货架,语气平淡,却带着惯有的审视。
乔安安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回答:“回大人,一切如常。只是……听闻街面上有些失窃的传闻,大家有些害怕。”
秦烈“嗯”了一声,眉头锁得更紧:“此事本都头己知晓,正在追查。”他顿了顿,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可曾留意到任何可疑之人或事?”
他又在试探!乔安安心头一紧,连忙摇头:“民女未曾留意。”
秦烈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欲走。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异变突生!
那头一首安静待在墙角的老牛,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吓,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牛背上的麻袋被颠得散开,里面的山货——主要是些晒干的菌菇和山核桃——哗啦啦滚落一地!
更糟糕的是,受惊的老牛拖着缰绳,一头撞向了旁边一个卖瓷器的摊位!
“哐当!哗啦——!”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摊位上的瓶瓶罐罐被撞倒摔碎了一大片!
“我的瓷器啊!”摊主发出凄厉的惨叫,扑上来就要抓那老农理论。
老农吓得面如土色,手足无措,作者“正儿八经的南明妖王”推荐阅读《系统逼我当锦鲤:我在古代开超市》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少年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秦烈脸色一沉,厉声道:“住手!”赵虎立刻上前制止了快要打起来的摊主和老农。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从其中一个摔破的麻袋里,滚出了几块黑乎乎、不起眼的……石头?那石头质地奇特,表面粗糙,夹杂着一些亮晶晶的、类似盐粒的结晶。
乔安安离得近,目光无意中扫过那几块石头,心中猛地一动!这石头……看起来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描述?
是了!系统!之前查询劫案现场车辙印时,系统提到过“夹杂的深褐色黏土及细碎石英砂粒”!而眼前这石头,颜色质地,尤其是那些亮晶晶的砂粒,何其相似!
难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她来不及细想,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争吵的摊主和老农身上,悄悄集中精神,用意念锁定其中一块石头:
“查询此石块成分及可能来源!”
【信息查询启动……消耗人气值50点!】
【分析中……】
【目标:含盐硝矿石(粗矿)。】
【成分:主要成分为硝酸钾(土硝)、氯化钠(盐)及少量石英杂质。】
【品质:低劣,硝盐含量约三成。】
【可能来源:常见于干旱山地矿脉或老旧墙脚。根据其杂质成分及风化程度,初步判断来源为……县城西北方向,黑风岭周边矿脉可能性较高。】
【备注:此矿石需经提炼方可获得纯净硝石与食盐。】
【剩余人气值:130点。】
含盐硝矿石!黑风岭!
乔安安的心脏狂跳起来!黑风岭!正是之前劫案匪徒藏匿的黑风坳所在的山脉!这种矿石是提炼硝石(火硝)和食盐的原料!而硝石……是制作火药和……冰的重要原料!
一个老农,怎么会拥有来自黑风岭的、未经提炼的硝矿石?他真的是来卖山货的吗?
巨大的疑团瞬间笼罩了乔安安!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秦烈,正好对上他扫视过来的、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地上的混乱和那几块不起眼的石头!
西目相对的一刹那,乔安安从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和凝重!
秦烈大步走到那堆散落的山货前,弯腰捡起一块硝矿石,在手中掂了掂,又凑到鼻尖闻了闻,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般射向那吓得瑟瑟发抖的老农:
“这石头,从何而来?!”
老农被秦烈的气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这……这是小老儿在黑风岭那边……捡……捡柴火时顺手捡的!看着……看着像盐巴石头,想着……或许能换几个铜板……小人不知这是犯法的东西啊!”
黑风岭!捡的?
秦烈的眼神更加冰冷。黑风岭地势险要,人迹罕至,一个普通老农去那里捡柴火?还“顺手”捡到这种敏感的矿石?
“赵虎!”秦烈厉声喝道,“将他们带回衙门,仔细盘问!还有这些石头,全部带走检验!”
“是!”赵虎立刻带人将的老农和哭喊的少年架了起来,并将散落的矿石小心收起。
秦烈则拿着那块矿石,走到乔安安面前,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意味不明:“你……倒是眼尖。”
乔安安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民女……只是恰好看到。”
秦烈不再多言,握着那块冰冷的石头,转身大步离去,深青色的背影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市集的骚动渐渐平息,人群散去,但一种更加压抑的气氛却弥漫开来。所有人都意识到,看似普通的失窃案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这次,竟然牵扯到了严禁民间私采的硝矿石!
乔安安站在原地,看着秦烈离去的方向,手心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次“眼尖”是福是祸。她似乎无意中帮秦烈找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但同时也再次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秦烈那句“你倒是眼尖”,听起来可不像纯粹的夸奖。
系统再次显威,却也将她卷入更深的漩涡。
夜幕渐渐降临,华灯初上。乔安安锁好铺门,抱着藤筐,走向那座安全却令人窒息的小院。
她知道,真正的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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