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审讯室里，高明远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在扶手上。他的头发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林砚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也是一种无声的压迫。苏晴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记录本，目光紧盯着高明远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钟伯涛到底在哪儿？”林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从昨天到现在，高明远对钟伯涛的下落始终含糊其辞，一会儿说“可能逃到国外了”，一会儿又说“被仇家灭口了”，显然在刻意隐瞒。
高明远抬了抬眼，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我都说了不知道，你们就算审到明天，也问不出什么。”
“你最好想清楚。”苏晴将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们查到的，三年前你派人跟踪钟伯涛的记录，跟踪地点最后停在临县的青石镇，你敢说你不知道他在那儿？”
青石镇。林砚的指尖顿了一下——临县是钟伯涛的老家，青石镇更是偏远山村，交通不便，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高明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警方会查到跟踪记录，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我确实派人去青石镇找过他，但没找到，后来就没再管了。”
“没找到？”林砚冷笑，“你派去的人是‘刀疤’，他是道上有名的杀手，会轻易放弃？我们查了刀疤的行踪，他三年前在青石镇待了一个月，之后就失踪了，是不是被钟伯涛反杀了？”
这句话戳中了高明远的痛处，他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变得急促：“我不知道！别问了！”
林砚知道，高明远心里己经慌了，再逼问下去只会让他更抗拒。他站起身：“你好好想想，钟伯涛手里可能还有你和国外犯罪集团交易的证据，你要是说了，或许能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等我们自己找到他，你就彻底没机会了。”
说完，林砚和苏晴走出审讯室。刚到走廊，老鬼就匆匆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林砚，有发现！U盘里有隐藏文件！我刚才用深度恢复软件，找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需要密钥才能打开。”
隐藏文件！林砚的眼睛亮了——这肯定是第九线索的核心内容，比名单更重要的秘密。“密钥可能是什么？钟伯涛的生日、顾铭的警号都试过了吗？”
“都试过了，不行。”老鬼摇头，“文件夹命名为‘鸣钟·九’，我猜密钥和‘钟’或者‘九’有关，比如钟伯涛的身份证号后九位，或者老钟记的开业日期加九，但都不对。”
林砚接过平板电脑，盯着“鸣钟·九”西个字——鸣钟是老钟记的招牌，九是第九线索，两者结合，密钥应该和老钟记的某个“九”相关的物件有关。他突然想起老钟记货架上的一个座钟，表盘上的数字“9”是金色的，和其他数字不一样，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可能是个关键。
“老鬼，你还记得老钟记里那个金色‘9’的座钟吗？”林砚问，“那个钟的生产日期或者编号，有没有可能是密钥？”
老鬼眼睛一亮：“对！我当时拍了照片，我找找！”他立刻拿出手机，翻出老钟记的照片，找到那个座钟——表盘背面刻着一串数字：“1989051209”。“1989年5月12日，后面加了个‘09’，正好是‘九’！”
林砚让老鬼把这串数字输入加密文件夹，按下确认键——文件夹“咔哒”一声解锁了！里面有两个文件：一个是视频，一个是文档。
林砚点开视频——画面是钟家的客厅，钟振海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戴着面具的高明远，还有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穿着西装。三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出来：
“这批‘货’必须在月底运到港口，不能出岔子。”外国人的中文带着口音。
“放心，海关那边己经打通了，用‘日用百货’的名义运出去。”高明远说，“就是钟伯涛那边，他知道太多了，要不要……”
“别碰他，他手里有名单，万一出事，我们都得完。”钟振海打断他，“等这批‘货’出手，我们就把名单销毁，到时候再处理他。”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林砚和苏晴对视一眼——“货”肯定是走私物品，结合之前的资金流向，应该是毒品或军火。那个外国人，就是国外犯罪集团的成员。
“打开文档看看！”苏晴催促。
文档是钟伯涛写的日记，详细记录了高明远和国外犯罪集团的交易：从三年前开始，高明远利用钟振海的渠道，走私毒品到国内，再通过控制的政商人士打通销路，钟伯涛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偷偷录下了视频，藏在了U盘里。日记最后一页写着：“若我出事，视频和日记会交给顾铭，他会替我揭发他们。青石镇的表叔家，是我最后的藏身地。”
青石镇表叔家！林砚立刻拿出手机，查临县青石镇的地图——青石镇有个叫“钟家村”的自然村，里面大多是钟姓村民，应该就是钟伯涛表叔的住处。“苏晴，立刻联系临县警方，让他们协助调查钟家村，找到钟伯涛的表叔，确认钟伯涛是否在那里。”
“好！”苏晴立刻去打电话。
林砚看着日记，心里的疑虑解开了——钟伯涛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险，提前把证据藏在U盘里，还和顾铭约定好，一旦出事就由顾铭揭发。顾铭坠楼前，应该是想把U盘里的隐藏文件公之于众，才被陈峰灭口。
就在这时，苏晴匆匆跑回来：“临县警方回复了，钟家村确实有个叫钟老栓的老人，是钟伯涛的远房表叔，他们刚才去钟老栓家，发现家里没人，门是虚掩的，地上有打斗痕迹，像是刚发生过不久！”
林砚的心里一沉——肯定是国外犯罪集团的人先找到了钟伯涛！他立刻拿起外套：“老鬼，你留在市局，继续破解陈峰手机里的其他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国外犯罪集团的更多线索；苏晴，我们立刻去青石镇！”
两人驱车赶往临县青石镇，路程有两个小时。路上，林砚给临县警方打了电话，让他们封锁钟家村的出入口，仔细排查可疑车辆和人员。临县警方回复，己经派了十名警员在钟家村附近布控，但钟家村地形复杂，全是山路，嫌疑人可能己经往山里逃了。
车子驶进青石镇时，天己经黑了。钟家村坐落在山脚下，村口停着几辆警车，临县警方的张队长正在等着他们。“林警官，苏警官，钟老栓家我们勘查过了，打斗痕迹很新，大概发生在一个小时前，地上有血迹，己经送去化验了，初步判断是钟伯涛的。”
“有没有找到嫌疑人的踪迹？”林砚问。
“有村民说，一个小时前看到三个陌生男人，带着一个受伤的老人往西边的山里走了，那方向是‘黑风岭’，山上全是树林，没有路，很难走。”张队长指着西边的山，“我们己经派了五个警员进山搜索，但天黑，进展很慢。”
黑风岭。林砚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黑风岭面积很大，里面有几个废弃的矿洞，嫌疑人很可能躲在矿洞里。“张队，麻烦你派两个人带我们进山，我们熟悉刑侦追踪，能更快找到他们。”
“好！”张队长立刻叫了两个熟悉地形的警员，“小李，小王，你们带林警官和苏警官进山，注意安全！”
小李和小王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山里的路很陡，到处都是碎石和树枝，晚上更难走，苏晴不小心踩空，差点摔倒，林砚一把拉住她：“小心点，跟着脚印走。”
地上有明显的脚印，三个大脚印，一个小脚印（应该是钟伯涛的），还有血迹，断断续续地延伸到山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小李突然停下：“前面就是黑风岭的废弃矿洞了，一共有三个，嫌疑人很可能在中间那个最大的矿洞里。”
林砚示意大家蹲下，慢慢靠近矿洞。矿洞门口有烟头，还在冒烟，说明嫌疑人刚进去不久。他让小李和小王在外面守着，自己和苏晴悄悄走进矿洞。
矿洞里面很宽敞，地上铺着干草，中间有一堆篝火，三个男人正围着篝火坐着，其中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刀，架在钟伯涛的脖子上——钟伯涛的胳膊在流血，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伤。
“你们是谁？”为首的男人听到动静，立刻站起来，手里的刀更紧了，“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林砚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们是警察，你们己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警察？”男人冷笑，“我们老板说了，今天必须带他回去，谁拦着谁死！”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站起来，手里拿着铁棍，虎视眈眈。
林砚注意到，为首的男人耳朵上戴着一个蓝牙耳机，应该在和外面的人联系。他悄悄给苏晴使了个眼色，苏晴会意，慢慢往旁边挪，准备从侧面突袭。
“你们老板是谁？是那个金发外国人吗？”林砚故意拖延时间，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高明远己经被抓了，你们就算带他回去，也拿不到钱。”
“少废话！”男人显然没耐心了，挥了挥刀，“再过来一步，我真的杀了他！”
就在这时，苏晴突然冲了过去，一脚踢在旁边男人的膝盖上，男人疼得闷哼一声，铁棍掉在了地上。林砚趁机冲上去，一拳打在为首男人的脸上，男人后退几步，刀也掉了。钟伯涛趁机往旁边滚，躲开了危险。
剩下的男人想拿铁棍打林砚，林砚侧身躲开，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拧，男人疼得叫出声，被林砚按在地上。为首的男人想跑，苏晴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拽了回来，小李和小王也冲了进来，很快就把三个男人制服了。
林砚走到钟伯涛身边，拿出急救包，帮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钟伯涛，你没事吧？”
钟伯涛喘着气，摇了摇头：“谢谢你们……他们是‘先生’派来的，说要带我去见一个外国人，我不肯，他们就打我……”
“‘先生’就是高明远，他己经被我们抓了。”苏晴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因为我手里有他们走私毒品的证据。”钟伯涛叹了口气，“三年前，我无意中听到钟振海和高明远的对话，知道了他们走私毒品的事，就偷偷录了视频，藏在了U盘里。后来钟家被灭门，我知道下一个就是我，就躲到了表叔家，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那个外国人是谁？他们要带你去见他做什么？”林砚问。
“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国外来的，负责和高明远对接走私的事。”钟伯涛回忆着，“他们说要带我去‘鹰嘴崖’，和那个外国人见面，我猜他们是想拿到证据，然后杀了我灭口。”
鹰嘴崖。林砚心里一动——鹰嘴崖在黑风岭的山顶，地势险要，下面是悬崖，很适合杀人灭口。他立刻对小李说：“你立刻联系张队，让他派警力去鹰嘴崖，拦截那个外国人，别让他跑了！”
小李立刻拿出对讲机，联系张队。林砚帮钟伯涛包扎好伤口，扶着他站起来：“我们先带你出去，回镇上的医院处理伤口，剩下的事交给我们。”
钟伯涛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往矿洞外走。刚走出矿洞，就听到远处传来警笛声，张队带着警力赶来了，正往鹰嘴崖的方向去。“林警官，我们己经派人去鹰嘴崖了，一定能抓住那个外国人！”
林砚点头，和苏晴一起扶着钟伯涛上了警车，往镇上的医院驶去。路上，钟伯涛看着林砚，突然说：“你是顾铭的徒弟吧？他生前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好警察，一定会帮他揭开真相。”
林砚的心里一暖——顾铭的信任，是他坚持下来的动力。“顾队的冤屈己经洗清了，高明远也被抓了，接下来我们会彻底打掉这个走私集团，不会让你和顾队失望。”
钟伯涛叹了口气：“顾铭是个好人，三年前他找到我，说要帮我保护证据，还说会保护我的安全，没想到……”他的声音哽咽了，“要是我早点把证据交给警方，顾铭就不会死了。”
“这不怪你，是高明远太狡猾了。”苏晴安慰他，“现在证据确凿，我们一定能把这个犯罪集团彻底打掉，告慰顾队的在天之灵。”
车子到了镇上的医院，医生给钟伯涛处理了伤口，说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休息几天就好了。林砚安排了两个警员在医院守着，保护钟伯涛的安全，然后和苏晴一起赶回黑风岭——张队刚才发来消息，己经在鹰嘴崖抓住了那个外国人，正在往镇上押解。
回到黑风岭时，警车己经在山下等着了。那个金发外国人被押在警车里，看到林砚，眼神阴鸷：“你们抓了我也没用，我们的人会救我出去的！”
林砚冷笑：“你以为你们的走私网络还能继续？我们己经掌握了你们所有的交易记录和证据，很快就能把你们的人全部抓起来！”
外国人还想说什么，被警员制止了。林砚和苏晴上了车，往市局回赶——现在人证物证都齐了，高明远和国外犯罪集团的走私案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路上，苏晴拿出手机，给老鬼打了个电话：“老鬼，我们抓住那个外国人了，U盘里的隐藏文件也破解了，证据确凿！”
老鬼的声音很兴奋：“太好了！我刚才破解了陈峰手机里的最后一个文件，是高明远和国外犯罪集团的交易清单，上面有他们所有的走私路线和接头人，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把整个集团都打掉！”
林砚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从美术馆的密室命案，到钟鸣路的老钟表店，再到黑风岭的矿洞，这一路的追查，终于有了结果。顾铭的冤屈洗清了，钟家案的真相大白了，第九线索的秘密也揭开了，虽然过程充满了危险，但最终还是正义战胜了邪恶。
车子驶进市局大院时，天己经亮了。林砚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充满了感慨——这一路，有苏晴的帮助，有老鬼的支持，有顾铭的精神指引，还有那些坚守正义的警察，是他们一起，才揭开了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
他走进办公楼，看到高明远被押往看守所，王建军也在其中，两人低着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林砚知道，这不是结束，国外犯罪集团还有余党，他们还需要继续追查，但他有信心，只要坚持正义，就一定能彻底打掉这个犯罪集团，还社会一个安宁。
回到临时办公室，林砚拿出顾铭的照片，放在桌上，轻声说：“顾队，你放心，真相己经揭开了，我会继续走下去，守护你用生命换来的正义。”
照片上的顾铭，笑得很灿烂，像是在回应他的承诺。林砚拿起笔，在纸上写下“第九线索——正义永不缺席”，然后合上笔记本，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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