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怀揣着巨大的喜悦,脚步轻快地回到了家。
当她把翰墨轩的事情一说,顾宴清虽面色平静,但眼底那抹明亮的光彩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五两银子,钱掌柜倒是颇有眼光。”他淡淡评价了一句,仿佛这只是件意料之中的小事。
林晚却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绝不平静。这不仅是对他才华的肯定,更是对他整个计划可行性的验证。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们走对了。
接下来的两天,夫妻俩的生活恢复了一种规律的忙碌。
林晚每天去集市卖春联。因为避开了王老秀才的锋芒,又有了固定的“回头客”,每天都能有百十文的稳定收入。这点钱虽不多,但足以维持他们日常的开销,并且还有些许结余。
顾宴清则待在家里,上午温书习字,下午便帮着林晚准备第二天要卖的春联。他的手腕经过休息己经好转,写起字来更加得心应手。
到了第三天下午,林晚刚从集市回来,还没进门,就看到自家那简陋的茅草屋前,停着一辆青布小轿,旁边还站着两个穿着体面的仆役。
她心中一动,立刻猜到了什么。
果然,她一走近,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来,客气地拱了拱手:“请问,这位可是顾娘子?”
“正是,不知管事有何指教?”林晚不卑不亢地回礼。
那管事笑道:“顾娘子不必多礼。小的是县城赵员外家的管家,姓刘。我家老爷在翰墨轩见到了令夫君的墨宝,惊为天人,特意遣小的来,想请顾相公过府一叙。”
赵员外!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她有印象。在原主的记忆里,赵员外是青溪县数一数二的富户,家财万贯,在县城里有好几家铺子和上百亩良田。更重要的是,据说他和县尊大人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没想到,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而且还是一条大鱼。
“原来是赵府的刘管家,有失远迎。”林晚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与客气,“我家相公正在屋里读书,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顾宴清己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虽然陈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自有一股书卷气。
刘管家一见顾宴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原以为能写出那等风骨奇绝之字的人,要么是个清高孤傲的老学究,要么是个放浪形骸的怪才。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俊秀的一位郎君,单看这气度,便知不是凡品。
“顾相公,叨扰了。”刘管家再次拱手,态度比刚才对林晚时更加恭敬了几分。
顾宴清淡然还礼:“刘管家客气。不知赵员外寻在下,所为何事?”
“我家老爷爱才,见了相公的诗作,心生仰慕。今晚特在府中备下薄宴,想请相公赏光,一同品茗论画,不知相公可否方便?”刘管家说明了来意。
这显然是一次试探,或者说,是一次面试。
顾宴清与林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员外盛情,岂敢推辞。”顾宴清微微一笑,应承下来,“只是家中断炊己久,内子正待米下锅,可否容在下片刻,随内子去镇上米铺一趟,安顿好家务,再随管家同去?”
他这话说的巧妙。既点明了自己家境贫寒的窘迫,又表现出了对妻子的体贴与责任感。不显谄媚,亦不失风骨。
刘管家是什么人?人精一般的人物。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了顾宴清的言外之意。
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双手奉上:“顾相公说笑了。我家老爷既是真心赏识相公,又岂会让相公为这等俗事烦忧。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相公务必收下。至于家中的事务,相公不必挂怀,小人这就让轿夫去镇上采买些米面粮油回来,定不会让顾娘子饿着肚子。”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送了钱,又全了顾宴清的体面。
顾宴清推辞了一番,见对方态度坚决,便不再矫情,坦然收下,道了声谢。
林晚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佩服。
这就是顾宴清的高明之处。他深知,一味的清高只会让人敬而远之。适当地展现自己的困境,反而更能激起对方的爱才之心和掌控欲。这既是一种求助,也是一种变相的“投诚”。
很快,一个轿夫便提着大包小包的米面油盐回来了,甚至还有两条鲜鱼和一只肥鸡。
顾宴清换上了他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外衫,对林晚叮嘱了几句,便随着刘管家,坐上了那顶青布小轿,朝着县城而去。科举逆袭:开局就被全朝追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科举逆袭:开局就被全朝追杀最新章节随便看!
林晚站在门口,看着小轿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这才转身回屋。
屋子里,多了那么多的米面粮油,瞬间显得富足了起来。她掂了掂顾宴清留下的那个荷包,里面是十两一锭的银子。
仅仅三天时间,他们就从身无分文,赚到了十两银子。
这个速度,快得让她有些不真实。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顾宴清此去赵府,才是真正决定他们未来走向的关键一步。
赵府坐落在县城东边最繁华的地段,朱门高墙,气派非凡。
顾宴清跟着刘管家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雅致的书房。
书房内,一个身穿锦袍、面容富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一副画前,他便是赵员外。而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位身穿官服、神情威严的男子。
顾宴清一进门,便注意到了那个官服男子。从服饰上看,应是七品官。而整个青溪县,够得上七品官的,只有一人。
县尊,张承敬。
他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上前一步,长揖及地:“学生顾宴清,见过县尊大人,见过赵员外。”
赵员外哈哈一笑,快步上前扶起他:“顾小友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那县尊张承敬也站起身,目光如炬地打量着顾宴清,缓缓开口:“你就是顾宴清?那首咏梅诗,当真是你所作?”
“回大人,正是学生。”顾宴清从容应答。
“好,好一个‘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张承敬抚掌赞道,“诗好,字更好!本官在翰墨轩第一眼看到,便知此非凡品。赵员外,你为本县举荐了如此一位青年才俊,当记一功啊。”
原来,赵员外并非是自己看中了这幅字,而是这位县尊大人看中了。赵员外不过是投其所好,做了个顺水人情。
顾宴清心中瞬间明了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大人谬赞了。学生不过一介穷酸童生,愧不敢当。”他谦逊道。
“诶,英雄不问出处。”张承敬摆了摆手,“我听闻,你明年开春便要参加院试?”
“是,学生正为此发奋苦读。”
“好。”张承敬点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以你的才学,过个院试应当不难。只是,科举之路,不仅要看才学,也要看机遇和人脉。你可明白?”
这己经是赤裸裸的提点了。
顾宴清心中一凛,再次躬身:“学生明白。学生愚钝,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张承敬满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顾宴清这个态度。
他转头对赵员外道:“赵兄,我观顾小友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只是眼下生活拮据,恐耽误了学业。你家不是正好缺一位西席,教导你家那顽劣的幼子吗?我看,顾小友就甚是合适。”
赵员外立刻会意,连忙对顾宴清道:“是啊是啊。顾小友若不嫌弃,可愿来我府上,担任小儿的西席先生?束修不敢说多,一月十两银子,外加笔墨纸砚全包。平日里,小友也可在府中温书,若有不明之处,还可与我等一同探讨。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一个月十两银子!
这个价钱,在青溪县,绝对是西席先生的顶配了。
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个平台。他可以借此机会,正式进入县尊和赵员外的圈子,获得他们的人脉和资源。
这正是顾宴清最需要的东西。
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深深一揖:“承蒙大人与员外错爱,学生感激不尽。此等机会,学生求之不得。”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
顾宴清凭借他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和谈吐,与县尊张承敬从诗词歌赋聊到时政民生,好几次都让张承敬刮目相看,引为知己。
宴罢,赵员外亲自派马车将顾宴清送回了村里。
当顾宴清带着一身酒气和一份西席的聘书回到家时,林晚正坐在灯下,安静地等着他。
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她便知道,一切顺利。
“成了?”
“成了。”顾宴清将聘书递给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从明天起,我就是赵府的西席先生了。一个月,十两银子。”
林晚接过聘书,看着上面的朱红大印,只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短短几天,他们的人生,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食不果腹的贫贱夫妻,到月入十两的先生和师母。
他们终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真正站稳了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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