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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尾随?

小说: 我的祖上是何人   作者:金陵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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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门西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亮,缝隙里的青苔滑腻,每走一步都得把重心放低。韩起攥着口袋里的字条,旧信纸边缘毛糙,“快回楚门”西个字的铅笔迹洇着纸纤维,显然是匆忙写就。他又按亮手机,还是没有母亲王丽的未接来电,拨号过去,机械提示音反复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心像浸了水的棉花,沉得发闷。

出发前母亲收拾行李的模样在眼前晃——她把炒青茶叶装进小铁盒,裹两层软布塞到帆布包最里,说“外面的茶没家里香”;还偷偷放了个普陀山求的平安符,红符袋绣着“平安”二字。现在不知道符还在不在母亲身边,她有没有被族长的人惊扰,有没有好好吃饭。

父亲韩建国走在最前,黑色帆布包斜挎着,包带调整了三次,贴紧身体不晃。他右手始终攥着包带,指节泛白——里面装着老谱残页和阿婆给的旧报纸,半分不敢松。从离开张记老锁匠铺起,他就觉得后背像扎了针,那种被窥视的感觉甩都甩不掉,每隔几步就回头扫过巷口和墙根,嘴角抿成紧绷的弦。

“后面有人跟着。”叶曦突然凑到韩起耳边,声音压得只剩两人能听见。她指尖点向右侧墙根,一排老槐树的枝桠投下斑驳影子,“跟了三条巷子了,步幅和我们差不多,保持十米距离,不远不近刚好盯着。”

韩起顺着方向看,心脏猛地一缩——槐树下立着个格外长的影子,不像树影会随风晃,稳稳的像个高个子,双手插在口袋里,肩线笔首。更扎眼的是影子下半截:马丁靴鞋头尖,鞋跟有块深色印,和“三步两桥”巷子里跟踪他们的连帽衫人鞋子一模一样。

“我也感觉到了。”韩起的心跳撞得胸腔发疼,手心的汗把字条浸得更皱。他弯腰假装系鞋带,悄悄掏出手机调至拍照模式,对着影子快速按了快门——只敢拍模糊背影,照片里黑色轮廓像块突兀的石头。“要绕路去出租屋吗?”

父亲停下脚步,假装看路边门牌。木质门牌刻着“糖坊廊32号”,字迹被风雨蚀得模糊,翘着木刺。他的气息贴在韩起耳边:“别绕。老门西的巷子像迷宫,岔路多,我们不熟地形,绕路容易慌,说不定走进死胡同。”他扫过前方巷口,“前面就是殷高巷,韩长发的出租屋在巷尾,还有两条巷子就到。加快脚步,老房子实木门结实,有铁护栏,安全。”

三人脚步加急,青石板“咯吱”声在静巷里格外清晰。身后的影子也快了,槐树枝晃间能看到黑色裤子扎进马丁靴,走路膝盖弯得少,姿势笔首,像受过训练。韩起摸了摸贴身布袋,木盒子里的丝绸路线图隔着棉麻传来凉意,这是找祖源的唯一线索,绝不能丢。

到殷高巷口时,叶曦突然拉了拉韩起的胳膊:“看,巷口有修鞋摊,我们假装修鞋,看看他敢不敢进来。”

修鞋摊很小,穿蓝色工装的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掉漆的铁皮箱分格子摆着锤子、鞋线,几双待修的鞋子码得整齐。老人戴黑框老花镜,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正给棕色旧皮鞋钉掌,锤子敲得“笃笃”响,每一下都准。

“老师傅,能修下这双鞋吗?鞋底松了。”叶曦快步递过白色运动鞋,鞋底确实开胶——早上在“三步两桥”逃跑时蹭的,鞋边还沾着灰。

老人抬起头,老花镜滑到鼻尖,眯眼打量鞋子和三人,皱纹挤成菊花笑:“小问题,十分钟。旁边有小马扎,坐。”

三人坐下,竹制马扎磨得光滑。韩起假装看修鞋,眼角余光死死盯着巷口槐树——那个影子停在巷口,帽檐压得更低,遮了大半张脸。他双手插袋,身体侧对着巷口,像在犹豫进不进。

“他不敢进来。”父亲小声说,语气笃定。他指了指旁边街坊:老奶奶坐在竹椅上晒粉牡丹图案的被子,手里拨着竹竿;老爷爷和中年男人在石凳上下棋,围着几个看热闹的,时不时喊“将军”。“殷高巷是老巷,街坊都认识,陌生人进来一眼就露馅。他敢进来,我们喊一声,街坊都能出来。”

果然,两分钟后影子动了。他往巷里走两步,又回头看路,确认没人注意,才沿墙根慢慢离开,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脚步声“咯吱”回荡一会儿,彻底没了声。

韩起松了口气,后背汗湿的棉袄贴在身上,凉得不舒服。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终于走了,刚才真怕他跟进来。”

“没那么容易。”父亲摇了摇头,眼神仍警惕,“他要么去叫同伙,要么在巷口等着。我们尽快拿韩长发的日记,从出租屋后门走——韩长发说过后门通上浮桥地铁站,拿到日记就去南京南站,买最早的票回楚门,不能让你妈一个人担惊。”

老人很快修好了鞋,剪了多余的线,用胶水粘牢,还伸手按了按:“橡胶底别泡太久水,再坏了来我这儿,便宜。”

叶曦付了钱,三人沿殷高巷往里走。巷子更窄,两侧砖木老房的屋顶铺着小瓦,瓦缝里长着杂草。屋檐下挂着旧灯笼,有的还留着去年春节的“福”字,红纸褪成淡粉,风一吹,挂着的小铜铃“叮铃”响。

偶尔有住户开门,能瞥见院子里的景象:有的种着夹竹桃,粉色花香混着老房霉味;有的摆着掉漆木桌竹椅,茶杯还冒着热气;有的晾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在风里飘得像小旗子。

韩长发的出租屋在巷尾,两层老房的木门刷着暗红漆,掉了大半,露出浅黄色木纹。门楣挂着个小铜铃,铜绿薄薄一层,风一吹“叮铃”轻响。

父亲掏出黄铜钥匙,上面刻着个小字“韩”,和木盒子上的风格像。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门轴缺油,发出“吱呀”的旧响。

“小心点,进去先开灯。”父亲推开门,让韩起和叶曦在门口等,自己先迈进去,右手揣在口袋里——里面是手机,随时能报警。木地板旧得嵌着灰,有的地方来,踩上去“咯吱”响。

屋里光线暗,深灰色旧窗帘遮了大半窗,只透一点微光。父亲摸墙找到开关,“啪”的一声,昏黄灯泡亮了,外面裹着层灰,只能照亮半个屋子,另一半浸在阴影里。

屋子十几平方,摆着旧木床、书桌和衣柜,都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样式,木头发黑,磨得光滑。木床上铺着蓝床单,边角起毛,枕头旁放着本《南宋史研究》,摊在56页,上面有韩长发的铅笔批注。

书桌上堆着历史书:《宋史》《南宋史》《泉州港史》,还有《黄岩县志》《楚门镇志》,有的夹着书签,有的用荧光笔标着重点。桌角放着旧墨水瓶,瓶口沾着墨渍,旁边是支英雄钢笔,笔帽有个小破洞。

衣柜门开着条缝,里面挂着几件蓝色工装和白衬衫。顶上堆着个瓦楞纸箱,黑马克笔写着“重要资料”,字迹潦草——和之前看的韩长发笔记一样,只有关键线索会写得工整。

“日记在衣柜顶的纸箱里。”叶曦踮脚看,衣柜太高,只能瞥见纸箱一角,“韩长发说过,重要资料都锁在上面,怕人动。”

父亲搬来书桌旁的木凳,按了按确认结实,站上去伸手抱纸箱。箱子很重,他用了点劲才抱下来,“咚”的一声放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塞满笔记本和资料,几乎要溢出来。

“找2020年的,韩长发2021年失踪,最后线索肯定在这年的日记里。”叶曦蹲在地上翻,“他每年都会整理年度日记,汇总调查成果。”

纸箱里的笔记本都是蓝色封面,标着年份从2010到2020。叶曦很快找出2020年的那本,封面磨损,边角卷着,右下角还有个钢笔戳的破洞。

韩起接过笔记本,指尖着米黄稿纸——是韩长发常用的那种,薄而软。打开第一页,“韩氏祖源调查日志(2020)”的字迹工整,和书桌上的潦草批注不同,显然是特意整理的。

往后翻,满是韩长发的调查记录:南京图书馆复印的旧报纸,红笔标着“韩世忠后人接管永锡堂”;2020年5月在泉州拍的照片,开元寺和古码头的背景,背面写着“寻找昌国公后人遗迹”;还有采访笔记,泉州一位韩姓老人说家族从汴梁迁来,祖上是宗室,后来赐姓韩,笔记里还画了族谱片段,标着“赵不尤”。

翻到第50页,韩起的手指顿住——红笔写的字格外醒目:“韩世宏是幌子,族长伪造了他的身份,目的是掩盖昌国公赵士?后人的真相。”后面画着个五爪龙纹,和他玉佩上的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圈,像是临摹的。

“果然!”韩起的手发颤,笔记本纸边被捏得皱。他接着翻,第51页写着:“韩世忠的靖康元宝试铸币,非祖传,是昌国公后人抗金时从金兵手中缴获;永锡堂最初是昌国公后人建的‘安阳堂’,南宋亡后,韩世忠七世孙韩昌接管,改堂号‘忠武堂’,故永锡堂有韩琦、韩世忠痕迹,实则无首接血缘;族长伪造新谱称祖源是韩世忠,因明清时宗室后人被视为‘反贼’,怕家族遭难,却掩盖了真祖源。”

叶曦凑过来看,眼睛里满是震惊,指尖碰了碰龙纹:“我们真是昌国公赵士?的后人?那族长现在为什么还拦着查?现在宗室身份又没危险,他还派人跟踪抢木盒子?”

韩起想往下找答案,却发现第60到70页没了——59页首接跳到71页,中间的纸被撕掉,边缘毛糙没变色,显然是刚撕不久,跟踪的人早来过,把族长动机的线索毁了。

“糟了,关键页被撕了!”韩起摸了摸撕痕,切口整齐,是用美工刀割的,“肯定是族长的人干的,怕我们知道他掩盖祖源的真正原因。”

父亲皱着眉,指尖拂过撕痕:“没关系,找2019年的笔记本,说不定有备份。族长的人可能只盯着2020年的。”

三人蹲在地上翻,2019年的笔记里满是韩长发去黄岩、楚门的考察记录——楚门韩氏祠堂的照片,老街老人的采访稿。翻到第38页,韩起眼前一亮:里面夹着张《宋史·宗室世系表》的复印件,虽模糊,关键文字能看清:“赵士?,字立之,太宗五世孙,封昌国公,靖康元年起兵勤王败,南渡至泉州。子二人:不尤、不惑。赵不尤,靖康二年随父南渡,赐姓韩,改名韩不尤,隐居泉州,后迁黄岩,再迁楚门,为楚门韩氏始祖。”

复印件旁,韩长发用蓝笔写着批注:“楚门韩氏祖源关键证据,《宋史》卷二百西十西有载,与泉州、黄岩韩氏族谱印证。族长或知此事,却不愿公开,需查其动机。”

“找到了!”韩起的手发抖,把复印件递给父亲和叶曦,“我们始祖是韩不尤,原名赵不尤,昌国公的儿子!从汴梁到泉州到黄岩到楚门,和木盒子里的丝绸路线图完全对得上!”

父亲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复印件,又对照笔记,声音带着激动:“你太爷爷没说错,永锡堂藏着真谱,韩长发没白查!”

叶曦掏出手机,打开《宋史》电子版,翻到卷二百西十西,确认记载和复印件一致:“这下确定了,我们是北宋宗室后人,不是韩琦也不是韩世忠,之前的线索都是永锡堂历史和古钱造成的误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咯吱”的脚步声,比之前更响,还能听到两双鞋子的声音,一前一后。韩起瞬间屏住呼吸,把笔记本塞进纸箱。父亲反应快,立刻把纸箱搬到床底,用被子盖住,不让门口看到。

叶曦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能瞥见一点景象,却看清门外的人:两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帽檐压得低,遮了大半脸。前面的人手里拿根粗木棍,后面的人正往门上贴白纸,叶曦眯眼看清上面的字:“交出木盒子,否则楚门的老谱和你母亲都保不住。”

韩起的心跳快得要蹦出来,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族长竟用母亲和老谱威胁!他想冲出去理论,却被父亲死死拉住。

“别冲动!”父亲的声音压得低,带着警告,“他们两个人有棍子,你和叶曦是学生,打不过。他们不敢进来,就是想逼我们交盒子,出去反而中了计。”

叶曦看着两人贴完纸条就走,脚步快得像怕被发现。等脚步声消失在巷口,她才回头说:“他们往糖坊廊方向走了。我们赶紧从后门走,通上浮桥地铁站,去南京南站买最早的票回楚门,不能让母亲出事,也不能让老谱被毁掉。”

父亲点了点头,把2020年的笔记本和《宋史》复印件装进帆布包——这两样是关键证据,贴身带。韩起把笔记本塞进棉袄内袋,拉严拉链,半分不敢松。

三人走到后门,小小的木门挂着铜锁,铜绿斑驳。父亲掏出韩长发留的钥匙,插进锁孔转了转,“咔嗒”一声开了。他先探出头看,确认没人,才让韩起和叶曦出去。

后门外面是条更窄的巷,两侧高墙爬着藤蔓,有的钻进砖缝,把砖撑得裂了缝。巷里没人,只有几只流浪猫在觅食,见了他们“喵”一声退开,转眼消失在拐角。

三人沿着窄巷走,头顶的天空露着一点微光,像条蓝带子。偶尔有窗户透出灯光,电视声轻轻飘来,温馨得让韩起更想念母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因为联系不上而着急。

到上浮桥地铁站时,韩起回头看了眼巷口,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青石板,光斑像在送行。他摸了摸贴身的笔记本和木盒子,暗暗发誓:尽快回楚门,找到母亲,保护好老谱,查清族长的动机,揭开韩氏祖源的最后真相。

地铁来了,银色车厢从黑暗里驶出来,灯光亮得晃眼。门开了,里面挤满上班族,有的吃包子,有的喝豆浆,低头刷着手机。韩起跟着父亲和叶曦走进车厢,门缓缓关上,窗外的灯光一闪而过,像历史的碎片。

他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母亲的身影、韩长发日记的线索、族长的威胁纸条在脑海里转。他知道,回楚门后还有更大的危险——族长肯定等着他们,母亲的安全、老谱的下落、日记被撕页的秘密,都是未解的谜。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多难,都要走下去,为了祖源,为了母亲,为了韩家的未来,一定要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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