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土地神就提着个铁桶往五行山走 —— 桶里装着佛界特意交代的 “口粮”：几颗黑黢黢的铁丸子，还有半桶冒着热气的铜汁。这吃食是如来亲自定的，说 “不能让石猴饿死，也不能让他吃得舒坦”—— 佛界心里清楚，石猴是以后传经的 “活筹码”，死了就没理由跟天庭谈条件；可让他吃得太好，又怕他养足精神闹事，所以才选了这硌牙烫嘴的东西。
土地神走到石缝前，把铁丸子递进去，看着石猴皱着眉咽下去，喉结滚动时都能听见 “咯噔” 声。“这玩意儿能咽下去？” 石猴边咳边骂，“佛界的人是想噎死我！” 土地神只能赔笑：“大圣，这是佛祖定的规矩，小神也不敢改。” 他心里也苦 —— 每次送完吃食，手都被铜汁烫得发红，可佛界的罗汉天天来查 “石猴是否按时进食”，他连换颗软点的石子都不敢。
可更苦的还在后面。监山神每天早上都会堵在土地神门口，要查他的 “闲话本”—— 那本子上记着石猴每天说的每句话，连打哈欠的声音都要备注。“玉帝有旨，石猴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漏，” 监山神翻着本子，手指在纸上戳戳点点，“昨天他说‘桃儿好吃’，你怎么没写清楚是花果山的桃还是天庭的桃？今天再漏一个字，我就上报玉帝，说你跟佛界串通！”
土地神只能点头哈腰地应着，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 监山神哪是查 “闲话”，是怕他跟佛界偷偷传递消息，比如石猴有没有说佛界的好话，有没有骂天庭的坏话。这本子就是天庭的 “监控记录”，他要是敢改一个字，轻则罚俸，重则面壁。
这天中午，石猴吃铁丸子时又骂开了 —— 大概是硌得牙疼，他对着山顶喊：“玉帝那老顽固！把我压在这儿，连口好桃都不给吃！早晚我掀了你的凌霄殿！”
土地神手里的笔 “啪嗒” 掉在地上，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老顽固” 这三个字要是写进本子，玉帝肯定发怒；不写，监山神就站在旁边的石头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赶紧捡起笔，想把 “老顽固” 改成 “玉帝”，可监山神己经跳了过来，一把抢过本子：“好啊！你敢漏记！我这就去天庭上报！”
没等土地神求情，监山神就驾着云走了。当天下午，玉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 罚土地神面壁三天，还扣了他半年的 “香火钱”。土地神只能苦着脸去山洞面壁，心里又委屈又害怕：不记是错，记了也是错，这日子没法过了。
可他没料到，面壁的第二天晚上，就有个小罗汉从窗缝里钻进来，塞给他一颗红莹莹的丸子：“土地神，这是佛祖赐的‘续命丹’，吃了能补元气 —— 佛祖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只要你还帮佛界盯着石猴，以后天庭再敢罚你，佛界给你撑腰。”
土地神捧着丸子，心里五味杂陈 —— 佛界哪是真的 “撑腰”，是怕他被玉帝罚怕了，以后都听天庭的，断了佛界在五行山的眼线。这颗续命丹，说是赏赐，其实是 “拉拢”，也是 “警告”：你要是倒向天庭，佛界就不会再管你；要是还站在佛界这边，好处少不了。
面壁结束后，土地神再记闲话时，更谨慎了 —— 石猴骂佛界的话，他敢写，因为监山神乐意看；石猴骂天庭的话，他要么少写几个字，要么等监山神不注意时偷偷改一改，可每次改完，心里都怕得慌，怕监山神发现，也怕佛界觉得他 “不忠心”。
有次石猴问他：“老土地，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土地神叹了口气，没敢说实话，只说：“快了，快了。” 他心里却清楚，石猴能不能出去，不是看石猴自己，是看佛界和天庭什么时候谈妥条件 —— 要是传经的事谈崩了，石猴可能得压一辈子；要是谈成了，石猴说不定能当个 “传经的护卫”，继续当他们的棋子。
看官你瞧，这土地神哪是什么 “看守”，就是佛界和天庭的 “夹心饼”—— 佛界用 “铁丸子铜汁” 让他保石猴的命，用 “续命丹” 拉着他别倒向天庭；天庭用 “闲话本” 让他监控石猴的话，用 “面壁” 压着他别跟佛界串通。两边都把他当 “眼线”，也把他当 “靶子”，他连说句实话都不敢，只能在中间苦苦支撑。而石猴那句 “玉帝是老顽固”，不过是根导火索，烧出的是佛界和天庭在 “控制人” 上的又一场算计 —— 他们要的不是土地神的 “忠心”，是土地神的 “听话”，是让这五行山的 “双保险”，连人带符，都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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