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怎么有点眼熟?
林子里光线很暗,要是以前,我估计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但自从我能见鬼之后,也就是正平道长说,我估计是开始吸收了千年决明子之后,是越来越耳聪目明了。
现在的视力比以前好多了,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些。
这一丛灌木,这两块石头,这树干上的半点,左边垂下的枝桠……我心里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轻声道:“时嘉运。”
不敢大声,怕时嘉运没召来,招来了索命的人。
好在时嘉运时刻将我放在心上。
一喊就飘回来了。
“怎么了?”
他也绷得很紧,见西下照旧,才松了口气。
“你看这里,咱们刚才是不是来过?”我往前一指:“还记得前面那树吗?你就是把刚才那家伙按在上面的。”
时嘉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也面色沉重起来。
“我们绕回来了?”
“对。”
一个小时,在有指南针的情况下,我们绕回来了。
时嘉运迟疑了一下:“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不好说,反正我以前没遇见过这种情况。
我好奇问他:“你会打墙吗?”
肉眼可见时嘉运呆了一下,面无表情说:“我只会打枪,好几种枪。不会打墙,没试过。”
又想起刚才那个失忆鬼的话。
他说,为什么要离开,都别走,留下来陪他。
我心里沉甸甸的。
“你说,是不是刚才那个鬼做了什么手脚,他不让我们走,想让我们留在这里陪他。”
时嘉运皱眉想了想。
“很奇怪。”
“怎么说?”
“我不好说这是不是他做的,但是我觉得,他不是恶鬼。”
“为什么?”
“你说他留我们下来,是要陪他。怎么陪?是不是把我们……主要是你,是不是把你害死,然后你变成了鬼,就能陪他了?”
我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人是不是有点饥不择食了?
都是大老爷们,陪他斗地主吗?
不知道我跟时嘉运商量商量,把安丛云召唤来,给那失忆鬼施展个美人计,靠谱不靠谱。
时嘉运又道:“可他不应该缺人陪才对啊。这山林又不是禁区,别的不说,八里河村的村民总是常来的吧?为什么不叫他们陪?”
搞的好像是八百年没见过一个人,见了就海枯石烂不放手的样子。
我一想,不同意。
“这你就不懂了。”
“怎么?”
“八里河村的村民,和我们不一样。你就说你吧,要是选一个人陪,是要八里河村的人,还是从外地来的,一看就和自己比较接近的游客?”
人交朋友都要挑,鬼怎么就不要挑了。
这么一想,时嘉运也就想通了。
可是想通了也没用。
眼下这困局,不知该怎么破。
休息了半个小时,我们继续找路。
就这么休息一会儿,找一找。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原处。
我快要累死了,不管不顾坐在了一块看起来挺干净的石头上。
“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我喘着气:“我看书上说,鬼打墙其实是一种障眼法,发生在视线不佳的时候,其实是眼睛欺骗了大脑。”
时嘉运抱着胳膊:“不想走了就首说。”
不是不想走,是真走不动。
体力消耗太大,而且毫无意义。
“我们就原地等天亮吧,天亮了视线清晰了,鬼打墙就不攻自破了。”
至于八里河村的村民,我有种隐约的猜想。
我出不去,他们也找不进来。
都一样,没道理迷魂局只困我一个。
说不定,这失忆鬼想要我留下来陪他,还会给找我的八里河村民使点绊子呢。
本地人和本地鬼,不好说谁更厉害。
而我只想坐收一下渔翁之利。
我蜷缩着躺了下来。
饿,这个姿势可以让饥饿的感觉稍微好一点。
时嘉运不困也不饿,就在上方飘着给我放哨。
模模糊糊的,我就睡了过去。
梦中,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勉强睁开眼睛,是安丛云和娄宏图都回来了。
他们俩正和时嘉运在说话。
时嘉运觉得站的高看的远,安丛云觉得地上太脏很嫌弃,至于娄宏图,纯粹是为了凑他们的高度。
于是这三个鬼都没有坐在地上,而是漂浮在半空中,围绕我成一个三角形。
一边说话,一边晃。
要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呢?
“你们别晃了。”
我抬起头,又立刻低下头。
“安丛云。”我说:“你一个大姑娘,穿着裙子,能不能不要在我上面飘?”
这和站在透明的玻璃栈道上有什么区别?
安丛云的身形顿了一下,立刻想起了什么,嗖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她气势汹汹站在我面前,脸有点红的叉着腰:“你看见什么了?”
小姑娘长的好看,气势汹汹也好看。
但我脑子里突然有画面一晃,鬼使神差的,竟然出现了刚才那个失忆男鬼的脸。
他要是摆出这个姿势,作出这个表情……
瞬间一阵恶寒。
不过我的表情让安丛云误会了。
她本来大概是五分生气五分害羞的,顿时就炸毛了。
“姓向的,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安丛云怒道:“你这是嫌弃吗?我有那么难看吗?你占了便宜你还嫌弃起来了……”
小姑娘眼睛一红,眼看着要开始暴走撕皮。
这个技能虽然没有杀伤力,但真的可怕。
“没有没有。”我连忙解释:“不是对你,你那么好看我怎么会嫌弃。我是想到了刚才我们碰到的那个鬼……”
我一边说,一边猛对时嘉运使眼色。
时嘉运曾经舍命护过安丛云,安丛云对他是崇拜感恩的,比对我尊敬信任多了。
时嘉运连忙拦在我面前,帮我解释。
“我刚才其实真没看见什么,半夜这么黑,我又不是你们,哪看的见什么。就是这么近距离看你们,也只能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影子。”
安丛云将信将疑,总算是将手从自己脸上拿开了。
但是时嘉运的表情更严肃了。
他说:“你看看手表,现在几点了?”
什么意思?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揉了揉眼睛。
七点。
现在己经七点了。
是早上了,天应该亮了。
可是这周围的光线和我躺下休息的时候一模一样。
就算树木遮天蔽日,也绝不可能昏暗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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