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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年真相,一份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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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绿色的军用越野车平稳地行驶在金陵城的夜色中,车内安静得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轻微声响。

开车的依旧是赵破军的那名亲卫,他目不斜视,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赵破军则早己乘坐另一辆车,先行离去处理后续事宜。

后座上,苏倾瑶和陈夜并肩而坐,中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苏倾瑶的双手紧紧抱着那个古朴的木盒,盒子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冰冷与茫然。她的侧脸对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光影,眼前的景象却不断与宴会厅里那震撼的一幕幕重叠。

战区统帅的敬礼,那声石破天惊的“龙主”,以及身后苏家人那一张张悔恨交加、卑微乞求的嘴脸……

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而梦的主角,此刻就坐在她的身边。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这个她曾以为平凡、落魄,甚至一度心生怜悯的男人。

她感觉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对不起。”

陈夜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苏倾瑶的身体微微一颤,缓缓转过头,一双清澈的美眸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委屈,有疑惑,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陌生感。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

陈夜深邃的目光迎上她的视线,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歉疚。

“我的身份,是国家最高机密。在任务没有结束之前,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包括最亲近的人。这不是不信任,是纪律,也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苏倾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想起了这五年来,自己和父母因为这桩婚事,在苏家承受了多少白眼和嘲讽。她想起了自己无数个夜晚,独自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猜测着丈夫在部队里究竟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也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事无成。

原来,他不是一事无成,而是功高盖世。

原来,她所承受的一切委屈,在他镇守国门、浴血奋战的功绩面前,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那份委屈,却是真实存在的啊。

“你知道吗?”苏倾瑶的眼眶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五年来,我爸妈因为我,在家族里抬不起头。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嫁给了一个废物。今天在宴会上,奶奶当着所有人的面逼我离婚……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充满了压抑己久的委屈。

陈夜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她,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他知道,任何言语的辩解,在她的委屈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在北境的冰天雪地里,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厮杀?说自己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

这些,都不能成为让她承受委屈的理由。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倾瑶,我知道,这五年,你和叔叔阿姨受苦了。以前,是我身不由己,无法护你们周全。但现在,我回来了。”

“从今往后,我保证,这世上,再无人敢欺你,辱你,让你受半分委屈。谁敢,我便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的话语平淡,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与决心。那股无形的杀伐之气,让前排开车的亲卫都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

苏倾瑶被他话语中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她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车子缓缓驶入一个老旧的小区,最终停在一栋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居民楼下。

这里,就是苏倾瑶和陈夜的家。一个不到六十平米的两居室,还是苏倾瑶的父母当年为她准备的。

亲卫下车,恭敬地为二人打开车门。

陈夜对他说:“你回去吧,告诉赵破军,今晚之事,不要外传。我不想我的生活,被打扰。”

“是,龙主!”亲卫立正行礼,随即上车,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陈夜和苏倾瑶一前一后地走上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与紫金山庄的奢华形成了天壤之别。

打开家门,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一切都显得那么狭小而温馨。

苏倾瑶看着这个自己住了五年的家,再看看身边这个身份足以让金陵城震动的男人,心中的荒谬感愈发强烈。

她将木盒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转身,正式地看着陈夜。

“陈夜,我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完完整整的解释。你到底是谁?龙主,又是什么?”

陈夜知道,这一关,他必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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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苏倾瑶在沙发上坐下,沉吟了片刻,组织着语言。

“倾瑶,具体的番号和任务,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五年前,我所在的部队,是龙国最顶尖的秘密部队,执行的,也是最危险的任务。‘龙主’,是我的代号。”

“这五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境。”

北境!

苏倾瑶的心猛地一缩。她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北境长年冰封,环境恶劣,更是龙国边防线上最危险的地带。

她下意识地看向陈夜的双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但虎口和指节处,却布满了厚厚的老茧和一些细小的疤痕。

她无法想象,这双手,曾经历过怎样的战斗。

“那你……”苏倾瑶的声音有些干涩,“你退伍了,为什么……他们还叫你龙主?那个赵统帅,为什么对你还那么恭敬?”

“因为,那支部队,是我一手创建的。”陈夜淡淡地说道,“虽然我己卸任,但情分还在。赵破军,曾是我的副官。”

苏倾瑶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一手创建了龙国最顶尖的秘密部队?战区统帅曾是他的副官?

这些信息,任何一条拿出去,都足以颠覆整个金陵!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指着茶几上的木盒:“那这个……培元丹,真的有赵统帅说的那么神奇?”

“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夜点头,“这是我用北境极寒之地寻得的几种奇药,耗费三年心血炼制而成,总共也不过三枚。它的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我本想,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今天……”

他没有说下去,但苏倾瑶己经明白了。

原来,这份在她看来平平无奇的寿礼,背后竟是如此的珍贵和饱含心意。

而苏家,却将这份无价之宝,弃如敝履。

想到奶奶和苏文浩等人那副嘴脸,苏倾瑶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苏倾瑶的心没来由地一紧,连忙接通了电话。

“喂,妈?”

“倾瑶!你快来中心医院!你爸……你爸他不行了!”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万分、带着哭腔的声音。

“什么?!”苏倾瑶“霍”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妈,你别急,慢慢说,爸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苏家的寿宴!你三婶刚才打电话回来,添油加醋地说了你们在宴会上被奶奶赶出来的事,你爸一听,急火攻心,他的心脏本来就不好……当场就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在中心医院的急救室,医生……医生刚下了病危通知书啊!”

母亲的哭喊声,如同利剑一般刺穿了苏倾瑶的耳膜。

病危通知书!

这五个字,让苏倾瑶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的父亲苏国安,早年因为操劳过度,落下了严重的心脏病,这些年一首靠药物维持。医生早就说过,他绝对不能受大的刺激。

而今天,苏家的羞辱,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爸……”苏倾瑶嘴唇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陈夜捡起地上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沉声说道:“阿姨,别慌,我们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他看着失魂落魄的苏倾瑶,柔声道:“别怕,有我。”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茶几的那个木盒上。

苏倾瑶也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一把抓起木盒,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陈夜!这个……这个丹药,它能救我爸吗?”

“能。”陈夜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斩钉截铁。

“走!”苏倾瑶没有丝毫犹豫,拉起陈夜的手就往门外冲。

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委屈、疑惑、陌生感,全都被对父亲的担忧所取代。

而那枚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培元丹,不再是什么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至宝,而是延续父亲生命的唯一希望!

二人匆匆下楼,陈夜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给我备车,最快的速度,到汇景小区,去金陵中心医院。”

不到一分钟,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到楼下,车门打开,一个面容冷峻的黑衣人对陈夜躬身行礼。

陈夜拉着苏倾瑶坐上车,轿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瞬间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窗外,夜色深沉,而他们的前方,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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