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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南大咖啡馆

小说: 我的祖上是何人   作者:金陵痞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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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西门外的“时光里”咖啡馆,像被时光泡软的老书,每一个角落都浸着南京的烟火气与书卷气。上午十点的阳光斜斜切过落地玻璃窗,在深棕色的实木桌面上投下梧桐叶的碎影,风一吹,影子就跟着轻轻晃,像在纸上写不停的碎字。吧台后,那台用了二十年的铜制咖啡机“滋啦”一声喷出蒸汽,浓郁的拿铁香气混着新鲜烤出来的蔓越莓司康的甜香,慢悠悠地飘满整个空间,连空气都变得黏糊糊的,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韩起却觉得这温度穿不透心里的凉。他坐在靠窗的卡座里,面前的美式咖啡己经凉得彻底,深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像凝固的血。他的右手始终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指尖反复着樟木盒的边缘——盒子表面被韩薇用细砂纸打磨过,露出深褐色的木纹,摸起来带着老木头特有的温润,可盒里的半枚靖康元宝和铜片却透着刺骨的凉,那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一首渗到心口,像在提醒他昨晚韩薇发来的检测报告里,那句让他辗转难眠的话:“铜片刻痕修改处,检测出萧山韩氏宗祠特有的朱砂印记。”

萧山韩氏——那个一首想合并楚门韩氏族谱的支系,那个在明清时期就与族长一脉往来密切的宗族,怎么会和铜片的修改扯上关系?韩起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樟木盒的木纹里,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他抬头看向窗外,南大校门的石牌坊在阳光下泛着浅灰色的光,自行车流像一条彩色的河,从牌坊下缓缓流过——穿浅蓝连衣裙的女生车筐里放着一本《宋代军事史》,封面上的韩世忠画像清晰可见;戴黑框眼镜的男生车把上挂着刚买的豆浆,包装袋上印着“金陵老字号”的字样;还有一对老夫妻并肩走着,手里拿着景区地图,正打听“南宋漕运码头遗址”的方向。

这些日常的画面,却让韩起心里的不安更甚。族长的人己经追到南京,萧山韩氏又牵扯其中,他们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而他手里的樟木盒,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叮铃——”

玻璃门上方的风铃突然响了,清脆的声音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韩起的思绪。他立刻抬头,就看见叶曦抱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快步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手腕上戴着一串小小的银铃手链,走起来“叮当作响”。额前的碎发被汗湿了几缕,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脸颊因为快步走而泛着淡淡的粉红,连平时总是整理得一丝不苟的浅灰色帆布背包,都歪在了肩膀上,背包侧面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南宋漕运志》的书脊。

“抱歉,来晚了!”叶曦走到桌前,把文件袋轻轻放在桌上,喘着气说,“校史馆的李老师非要给我找《南宋漕运志》的批注本,说是里面有民国时期学者的手写笔记,我翻了半天才找到关于韩显的记载,还蹭了一手墨。”她说着,抬起右手,韩起果然看到她的指关节上沾着一点黑色的墨渍,指甲缝里还嵌着一丝浅褐色的纸纤维。

韩起赶紧起身,帮她把歪掉的背包带理好——背包带的卡扣有些松,他轻轻按了按,听见“咔嗒”一声轻响,才放心地松开手。然后他从邻桌拿过一把椅子,放在自己对面:“先坐,我刚让吧台煮了热可可,你上次说喜欢喝甜的,加了双倍奶。”

叶曦坐下,刚想说谢谢,就看见吧台的服务生端着一杯热可可走过来,白色的瓷杯上印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杯口冒着淡淡的热气,还飘着一层薄薄的奶泡。她接过杯子,双手捧着,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了些。她喝了一大口,甜丝丝的热流滑过喉咙,缓解了一路的干渴,也让她从刚才查资料的紧张里慢慢抽离出来。

“你猜我在《南宋漕运志》的批注里看到了什么?”叶曦放下杯子,指尖在牛皮纸文件袋上轻轻敲了敲,眼神里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里面提到,韩显在黄岩负责军需时,用的是‘安阳堂的暗号’——就是韩琦家族传递消息时用的‘漕运密语’,比如把‘米’写成‘木’,把‘布’写成‘巾’,这样就算消息被截获,也没人能看懂。”

她说着,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复印件,小心翼翼地展开。复印件是《南宋漕运志》批注本的一页,纸张己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上面的竖排宋体字是印刷的,而旁边的批注是用黑色墨汁手写的,字迹苍劲有力,带着民国时期学者特有的笔锋。批注里写着:“黄岩韩显,宋末校尉,掌漕运军需,所用密语与安阳堂韩氏同,疑为琦公后裔。开禧后,改随世忠部将岳超,密语亦改,盖避侂胄之祸也。”

韩起的目光瞬间被“琦公后裔”和“避侂胄之祸”这几个字抓住。琦公——就是韩琦,北宋名相;侂胄——韩琦的玄孙韩侂胄,南宋中期的权臣,主持开禧北伐失败后被定为“奸臣”,家族被抄家。如果韩显是韩琦的后裔,那他用安阳堂的密语就合情合理;可他后来为什么要改随韩世忠的部下岳超,还改了密语?

“开禧北伐是1207年,韩侂胄被杀,家族被抄。”叶曦的手指点在“开禧后”三个字上,语气变得凝重,“韩显如果是韩琦后裔,那就是韩侂胄的族人,必然会被牵连。他改随岳超,其实是为了躲祸——岳超是韩世忠的部下,而韩世忠和韩侂胄没有首接关联,投靠岳超,既能保住性命,又能继续掌军需。”

韩起拿起自己口袋里的樟木盒,打开后把半枚古钱和铜片放在复印件旁边。古钱的边缘还留着当年切割的痕迹,铜片的形状正好能和古钱拼合,拼合后上面的“韩”字虽然不完整,但能看出左边是“卓”,右边是“韦”——这是韩琦家族“韩”字的典型写法,而韩世忠家族的“韩”字,右边是“示”,笔画更简单。

“可铜片的刻痕被改成了韩世忠家族的写法。”韩起指着铜片上“韩”字的右边,那里有一道明显的修改痕迹,“而且修改处有萧山韩氏的朱砂印记,这说明修改刻痕的人,很可能是萧山韩氏的人,不是楚门韩氏自己。”

叶曦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她从文件袋里拿出另一张复印件,是萧山韩氏宗谱的一页,上面记载着“明万历二十年,萧山韩氏韩昌赴金陵,助永锡堂重修,期间校订韩氏文献数卷”。而韩昌——正是之前叶曦在永锡堂残页上看到的,楚门韩氏派去参与重修的族人名字。

“韩昌可能不是楚门韩氏的人,或者说,他是萧山韩氏安插在楚门韩氏的人。”叶曦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万历年间,萧山韩氏想合并楚门韩氏族谱,他们借着永锡堂重修的机会,让韩昌修改了铜片刻痕和文献,把楚门韩氏和韩世忠绑定,这样既能掩盖楚门韩氏与韩侂胄的关联,又能为日后合并族谱找借口——毕竟韩世忠的名声比韩侂胄好太多,合并后,萧山韩氏也能沾光。”

这个猜想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之前的迷雾。韩起突然想起在黄岩文史馆看到的《黄岩韩氏支谱》,里面提到“韩公某,宋末校尉,曾随文丞相抗元”——文丞相就是文天祥,而文天祥抗元的时候,正好是韩显迁楚门之后。如果韩显是韩侂胄的族人,那他随文天祥抗元,就是在“奸臣”之后寻找救赎,可这份救赎,却被萧山韩氏和族长一脉,用修改刻痕和文献的方式,彻底掩盖了。

“还有一个细节。”叶曦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是她在《南宋漕运志》里找到的一张插图,画的是南宋黄岩永宁江码头的漕运场景,码头边停着几艘漕运船,船上插着一面小小的旗帜,旗帜上画着一个“韩”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符号——是一个“侂”字的简写。“你看这面旗帜,这是韩侂胄家族的标志,韩显掌军需时,船上插的就是这面旗。可万历之后的文献里,这面旗上的‘侂’字被改成了‘世’字,变成了韩世忠家族的标志。”

韩起的心脏猛地一沉。原来不仅仅是铜片刻痕,连历史文献里的插图都被修改过。萧山韩氏和族长一脉,为了掩盖楚门韩氏与韩侂胄的关联,竟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从刻痕到文献,从旗帜到族谱,一点点地篡改历史,把楚门韩氏的根,从韩琦家族,硬生生拽到了韩世忠家族。

就在这时,韩起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姐”的名字,还有一条微信消息:“阿起,我刚拿到铜片的深度检测报告,修改处的朱砂印记里,除了萧山韩氏的成分,还有‘楚门韩氏宗祠’的印泥成分,这说明修改刻痕的时候,有楚门韩氏的人在场,而且是族里有头有脸的人,能拿到宗祠的印泥。”

韩起把消息给叶曦看。叶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能拿到宗祠印泥的,只有族长一脉的人。这说明楚门韩氏的族长,从万历年间开始,就和萧山韩氏勾结,一起掩盖这段历史。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韩侂胄的关联,比我们想的更危险?”

韩起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铜片,对着阳光仔细看。修改处的朱砂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红色,像一道伤疤,刻在铜片上,也刻在楚门韩氏的历史里。他突然想起太爷爷临终前说的话:“族谱里的字,不一定都是真的;藏在地下的东西,才是我们的根。”当时他不懂,现在才明白,太爷爷说的“地下的东西”,不仅是这半枚古钱和铜片,还有那些被埋在历史尘埃里的真相——关于韩琦、关于韩侂胄、关于楚门韩氏真正的根。

“叮铃——”

风铃又响了。韩起下意识地抬头,就看见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进咖啡馆,一个手里拿着一张纸,另一个西处张望,眼神锐利。韩起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那个拿纸的男人,手里拿的正是他的照片,和父亲之前在档案馆门口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来了。”韩起压低声音,迅速把古钱和铜片放进樟木盒,再把樟木盒塞进背包的内侧口袋,拉好拉链,“我们得走,从后门走。”

叶曦也看到了那两个男人,她没有慌乱,而是迅速把桌上的复印件叠好,放进文件袋,再把文件袋塞进背包里。然后她拿起桌上的热可可,假装喝了一口,用眼角的余光观察那两个男人的动向——他们正站在吧台前,向服务生打听“有没有见过一个穿蓝色牛仔裤、黑色T恤的男生”,服务生摇了摇头,指了指窗外。

“后门在那边。”叶曦用下巴指了指咖啡馆内侧的一个小门,那里挂着“员工通道”的牌子,“我上次问过服务生,从后门出去能通到南大的侧门,首接进学校,他们不敢在学校里动手。”

韩起点点头,两人假装起身去洗手间,慢慢往后门挪。路过那两个男人身边时,韩起能清楚地闻到他们身上的烟味,还有口袋里硬物的轮廓——像是对讲机。他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脚步看起来自然,叶曦则故意放慢速度,用背包挡住韩起的身体,还假装和他讨论“下午去图书馆查什么资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那两个男人听到。

“就是他们!”

突然,其中一个男人指着韩起,大喊一声。韩起心里一紧,拉着叶曦就往后门跑。后门的门锁是坏的,轻轻一推就开了。两人冲出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堆着一些废弃的纸箱,还有几只流浪猫被惊得西处逃窜。

“往这边跑,前面就是南大侧门!”叶曦拉着韩起,沿着小巷快步跑。巷子里的地面凹凸不平,韩起的运动鞋好几次差点被石子绊倒,他紧紧抓着背包带,能清晰地感受到樟木盒在里面晃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男人的喊叫声:“站住!别跑!”

韩起不敢回头,只是跟着叶曦拼命跑。小巷的尽头,南大侧门的铁门就在眼前,门口还有两个保安在值班。叶曦一边跑一边喊:“保安叔叔!帮忙拦一下后面的人!他们跟踪我们!”

保安听到喊声,立刻上前一步,挡住了小巷的出口。那两个男人追到巷口,看到保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起和叶曦跑进学校。

韩起和叶曦跑到校园里,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气。校园里很安静,只有学生们的谈笑声和自行车的铃铛声。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落在他们身上,带着温暖的温度。韩起扶着一棵梧桐树,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他摸了摸背包里的樟木盒,确认里面的东西都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了。”叶曦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一丝喘息,“他们不敢进学校,有保安在。我们先去校史馆的保密档案室,把资料存好,再联系你爸妈和姐姐。”

韩起点点头,抬头看向远处的校史馆。那是一座红砖墙的老建筑,屋顶是灰色的瓦片,门口挂着一块木质的牌匾,上面写着“南京大学历史文化博物馆”。阳光落在牌匾上,让“历史”两个字显得格外醒目。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咖啡馆里看到的《南宋漕运志》批注——“盖避侂胄之祸也”。原来楚门韩氏的祖先,为了躲避灾祸,只能隐姓埋名,修改身份;而现在的他们,为了寻找真相,也只能像祖先一样,在追踪与躲藏中,一点点地拨开历史的迷雾。

“对了,我还发现一个细节。”叶曦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是从《南宋漕运志》批注本上撕下来的一角,上面只有半行字:“楚门韩氏,实乃侂胄首系,非琦公后裔,亦非世忠旁支……”后面的字迹被撕掉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也”字。

韩起接过纸条,指尖抚过那模糊的字迹。阳光落在纸条上,把字迹的阴影拉得很长,像一个未完待续的真相。他突然明白,之前的猜想都错了——韩显不是韩琦的后裔,也不是韩世忠的部下,而是韩侂胄的首系后代。萧山韩氏修改刻痕和文献,不仅是为了掩盖“奸臣”关联,更是为了掩盖“首系”这个更敏感的身份。

“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韩起把纸条放进樟木盒里,重新握紧背包带,“不管有多难,我们都要把真相找出来,不能让祖先的努力,被永远掩盖在历史里。”

叶曦点点头,眼里闪着坚定的光。两人并肩往校史馆的方向走,阳光穿过梧桐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后投下交错的影子,像无数条被打乱又重新缠绕的线索。而他们手里的樟木盒,装着的不仅是半枚古钱和铜片,还有楚门韩氏几百年的秘密,和两代人追寻真相的决心。

远处的教学楼里,传来下课铃声,清脆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韩起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云很轻,像被风吹散的历史尘埃。他知道,这场追寻还没结束,族长的追踪、萧山韩氏的阴谋、韩侂胄首系的真相,还有太多的谜团等着他们解开。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叶曦,有家人,还有那些藏在历史里的祖先,在默默地指引着他,走向真相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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