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秘卷
第七章 追迹
次日天未亮，望仙观的晨雾还未散尽，沈砚之己练完百遍引气式。太虚剑在他手中愈发顺手，丹田之气流转间，剑尖的青光凝而不散，连挥剑的力道都沉稳了许多。
苏衍背着个布包从偏殿走出，里面装着丹药和符咒，他将一个罗盘递给沈砚之：“这是‘追气罗盘’，红针所指便是阴煞之气最浓的方向，那红袍女子的气息跑不了。”
林小满提着两双草鞋跑过来，鞋面上缠着艾草：“爹说这草鞋能防蛇虫，还能挡点煞气。”他把草鞋塞给沈砚之，眼里满是期待，“真的不能带我去吗？我能帮着观气。”
“衡岳山路险，离火堂的人下手狠，你去了反而危险。”沈砚之蹲下身，帮他理了理衣襟，“待我回来，教你练基础剑招。”林小满虽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辞别林小满和守观老道，顺着追气罗盘的指引往南行。刚出平江地界，罗盘的红针就剧烈转动起来，指向西侧的一座荒山。苏衍捻着胡须道：“那女子定是躲在山里疗伤，阴煞之气泄了不少。”
荒山植被茂密，雾气弥漫，脚下的落叶下藏着湿滑的苔藓。沈砚之握着太虚剑开路，每走几步便按苏衍所教观气——空气中除了草木的清气，还夹杂着一缕淡淡的焦糊味，正是火煞符残留的气息。
行至山腰一处山洞外，追气罗盘的红针突然定格，首指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隐约有黑雾从缝隙中渗出来。苏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贴着岩壁绕到侧面，透过藤蔓缝隙往里看。
洞内燃着一堆篝火，红袍女子正坐在火堆旁运功，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迹。她身前站着两个黑衣人，正低声汇报着什么。
“魏堂主那边催得紧，说三日内必须带沈砚之的人头回去。”一个黑衣人说道，“可这小子有苏衍护着，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红袍女子猛地睁眼，眼里闪过狠戾：“急什么！我这‘焚心咒’虽被正气所伤，但只要吞了那枚‘煞丹’，不出一日便能复原。到时候定要让沈砚之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瓷瓶，瓶口刚打开，就有浓郁的阴煞之气涌出来。
“不好，她要服煞丹！”苏衍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藤蔓被他挥手斩断，沈砚之紧随其后，太虚剑首指红袍女子。
“又是你们！”红袍女子又惊又怒，慌忙将瓷瓶塞回怀里，抓起身边的鬼头刀就朝沈砚之砍来。沈砚之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刀锋，同时运起引气式，剑尖青光暴涨，首刺女子手腕。
女子吃痛，鬼头刀脱手飞出。两个黑衣人见状，立刻扑了上来，手里的短刀缠着黑雾。苏衍脚步未停，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块，灌注正气掷出，石块如箭矢般击中两人膝盖，黑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
红袍女子见状，转身就往洞深处跑。沈砚之快步追上，挥剑斩断她的袍角。女子情急之下，摸出最后三张火煞符，转身朝沈砚之掷来。“看清楚符眼！”苏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砚之凝神细看，三张火煞符的符眼都在左下角，他足尖一点跃起，太虚剑划出三道弧线，精准戳中符眼。火煞符瞬间燃尽，化作火星散落。
“没了符咒，我看你还怎么挡！”沈砚之踏步上前，剑指女子咽喉。女子脸色煞白，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铜哨，用力吹响。哨声尖锐刺耳，穿透浓雾，回荡在山谷间。
“不好，她在叫救兵！”苏衍脸色一变，“速战速决！”
沈砚之不再犹豫，挥剑朝女子手腕砍去，想夺下她怀里的瓷瓶。就在剑尖即将碰到女子衣袖的瞬间，洞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苏衍探头一看，只见数十个黑衣人正往山洞赶来，为首的人身形粗壮，手里举着一把巨斧，正是离火堂堂主魏峰。
“撤！”苏衍拉着沈砚之往后退，“魏峰的‘裂地斧’能引地煞之气，我们寡不敌众。”
两人转身就往洞外跑，魏峰在身后怒吼：“追！一个都别放过！”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箭矢带着黑雾擦着沈砚之的耳边飞过。
苏衍边跑边从布包里摸出黄纸，飞快画了道符：“这是‘迷踪符’，能挡片刻！”他将符纸掷向身后，符纸落地瞬间化作一团白雾，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两人借着白雾掩护，钻进密林。魏峰带着人在身后紧追不舍，巨斧劈砍树木的声响震得枝叶簌簌掉落。沈砚之按苏衍所教，刻意往草木茂密的地方跑，试图甩开追兵。
跑至一处断崖边，追气罗盘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红针指向崖下的深谷。苏衍探头一看，谷中云雾缭绕，隐约能看见一座残破的庙宇轮廓。“那是祝融峰下的锁龙庙，下去躲躲！”
两人抓着崖边的藤蔓往下滑，刚落地，就听见上方传来魏峰的怒吼：“给我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沈砚之靠在岩壁上喘气，望着谷中若隐若现的锁龙庙，手心的太虚剑微微发烫。他知道，这庙中恐怕也藏着离火堂的秘密，而魏峰的追兵就在头顶，他们暂时，是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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