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棚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粗重交错的喘息声,如同受伤野兽的呜咽。萧绝的手臂依旧抵在苏甜甜耳侧的土墙上,鲜血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落,在她肩头的粗布衣衫上洇开一小片暗红。那未尽的吻意与滔天的怒火交织在空气中,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
苏甜甜被他禁锢在方寸之间,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前方是他滚烫而充满压迫感的身体。手腕被他攥得生疼,但更疼的是心。他刚才那未竟的话语,那赤裸裸的威胁,像一把冰锥,彻底刺穿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泪水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出,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失望和心寒。她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写满强势与隐瞒的脸,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嘶哑,却异常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向他:
“护我周全?萧绝,你拿什么护我周全?用你满身的秘密?用你层出不穷的仇家?还是用我这条……因为你而变得一文不名的贱命?!”
她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疼痛让她更加口不择言:
“是!我救了你!是我瞎了眼!是我多管闲事!我就不该把你从路边捡回来!我就不该……我就不该……”
她哽咽着,巨大的委屈和恐惧让她终于喊出了那个一首试图用来保护自己、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苍白的身份:
“我只想安安分分做个寡妇!我只想在这乱世里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我招惹不起你!我后悔了!我后悔救你了行不行?!”
“寡妇”二字,像是一道惊雷,同时劈中了两人。
苏甜甜是绝望的,她搬出这个身份,是想划清界限,是想找回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可怜的安全区。
然而,听在萧绝耳中,这两个字却充满了讽刺和……撇清。她后悔了?她想回到没有他的、所谓“安稳”的寡妇生活?那他这一路的心动、挣扎、保护,甚至刚才为她挡刀那一刻几乎冲破理智的恐慌,又算什么?!
被她话语中那急于摆脱的意味彻底刺痛,萧绝眼底最后一丝克制也燃烧殆尽。他猛地低下头,赤红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鼻尖几乎撞上她的,声音冰冷得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后悔?”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令人胆寒的戾气。
“苏甜甜,你以为你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吗?”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寸寸刮过她泪痕交错的脸,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逃荒寡妇:首辅的掌心娇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的重量:
“从你把我捡回去,从你喂我第一口水,从你为我包扎伤口,从我们在沼泽里相依为命开始——你就己经踏进了我的地盘,打上了我的烙印!”
他猛地收紧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独善其身?安稳度日?我告诉你,晚了!”
“你这辈子,生是我的人,死——”他顿了顿,目光阴鸷地锁住她瞬间失血的唇,声音低沉如恶魔低语,“也是我的鬼。想逃?除非我死!”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苏甜甜那颗本就摇摇欲坠的心,彻底割裂。最后一丝暖意也从他紧握的手腕和逼人的气息中褪去,只剩下彻骨的寒冷。
她不再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睛,空洞地望着他近在咫尺、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脸。泪水无声地滑落,带着绝望的凉意。
原来,在他心里,她从来就不是对等的伙伴,甚至不是一个需要尊重意愿的人。她只是一个……被他认定的“所有物”。一件捡来的,就不容再失去的物品。
心,像是被彻底冻住,然后碎裂成冰碴,扎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她不再看他,目光失去焦点,落在他身后虚无的黑暗中。连呼吸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断绝。
“呵……”她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自嘲和悲凉,“原来……是这样……”
萧绝看着她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和那双失去所有神采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混账的话,那强烈的占有欲和害怕失去的恐惧,让他失控了。
他想说点什么,想抹去她眼中的死寂,想收回那些伤人的话。
但苏甜甜己经不再给他机会。
她闭上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避开了他灼人的呼吸和视线,只留下一个冰冷而疏离的侧影。
“我累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疲惫,“你的伤口……自己处理吧。”
话音落下,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被他攥住的手腕也不再有任何抵抗,软软地垂着,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窝棚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比争吵更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死寂。
言语化作的利刃,终究是割伤了彼此,留下了一道看似无法愈合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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