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把旧工厂附近的废弃空地裹得密不透风，只有几盏警车的顶灯在远处闪烁，蓝红色的光映在焦黑的地面上，把散落的灰烬照得像碎玻璃。警戒线拉了一圈，几个穿制服的警察在来回踱步，低声讨论着什么，空气中飘着一股烧焦的纸张味，混着泥土的湿气，格外刺鼻。
陆沉和柯南赶到时，正好看到高木警官在和现场勘查人员说话。柯南拉了拉陆沉的衣角，指了指空地后方的矮墙：“那边有个缺口，我们从那里绕进去，别被警察发现。”
陆沉点点头，跟着柯南贴着墙根走。矮墙年久失修，有一处塌了半米高，两人弯腰钻过去，落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空地中央有一片明显的燃烧痕迹，黑色的焦痕圈出一个两米见方的区域，周围散落着没烧透的纸角和一根烧黑的木棍，应该是用来引火的。
“这里应该就是焚证现场了。” 柯南蹲下来，用手套捏起一片纸角，“纸还没完全凉透，说明烧了没多久，大概在我们来之前半小时左右。”
陆沉的目光扫过焦痕边缘，看到一块黑色的残骸，像是手机被烧毁后剩下的壳子。他走过去，指尖刚碰到残骸的金属边，熟悉的刺痛感就传了过来 ——
【碎片闪现：十分钟前，李建国站在焦痕中央，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往火里扔。火苗窜起来，映着他狰狞的脸。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接起，声音带着怒意：“我己经处理了那个小偷，文件也烧了，你别再让琴酒找我麻烦！再逼我，我就把你们交易的事全抖出去！” 说完，他挂了电话，把手机往火里一扔，转身就走。】
碎片消失时，陆沉的太阳穴轻轻跳了一下。他捡起那块手机残骸，外壳上还能看到品牌的 logo，是公安课配发的制式手机 —— 果然是李建国。
“陆沉叔叔，你看到什么了？” 柯南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
“是李建国，” 陆沉把残骸放进证物袋，“他在这里烧毁文件，还打电话说处理了小偷，不让琴酒找他麻烦。看来小偷的死，是李建国下的手，为了灭口。”
柯南皱了皱眉：“李建国和琴酒是合作关系，现在却要灭口，说明他们之间出现了矛盾，或者李建国怕小偷泄露什么秘密。”
陆沉点点头，蹲下来仔细翻看焦痕周围的灰烬。他的手指在碎石和纸角间摸索，突然碰到一片稍微完整的纸碎片，上面还能看到印刷的字迹。他用镊子夹起碎片，对着警车的灯光看 ——
“码头 3 号仓库补运清单”。
这几个字清晰地印在纸角上，旁边还有一行手写的笔记，虽然被烧得只剩一半，但能辨认出 “伏特加负责交接” 的字样。
陆沉的心脏猛地一缩。码头 3 号仓库，就是之前发生火灾的仓库（第 8 章），当时在废墟里发现了装 “灰藜” 药物的箱子。现在出现 “补运清单”，说明组织在火灾后，还在往仓库补运 “灰藜” 药物，而负责交接的是伏特加 —— 这肯定是琴酒的安排。
“柯南，你看这个。” 陆沉把碎片递给柯南。
柯南接过碎片，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码头 3 号仓库的补运清单，还有伏特加的名字…… 看来组织没放弃那个仓库，还在继续运‘灰藜’药物。李建国烧毁这份清单，是怕被人发现他和组织的补运计划。”
就在这时，柯南突然站起身，走到焦痕旁边的泥地上，蹲下来观察：“陆沉叔叔，你看这里的脚印。”
陆沉走过去，只见泥地上有两组清晰的脚印。一组脚印较大，鞋底纹路是菱形的，边缘很整齐；另一组脚印稍小，鞋底是细纹，看起来像是皮鞋的纹路。
“这两组脚印，” 柯南指着菱形纹路的脚印，“这种菱形纹是公安课制式皮鞋的专用纹路，只有正式警员才有，而且这个鞋码是 44 码，和李建国的鞋码一致（之前第 16 章陆沉在公安课见过李建国的鞋）。另一组脚印是 42 码，鞋底细纹很密，和上次在天台看到的琴酒的皮鞋纹路一样（第 15 章天台对峙时，琴酒掉的手机旁有脚印）。”
陆沉顺着柯南的手指看过去，果然两组脚印的走向不同：李建国的脚印从空地入口到焦痕，再原路返回；琴酒的脚印则在空地边缘，呈环形分布，像是在绕着焦痕转圈。
“你的意思是，琴酒一首在暗中监视李建国？” 陆沉问。
“对！” 柯南点头，眼神发亮，“琴酒的脚印在边缘，而且没有靠近焦痕，说明他一首在远处看着李建国烧文件，确认李建国没有留下证据。李建国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干净，其实一首在琴酒的监视下。”
陆沉攥紧手里的文件碎片，心里更沉了。琴酒不仅控制着李建国，还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组织的缜密程度，比他想的还要可怕。
他把文件碎片小心地放进证物袋，刚要站起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看到一条匿名短信，发件人号码很熟悉 —— 是之前那个小偷的手机号（第 18 章便利店监控里看到的号码）。
短信内容只有一行：“想知道小周的下落，明天去美术馆，找《乌鸦图》。”
陆沉赶紧回拨那个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己停机。”
柯南也凑过来看短信，眉头皱了起来：“小偷己经死了，怎么会发短信？难道是有人用他的手机号，故意引我们去美术馆？”
陆沉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着屏幕边缘。《乌鸦图》？乌鸦标记是组织的标志，这个发短信的人，肯定和组织有关，要么是琴酒的人，要么是那个藏在公安高层的内鬼。
但不管是谁，只要能找到小周的下落，他必须去。
“明天我们去美术馆。” 陆沉把手机揣进口袋，眼神坚定，“不管是陷阱还是线索，都要去看看。小周现在还在他们手里，我们没有选择。”
柯南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脚印：“不过我们要小心，琴酒既然能监视李建国，肯定也能查到我们的行踪。明天去美术馆，可能会遇到危险。”
陆沉嗯了一声，抬头看向远处的警车。夜色更浓了，风裹着烧焦的味道吹过来，带着一丝寒意。他握紧手里的证物袋，里面的文件碎片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 既是找到组织的线索，也是引向危险的诱饵。
但他没有退路。从在停尸间醒来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和小周、和 “灰藜” 药物、和这个组织绑在了一起。明天的美术馆，不管等着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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