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庄院的路,走得格外沉默。风卷着路边的枯草,扫过白龙马的蹄子,连八戒都没再念叨吃的 —— 谁都没忘刚才庄院里的插曲,唐僧动心的模样像根刺,扎在队伍的气氛里。唐僧骑在马上,后背挺得笔首,心里却翻来覆去地盘算:刚才动心的样子被悟空、八戒都看在眼里,要是不找个由头圆回来,以后这 “师父” 的权威就没了。
终于,他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悟空,故意提高声音:“悟空,刚才在庄院,你说那是妖精,倒也不全错 —— 其实,我当时没立刻拒绝,也是想试探她们是不是真妖精。”
这话一出,队伍瞬间静了。八戒扛着耙子的手顿了顿,沙僧也抬起头,连随侍僧都悄悄抬眼 —— 谁都知道这是借口:要是真试探,怎会摸着凉亭咒的黄纸走神?怎会被富贵勾得嘴唇发颤?
悟空心里冷笑,却没戳破,只顺着话问:“那师父试探出什么了?”
“试探出她们虽不是普通妖精,却也没安好心!” 唐僧赶紧接话,语气故意加重,像是在强调自己的 “清醒”,“我故意装出动心的样子,就是想看看她们会不会露出破绽 —— 果然,后来她们见骗不了咱们,就现了真身飞走了。”
这话编得漏洞百出,可没人敢反驳。唐僧见没人接话,觉得还不够 —— 光有借口不行,得用 “惩戒” 立威,让大家忘了他刚才的窘迫。他摸了摸怀里的黄纸,眼神落在悟空身上:“不过,你刚才也太冒失了,没等我试探完就喊‘妖精’,差点打草惊蛇。按规矩,得罚你 —— 让你记着,以后遇事别冲动,得听师父的安排。”
没等悟空反应,唐僧就闭上眼睛,默念起 “惩罚咒”—— 这咒比普通紧箍咒疼三倍,他故意只念了半段,既让悟空疼,又不至于疼到失控,刚好能 “做足样子”。
“呃啊!” 悟空瞬间捂住头,膝盖一弯,差点跪下去 —— 疼是真疼,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唐僧这是在演戏!念咒不是真罚他 “冒失”,是罚给全队看,是借他的疼,挽回自己 “动心” 丢的面子,是告诉所有人 “师父还能管得住大师兄”。
他咬着牙,没喊停,只等唐僧念到一半,才故意喘着气喊:“师父!弟子知错了!以后遇事一定先跟您商量,再也不敢冲动了!”
—— 悟空的 “认错” 也是演的:他不能戳破唐僧的借口,更不能因为这点疼闹僵。取经队还得走,佛界还在盯着,他要是敢反驳,唐僧说不定会念完整段 “惩罚咒”,到时候疼得更厉害,还会被佛界抓住 “欺师” 的把柄,得不偿失。
唐僧听见悟空认错,心里松了口气,赶紧停下咒,假装 “关切” 地走过去,扶着悟空的胳膊:“知错能改就好。我也不是故意罚你,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取经队好 —— 以后咱们师徒同心,才能取到真经。”
这话刚说完,八戒突然凑上来,挠着头笑道:“师父,其实刚才我也差点上当!我见那老夫人说有良田千亩,还以为是真的想招女婿,也想留下享几天福呢!后来听大师兄说是妖精,才吓醒了 —— 原来不止师父您在试探,我也差点被蒙了!”
—— 八戒这话是 “救场”,也是 “自救”:他知道唐僧在挽回面子,主动说自己也想留下,是想帮唐僧分担 “动心” 的压力 —— 让唐僧觉得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动心,大家都一样”,减少愧疚;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 “踊跃” 找台阶,证明自己不是 “贪财好色”,是 “被蒙了”。
唐僧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赶紧顺着话茬说:“是啊!那妖精的手段太高明,连八戒你都差点上当,更别说其他人了。幸好咱们及时识破,没真留下,不然就耽误取经了。”
这话一接,刚才的尴尬瞬间没了 —— 大家都 “差点上当”,唐僧的 “动心” 就从 “个人软肋”,变成了 “团队共同的考验”,面子总算挽回来了。
沙僧站在后面,没说话,却悄悄把这一幕记在心里 —— 回去得用传音螺告诉玉帝:唐僧定力不足,靠念咒和找借口维护权威;悟空虽能忍,却未必真心服软;八戒擅长打圆场,以后可以多留意他的动向,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更多取经队的事。
白龙马甩了甩尾巴,眼神里满是了然 —— 它早看出这是场全员配合的面子戏:唐僧找借口,悟空装疼认错,八戒搭话救场,连随侍僧都故意低头整理行李,不拆穿。大家都在为 “取经队不散” 这个目标,演着各自的角色。
随侍僧趁没人注意,摸出铜铃晃了三下 —— 这是 “唐僧借罚咒挽回面子,团队气氛缓和,无异常” 的信号。灵山收到消息后,观音对着如来笑道:“唐僧倒也机灵,知道找补。只要他还把取经当回事,偶尔耍点小手段维护权威,也没什么大碍。”
如来点点头:“悟空的隐忍也值得留意 —— 他没戳破唐僧的借口,说明他心里清楚取经的重要性,不会因小失大。这样的弟子,才好用。”
天庭那边,沙僧夜里歇脚时,对着传音螺汇报:“唐僧借惩罚咒挽回面子,八戒主动承认也想留下,悟空表面服软,实则警惕。取经队暂无散伙迹象,但唐僧定力不足,或有可乘之机。”
玉帝收到消息,对着李天王冷笑:“佛界选的取经人,也不过是个爱面子的凡夫俗子。以后多让沙僧盯着,只要唐僧再出破绽,咱们就找机会搅一搅,让佛界的取经路,没那么好走。”
第二天一早,取经队继续往西走。唐僧骑在白龙马上,腰杆挺得更首了,时不时叮嘱悟空 “注意前面的山路”,嘱咐八戒 “别走远了”,俨然一副 “运筹帷幄” 的师父模样。悟空跟在旁边,虽还有些头疼,却没再提昨天的事,只默默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八戒则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时不时找悟空聊 “化斋的事”,假装昨天的插曲从没发生过。
只有随侍僧知道,这场 “面子挽回” 后,唐僧对 “惩罚咒” 的依赖更强了 —— 他怀里的黄纸被摸得发皱,显然是在琢磨下次 “该什么时候念咒”,好继续维护自己的权威。
看官你瞧,这唐僧的 “惩罚咒” 哪是真的 “惩戒弟子”?是借疼立威的面子戏,是掩自己动心的遮羞布!找借口 “试探妖精”,是怕被戳穿 “凡心未泯”;念咒罚悟空,是让全队看 “师父仍有权威”;八戒自曝动心,是互给台阶的默契;悟空隐忍认错,是保大局的清醒 —— 全是为了圆一个 “师父没动心、师父还能管得住队” 的谎!
这场 “面子挽回”,表面是 “师徒教诫”,实则是团队权力场的 “默契妥协”:唐僧要权威,悟空要大局,八戒要自保,沙僧要记录,白龙马要中立 —— 每个人都在演,却又都知道对方在演,只为了让取经队能 “体面” 地走下去。可这体面是假的,唐僧的定力不足是真的,悟空的隐忍是真的,八戒的油滑是真的 —— 这些 “真”,早晚还会在下次的 “陷阱” 里,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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