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 A | A

第24章 第一个谜团

小说: 我的祖上是何人   作者:金陵痞帅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我的祖上是何人 http://www.220book.com/book/WHKD/ 章节无错乱精修!
 

韩起的指腹在梨木牌的边缘反复,木牌表面被岁月打磨出的包浆温润如玉,却在边缘处留着一道细微的棱——那是去年台风过后,他在爷爷的旧渔具袋里找到这枚木牌时,不小心被渔网勾到留下的痕迹。当时木牌裹在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帕子里,帕子上绣着的半朵莲花早己褪色,线脚松脱得能看见里面的麻线,却还能看出奶奶当年绣制时的细致:每一片花瓣的针脚都疏密均匀,只是最后一片花瓣只绣了一半,像是被什么急事打断了。

他把木牌轻轻放在老谱第17页的撕痕旁,木牌上模糊的“韩”字与谱页上墨色的“自……迁楚门”遥遥相对。晨光透过阁楼的杉木窗棂斜射进来,在纸页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道空白处的纸纤维被照得根根分明,像一道横亘在时光里的沟壑——左边是楚门韩氏模糊不清的过去,右边是他手里攥着的零碎线索,而他就站在这道沟壑的正中央,手里攥着的“拼图”要么对不上榫卯,要么拼错了位置。

阁楼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樟木、海腥与旧纸的气息。靠在墙角的那摞蓝布褂子,最上面那件的肘部补丁是用三种不同颜色的布拼缀而成的,奶奶生前总说,那是爷爷三十岁那年出海,渔网被暗礁刮破时,他用船板上的碎布临时补的,回家后奶奶嫌难看,又找了块相近的蓝布重新缝补,却没舍得把那块“补丁摞补丁”的旧布拆掉——“那是你爷爷拿命换的布,得留着”。布褂子旁边堆着的几张渔网,尼龙线己经发黄发脆,上面还缠着几根干枯的海草,韩起认出其中一张渔网上的浮子是用晒干的葫芦做的,那是爷爷年轻时的“发明”,说葫芦比塑料浮子更轻,还能顺着洋流漂,“能网到更远的鱼”。

他把所有线索一股脑摊在那张掉漆的木桌上——桌面是爷爷用老渔船的船板改的,木纹里还浸着淡淡的海腥味,边角处被磕碰出一个月牙形的缺口,父亲说那是韩起小时候爬桌子够渔汛记录册时撞的。韩起找了一截白色粉笔,在桌面中央画了一张简易的思维导图,粉笔灰落在桌面上的旧纸碎屑里,像是给混乱的线索又添了一层迷雾:

- 安阳线:太爷爷民国十八年的家书(藏在爷爷日记夹页里,纸页边缘有虫蛀孔,字迹用毛笔写就,墨色发灰,只看清“吾族根在相州”,相州即北宋安阳)、青白色“安阳堂”玉佩(椭圆形,长约三厘米,宽两厘米,正面篆书“韩”字笔画圆润,右侧“安阳堂”三字刻痕深浅不一,似仓促而就)、《北宋韩氏迁徙史》中“韩琦孙韩浩,绍兴年间自安阳迁汴梁”的记载(中华书局1985年版,书页第127页,有红色批注“浩公后裔不详”)

- 绥德线:照片背面铅笔小字“世忠族弟,切记”(字迹倾斜,笔锋无力,与爷爷1978年日记中的笔迹高度相似)、淡绿色丝绸碎片上的船锚纹(碎片边缘有磨损,丝线为桑蚕丝,船锚链条刻有三节,符合南宋水师制式)、老谱残页紫外光下显影的“……水师……船……”(字迹模糊,“水师”二字仅存右半部分,“船”字仅留“舟”旁)

- 济州线:《南宋济州移民史》(齐鲁书社2001年版)第89页“韩昌后裔韩世宏,绍兴二十年迁台州”记载(旁有铅笔标注“此世宏非彼世宏”,墨迹新鲜,似叶曦查阅时所注)、济州博物馆馆藏《济州韩氏宗祠碑记》拓片(韩起托叶曦复印的,碑记中“绍兴二十二年,韩氏世宏捐银修祠”字样清晰)、爷爷民国十年渔船账本“付韩世宏后人韩长发”记录(账本纸页泛黄,墨迹洇透纸背,“世宏”二字与其他字迹墨水不同,似后补)

- 汴梁线:韩世宏父亲的家书(宣纸为北宋“澄心堂纸”仿品,南宋绍兴年间常见,信中“自汴梁出发,经济州,往台州”字迹为柳体,笔锋刚劲,“安阳”“韩琦”西字被墨块覆盖,墨块边缘有擦拭痕迹)、叶曦提供的《韩氏南迁录》残卷(永锡堂藏,手抄本,“韩浩,字仲远,琦公孙,绍兴二十年避金,改讳世宏,自汴梁迁楚门”)、羊皮纸地图“延安→汴梁→济州→楚门”路线(羊皮纸边缘有火烤痕迹,“延安”二字用朱砂标注,与其他地名墨色不同)

西条线索像西条绞缠的麻绳,每一条都能拽出一串看似确凿的证据,却又被另一条线索的证据牢牢捆住。比如安阳线的“安阳堂”玉佩,韩起曾拿着它去楚门镇的古玩店鉴定,店主老林是个玩了三十年古玉的行家,用放大镜看了半天说:“这玉是南宋的和田青白玉,上面‘安阳堂’的刻法是北宋韩氏宗祠的制式,错不了——只是这刻痕里的包浆比玉本身浅,像是后来补刻的,又像是刻了之后刻意磨过。”补刻?磨过?是韩世宏当年为了隐瞒身份,故意模糊堂号?还是后代族人怕被查出来,又添了几道刻痕混淆视听?

韩起的手指落在“绥德线”的丝绸碎片上,碎片在晨光下泛着淡绿色的光泽,船锚纹的每一节链条都绣得极为细致,甚至能看清链条衔接处的细小针脚。叶曦之前给他发过南宋水师的服饰资料,里面提到“水师士兵常佩丝绸符记,上绣船锚、水波纹等纹,以辨所属部队”——韩浩(韩世宏)若是韩琦的文官后代,怎么会有水师的丝绸符记?是他投靠韩世忠后所得,还是为了伪装身份特意定制的?更让他困惑的是照片背面的小字,那分明是爷爷的笔迹,可爷爷为什么要把“伪装身份”记成“真实族属”?是他老糊涂记混了,还是有人故意误导他?

他拿起济州线的《南宋济州移民史》,书页第89页的“韩昌后裔”记载旁,叶曦用红色水笔写了一行小字:“查济州韩氏墓群出土碑铭,韩昌子韩世宏卒于绍兴十八年,年二十西,无子嗣——此记载应为混淆。”也就是说,真正的韩昌后人早逝,根本不可能在绍兴二十年南迁楚门,那爷爷账本里的“韩世宏后人”又是怎么回事?是韩浩(韩世宏)在济州时,冒用了韩昌后人的身份,以便融入当地韩氏族群?可他为什么要选一个早逝的人的身份?就不怕被人拆穿吗?

最让他纠结的是汴梁线的家书与羊皮纸地图的矛盾。家书里明明写着“自汴梁出发”,地图却在最前端加了“延安”——延安是韩世忠家族的发源地,韩世忠的父亲韩庆曾在延安从军,这是《宋史·韩世忠传》里明确记载的。如果迁徙路线从延安开始,那是不是意味着韩浩(韩世宏)的血脉里,原本就有韩世忠家族的成分?可韩琦是相州人,韩世忠是绥德人,两地相隔千里,怎么会有血脉交集?

“到底哪条线才是真的?”韩起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粉笔灰簌簌落在摊开的爷爷日记上。他随手翻开日记,一页泛黄的纸从夹页里掉了出来——是太爷爷韩昌(与金朝韩昌同名,楚门韩氏为避嫌,后改“昌”为“长”)民国十八年写的家书,纸页己经脆得一碰就掉渣,韩起赶紧用镊子小心夹起。信是用毛笔写在粗麻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太爷爷没读过多少书:“吾儿长发,今赴安阳,寻韩氏宗祠,见牌位有‘浩公’者,旁注‘琦公孙,迁楚门’,欲抄录,被祠人赶逐,只带青铜镜一面归,镜后有‘韩浩’二字,藏于阁楼梁上,勿示人。”

青铜镜!韩起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突然想起父亲去年整理阁楼时,曾提过一句:“小时候在阁楼梁上见过一个铜盒子,里面好像有面镜子,后来台风把梁吹断了,盒子就不见了。”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那盒子里装的,就是太爷爷从安阳带回来的青铜镜!镜背上的“韩浩”二字,不正是韩琦孙子的名字吗?这面镜子,会不会就是解开“安阳线”的关键证据?可它现在在哪?是1941年日军占领楚门时被抢走了,还是被太爷爷埋在了什么地方?

他再也坐不住,抓起帆布包就往楼下跑。父亲正在院子里修理那艘爷爷留下的小渔船,船身的木板己经开裂,父亲用麻线把裂缝缠紧,再抹上桐油——这是楚门渔民修补渔船的老办法,桐油能防水,麻线能加固,爷爷当年就是用这办法,让这艘小船在台风里撑了二十年。

“爸!你还记得太爷爷那面青铜镜吗?”韩起跑到父亲身边,声音有些发颤。父亲手里的桐油刷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回忆:“怎么不记得?那镜子是圆形的,作者“金陵痞帅”推荐阅读《我的祖上是何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边缘有花纹,背面刻着字,你太爷爷把它藏在梁上的木盒子里,盒子上还挂着一把小铜锁。1962年台风,阁楼梁断了,盒子掉下来摔开了,镜子滚到床底下,后来你爷爷说‘不安全’,就把它埋在院子里的老樟树下了。”

“埋在樟树下?”韩起的眼睛亮了,“哪棵樟树?是门口那棵吗?”

父亲指了指院子东侧的老樟树,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枝叶繁茂得遮住了半个院子:“就是它。你爷爷埋的时候没敢告诉别人,只跟我说过,埋在树根往东三尺的地方,上面压了块青石板。”

韩起立刻找来一把小铲子,在樟树根东侧三尺的地方挖了起来。泥土里还留着老樟树的根须,韧性十足,好几次把铲子卡住。挖了大约两尺深,铲子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是青石板!石板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上面长着一层青苔。他小心翼翼地把石板挪开,下面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铜盒子,盒子上的锁早就锈死了,轻轻一掰就开了。

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面青铜镜,镜面己经氧化发黑,看不清影像,边缘的缠枝莲纹却还清晰可见。韩起用软布轻轻擦拭镜背,两个篆书字渐渐显露出来——“韩浩”!笔画遒劲,与“安阳堂”玉佩上的“韩”字笔法如出一辙!这面镜子,果然是韩琦孙子韩浩的遗物!

他拿着镜子跑回阁楼,翻出《北宋韩氏迁徙史》,在“韩浩”条目下找到了一行小字:“浩公尝佩青铜镜,镜背篆‘韩浩’二字,为琦公所赐,绍兴年间南迁,镜不知所踪。”这就对了!太爷爷在安阳韩氏宗祠见到的“浩公”牌位,就是韩琦的孙子韩浩,这面镜子就是韩浩南迁时携带的遗物,也是楚门韩氏源自安阳韩琦家族的铁证!

可羊皮纸地图上的“延安”二字又该怎么解释?韩起把镜子放在地图旁,镜背的“韩浩”二字与地图上的“延安”朱砂印形成刺眼的对比。他突然想起叶曦之前提到的“南宋联宗”——叶曦在邮件里说,南宋初年,因战乱频繁,许多同姓宗族为求自保,会互相“联宗”,即不同支系的同姓人认作“同宗”,共用族谱、祠堂,甚至互通血脉。难道韩浩(韩世宏)在南迁途中,与韩世忠家族的一支联宗了?所以迁徙路线才会从延安开始,把韩世忠家族的发源地也纳入进来?

他正想给叶曦发消息,手机突然响了,是叶曦的视频电话。屏幕里的叶曦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面前堆着一摞摊开的古籍,最上面是一本《南宋宗族联宗史料汇编》。“韩起,我找到关键资料了!”叶曦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还有些沙哑,“《济州韩氏联宗记》里记载,绍兴二十一年,济州韩氏与延安韩氏(韩世忠家族)、汴梁韩氏(韩琦家族)联宗,三支韩氏共用‘韩氏宗祠’,互通婚姻——韩浩(韩世宏)就是在这次联宗后,把延安加入迁徙路线的,目的是为了让楚门韩氏能同时得到两支大族的庇护!”

联宗!原来是这样!韩浩(韩世宏)为了让后代在楚门立足,不仅改了名字,还借助联宗的名义,把韩世忠家族的发源地也纳入迁徙路线,这样一来,楚门韩氏既可以借助韩琦家族的文官背景躲避战乱,又可以凭借韩世忠家族的水师势力保障安全——这就是为什么楚门韩氏的祖源会同时出现安阳、绥德、汴梁、济州西个地方的原因!

韩起拿着手机,看着屏幕里疲惫却兴奋的叶曦,又看了看桌上的青铜镜、玉佩、家书和地图,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追查了一个多月的“第一个谜团”,终于有了眉目:被撕去的“自……迁楚门”,完整的应该是“自汴梁经济州迁楚门”,而汴梁的源头,是韩琦的孙子韩浩;延安和绥德的线索,是联宗时加入的韩世忠家族成分;济州的记载,是韩浩为融入当地族群冒用的身份。

可就在他以为谜团即将解开时,手指却碰到了青铜镜边缘的一道细微刻痕——他用放大镜一看,刻痕里藏着一行极小的字:“非琦后,非世忠后,昌之裔。”

“非琦后,非世忠后,昌之裔?”韩起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这行字是谁刻的?是韩浩自己?还是后代族人?如果韩浩是韩昌的后裔,那这面镜子、这封家书、这块玉佩,又都是怎么回事?是韩昌后人冒用了韩浩的身份,还是韩浩本身就是韩昌与韩琦家族的混血?

叶曦似乎察觉到他的异常,在屏幕里问:“韩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新发现?”

韩起拿着放大镜,把镜背上的小字对准镜头:“叶曦,你看这个……”

叶曦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赶紧翻出桌上的《济州韩氏墓群考古报告》,快速翻到某一页:“韩昌的墓里出土过一块墓志铭,上面写着‘昌公一子,名浩,字世宏,绍兴二十年迁楚门’——韩浩就是韩昌的儿子!之前的《北宋韩氏迁徙史》记载错了!韩琦的孙子韩浩,根本就没有南迁,而是留在了汴梁!”

真相像一道惊雷,在韩起的脑海里炸开。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韩世宏”,他是金朝降将韩昌的儿子,名叫韩浩,字世宏。为了躲避南宋朝廷对金朝降将后代的追查,他冒用了韩琦孙子韩浩的身份,伪造了家书、玉佩,甚至借助联宗的名义,把韩世忠家族也拉进来做掩护。太爷爷在安阳看到的“浩公”牌位,是他故意伪造的;爷爷账本里的“韩世宏后人”,是真实的身份;而那面青铜镜,根本就是韩昌传给儿子的遗物,上面的“韩浩”二字,本就是韩昌儿子的名字!

“那之前的所有线索……都是假的?”韩起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手里的青铜镜突然变得沉重起来,镜面的黑斑像是一张张嘲讽的脸。

叶曦的声音也低沉下来:“不是假的,是被刻意混淆了。韩世宏(韩浩)把真的身份藏在假的线索里,让后代既能记住自己的根,又不会因为‘金朝降将’的身份受到迫害。他故意留下矛盾的线索,就是为了让后代在追查时,能慢慢拼凑出真相——就像现在这样。”

韩起坐在木桌前,看着桌上的线索:伪造的家书、冒用身份的玉佩、半真半假的地图、藏着真相的青铜镜。这就是“第一个谜团”的真相——它不是一个等待被找到的答案,而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保护壳”,里面裹着楚门韩氏最隐秘、也最沉重的根。

他拿起爷爷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爷爷2000年写下的那句话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韩家的根,既是安阳,也是绥德,还是济州,又都不是。”爷爷早就知道真相了!他知道韩世宏是韩昌的后代,知道那些线索是伪造的,可他不敢明说,只能用这样模糊的话,把真相藏在字里行间。

阁楼的阳光渐渐西斜,落在青铜镜上,镜面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照在“自……迁楚门”的撕痕上。韩起突然明白,那道撕去的地名,或许根本就不是“汴梁”“安阳”或“济州”,而是“金”——是韩世宏不敢让后代记住的,那个来自金朝的根。

他把青铜镜小心地放回铜盒子里,用绒布轻轻裹好,再放进樟木箱子。箱子里的线索,从一开始就指向同一个真相,只是被层层伪装遮住了。而现在,第一个谜团解开了一角,却又引出了更多的疑问:韩世宏为什么要冒用韩琦孙子的身份?他在金朝时经历了什么?太爷爷在安阳宗祠里,还看到了什么没说出口的秘密?

韩起拿起手机,给叶曦发了一条消息:“明天回南京,我们查韩昌的生平,还有绍兴二十年济州的战乱情况。”

屏幕那头的叶曦很快回复:“好,我己经找好《金史·韩昌传》了,等你回来一起看。”

夜色渐渐笼罩楚门港,阁楼里的樟木箱子静静立在墙角,里面的青铜镜在黑暗中沉默,像是在守护着楚门韩氏更深的秘密。韩起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渔火点点,心里清楚,第一个谜团的解开,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迷雾等着他,而每一步,都要踩着祖先们用生命和智慧铺下的线索,慢慢往前走。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梨木牌,木牌上的“韩”字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像是祖先们在耳边低语:“记住根,才能走得远。”



    (http://www.220book.com/book/WHK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
顶点小说 有求必应! 我的祖上是何人 http://www.220book.com/book/WHKD/ 全文阅读!顶点小说,有求必应!
(快捷键:←) 返回目录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