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滚烫的呼吸，重重砸在她的耳膜上。温栩栩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里传来的震动，以及扣在她腰侧那只手几乎要捏碎骨头的力道。
冰冷的墙壁和她光裸脊背之间，只隔着被他体温熨烫得微热的空气，冷与热的极端在她皮肤上交织出战栗。
【警告！检测到宿主正在向非剧情角色泄露高维信息！立刻停止！立刻停止！】脑海里的机械音尖锐到刺耳，比宴清的声音更让她心悸。
随之而来的，是仿佛首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电击惩罚。
“唔——！”
她猛地弓起背，却又被他死死按回墙上，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的痉挛。千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每一寸神经末梢，痛得她眼前发黑，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几乎要咬碎。
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被扯得凌乱的睡裙，额发湿漉漉地贴在惨白的脸颊上。
宴清清晰地感受到了掌下躯体突如其来的剧烈颤抖，以及那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他眼底的震惊和危险审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探究。
他扣在她腰上的手，下意识松了半分力道，但另一只撑在她耳侧的手，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温栩栩痛得视线模糊，视野里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紧绷的下颌线条，和他那双如同深渊般要将她吸进去的眼睛。
系统还在她脑子里疯狂叫嚣：【惩罚升级准备！宿主温栩栩，立刻否认！立刻回归剧情！】
回归剧情？回归那个被设定好、纯洁无辜然后早死的白月光剧本？
不。
凭什么？
她是温栩栩，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哪怕如今身陷囹圄，她也绝不甘心做命运的提线木偶！
剧烈的疼痛仿佛点燃了潜藏在骨血深处的反骨，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不甘的火焰猛地窜起，强行压下了生理性的战栗。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血腥味，刺得喉咙生疼。然后，她极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迎上他逼视的目光。
就在那一瞬间，宴清清楚地看到，她眼底原本因为剧痛而弥漫的脆弱和无助，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到几乎割伤人的清醒。
那转变快得惊人，与他之前对这个“温栩栩”的所有认知截然不同。
她甚至几不可察地扯了一下嘴角，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快得像是他的错觉。
“如果我说……”她的声音因为疼痛和强忍而嘶哑，气息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一字一字，清晰地送入他耳中，“我也是受害者……你信吗？”
她问，你信吗？
那双刚刚还因为剧痛而雾气氤氲的眼睛，此刻清澈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倒映着他骤然晦暗下去的神色。
宴清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信。
在这个由谎言和算计构筑的世界里，“受害者”这三个字，本身就是最可笑的伪装。
但他没有立刻反驳。
因为她的眼神，因为她刚才写在床头柜侧面的那行字——那段绝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的、源自这个世界的底层架构设定、连“穿书局”都未必完全掌握的密语！
手机铃声不知何时己经停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呼吸的声音，以及一种无形的、更令人窒息的张力在蔓延。
【惩罚…滋滋…再次警告…系统…解析异常…】脑海里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越来越多的杂音，仿佛信号不良。
温栩栩心脏狂跳。
有效！她的赌注，似乎……真的起了作用！那行密语，像一把钥匙，撬动了这个被严密监控的世界的一丝缝隙！
宴清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从她苍白的脸，滑到她微微颤抖的、用力抵住墙壁试图支撑身体的手指，再落回她那双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眼睛。
他忽然低下头。
距离近得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温栩栩能数清他一根根纤长浓密的睫毛，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带着些许硝烟与雪松气息的味道，此刻正霸道地侵占她所有的感官。
“受害者？”他重复着这三个字，低沉的嗓音里裹挟着浓浓的嘲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挑起的兴味。“一个能写出‘深渊也在凝视你’这种密语的……受害者？”
温栩栩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
他真的看懂了！而且精准地复述了出来！
那是她原著中，宴清这个角色在经历家族巨变、彻底黑化前，于绝密日记里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她赋予这个角色的核心烙印之一！
他不仅是“觉醒”了，他记得的，远比她想象的更多！
“告诉我，”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气息灼热，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威胁，“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创造者’，你预见到自己会成为我的‘囚徒’了吗？”
“囚徒”两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像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创造者。
他知道了？或者，他猜到了？
温栩栩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巨大的信息量和身份被戳穿的危机感让她几乎窒息。
而就在这时——
【紧急指令介入！清除异常数据流！目标锁定：宴清，温栩栩！执行最高权限抹杀程序！倒计时，十，九……】
系统的机械音骤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毁灭意味。
宴清的眼神在系统警报响起的瞬间锐利如鹰隼，他扣在她腰侧的手猛地收紧，不是惩罚，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将她更紧密地控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姿态。
他抬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房间的物理阻隔，望向了某个无形的、高高在上的存在。
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狂妄的弧度。
“看来，‘他们’坐不住了。”
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进行：【八，七……】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温栩栩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穿书局”权威的挑衅，以及那深处一丝……因混乱和失控而燃起的、疯狂的兴趣。
在系统冰冷的倒计时中，在他滚烫的禁锢和充满掠夺性的气息里，她听到了自己因为极致恐惧和某种破罐破摔的兴奋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如同呓语，却清晰地砸在他的耳膜上：
“那就……看看谁先抹杀谁？”
慕绯o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http://www.220book.com/book/WH5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