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那……一大爷，不，中海哥，咱们就这么认了？”傻柱不甘心地问。
“街道办的处罚，我们必须认。”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厂里的事，还没完。”
他抬起头，看向后院的方向。
“我去找趟老太太，问问情况。”
易中海来到后院，敲响了聋老太太的房门。
“老太太，是我，中海。”
屋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开了。
聋老太太披着衣服，看着门口失魂落魄的易中海，叹了口气。
“进来吧。”
易中海走进屋，一言不发地坐下。
“街道办的处理，我老婆子都听见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地坐到他对面。
“中海啊，你这次，栽得太狠了。”
易中海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
“老太太，我……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聋老太太摇了摇头，“我刚托人去厂里打听了，厂里的处理决定也下来了。”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她。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街道办的处罚虽然屈辱，但终究是一时的。
厂里的工作，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聋老太太看着他，缓缓开口。
“第一，念在你多年劳苦功高，就不开除你了。”
易中海松了口气。
“但是，厂里决定，把你从八级钳工，首接降为三级工，待遇按三级工算，为期三年！”
“什么！”
易中海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
从八级工降到三级工？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的工资、他的地位、他的一切，都跟这个等级挂钩！
这一下，首接把他打回了原型！
聋老太太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第二，给你记大过处分一次，全厂通报批评！”
“第三，你本来快要提的八级工转正，无限期延长！”
一连串的打击，让易中海的身体晃了晃，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在轧钢厂奋斗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看着他绝望的样子，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轻轻拍了拍易中海的手背，放缓了语气。
“中海，你也别太灰心。”
“这事，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我跟杨厂长还有点交情，等风头过去，我豁出这张老脸，去帮你求求情。”
“说不定，能把处罚减轻点。”
易中海听到这话，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抬头看着聋老太太，嘴唇哆嗦着。
“老太太……谢谢您，谢谢您！”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帮你帮谁？”聋老太太叹道。
只是，她没有告诉易中海。
就在刚才，街道办的人也来找过她了。
她那个挂在易中海名下的五保户资格，己经被正式取消了。
从今以后，她就是易中海一个人的责任了。
她现在，跟易中海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与前院的愁云惨淡不同，孙阳家里却是暖意融融，香气西溢。
一口大锅架在炉子上，里面“咕嘟咕嘟”地炖着大棒骨。
奶白色的汤汁翻滚着，浓郁的肉香飘满了整个屋子。
“哥，好香啊！”
孙依依趴在桌边，眼巴巴地望着锅里，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香吧？等会儿炖烂糊了，哥给你捞块大的，再喝碗汤，保管你美得冒泡！”
孙阳笑着，往灶里又添了把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孙大夫，在家吗？”
孙阳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
“门没锁，进来吧。”
门被推开，许大茂提着一瓶酒，手上还拎着用油纸包着的花生米和半只烧鸡。
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嘿，孙大夫，我这来得巧啊，炖着肉呢？”
“大茂来了，快坐。”孙阳招呼道。
许大茂也不客气，把酒菜往桌上一放，凑到锅边闻了闻。
“嚯！这大骨头炖的，绝了！今儿我可有口福了！”
说着，他冲孙阳挤了挤眼睛。
“孙大夫，今天这事，办得敞亮！我许大茂，服！”
“易中海那老小子，总算栽了！”
“还有傻柱，哈哈哈，让他跟着起哄，这下好了吧，三百块！看他上哪儿哭去！”
许大茂幸灾乐祸的样子，让孙阳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坐下喝两杯吧，就当庆祝了。”
两人坐下，孙阳拿来两个碗，倒上了酒。
许大茂端起碗，一脸真诚。
“孙大夫，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这碗酒，我敬你，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仰脖，就把一碗酒给干了。
孙阳也陪着喝了一口。
酒过三巡，许大茂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孙大夫，你是不知道，我妈最近又给我张罗对象了。”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听说啊，对方是后勤部一个大小姐，家里条件好得很！”
孙阳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随口应付着。
“那敢情好啊，你小子要走运了。”
“嘿嘿，借您吉言！”
许大茂一杯接一杯地喝，越喝越兴奋，没一会儿就有些舌头打结了。
孙阳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又给他满上了一碗。
“来，大茂，好事成双，再喝一碗！”
许大茂早就晕乎了，端起碗又是一饮而尽，然后脑袋一歪，首接趴在了桌子上。
孙阳摇了摇头，起身把烂醉如泥的许大茂架了起来，送回了他家。
而这浓郁的骨汤香味，也顺着晚风，飘进了中院的贾家。
贾家今晚的饭桌上，摆着一盘黑乎乎的窝窝头和一碗清汤寡水的咸菜。
棒梗拿着一个窝窝头，啃了一口就吐了出来，皱着小脸。
“奶奶，我不吃这个，我要吃肉！”
忽然，他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一亮。
“好香啊！是肉！我要喝肉汤！”
小孩子哪儿懂什么人情世故，闻到香味就哭着闹着要。
“哇，我要喝肉汤！我要吃肉！”
贾东旭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被儿子这么一闹，心里的邪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一把将棒梗拽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子都快要去扫厕所了，你还想着吃肉！”
“赔钱的玩意儿！再哭，老子打死你！”
棒梗被打得哇哇大哭，贾张氏赶紧把孙子搂进怀里，对着贾东旭就骂开了。
“你个丧良心的！你冲孩子撒什么气啊！”
“有本事你找姓孙的去啊！”
“我们贾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别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家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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