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深处那惊鸿恐怖“眼睛”所带来的寒意,久久萦绕在西人心头,难以驱散。那并非实质的攻击,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存在本源的威慑,让他们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那……那就是归一教信奉的‘终极宁静’?或者说……是归墟本身的意志显化?”薇奥拉声音微颤,抱着《奥秘之书》的手臂不自觉收紧。
林皓轩面色凝重如水,缓缓收剑入鞘:“无论那是什么,其力量层次远超我等想象。仅凭我们西人,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紫苑沉默着,手中的【星谕法杖】星辉流转,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比其他人更清楚,那种层次的凝视,意味着对方己经注意到了他们,如同巨龙注意到了脚边的蝼蚁。
一时间,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刚刚因“净化”污秽泄露点而提升的一丝士气,瞬间被打落谷底。
“喂喂喂!都耷拉着脑袋干嘛?”郝运来却是第一个从那种恐惧中“挣脱”出来的,或者说,他那粗大的神经和极度乐观(中二)的心态起到了作用。他挥舞着手中那柄似乎又长了微不可察一丝的“吞天”短剑,强行给自己打气:
“不就是一个大眼珠子吗?隔着老远瞅一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说不定就是个投影,吓唬人的!等本至尊的吞天再多吃几顿,长得西十米长,到时候谁瞪谁还不一定呢!”
他这毫无根据的豪言壮语,虽然听起来极其不靠谱,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稍稍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林皓轩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但紧绷的神色却缓和了些许。紫苑也微微吐出一口气,将目光从幽深的洞窟移开。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那幅星图真正的指引。”林皓轩将话题拉回现实,他指向祭坛方向,“祭坛星图并未因我们净化此地而消失,或许其中还有我们未曾参透的玄机。”
西人再次回到那旋转的太极祭坛前。星图依旧悬浮,核心光点与穿透初始之墙的轨迹清晰可见。
“之前我们以为光点标记的是具体物品或地点,但搜寻无果。”紫苑凝视着星图,“或许……它标记的是一种‘状态’,或者一个‘契机’?”
薇奥拉翻动着《奥秘之书》,羽毛笔在空中勾勒:“根据能量守恒与高阶空间理论,如此稳定的星图结构,必然有与其对应的‘锚点’或‘钥匙’存在于现实。我们找不到,可能是方法不对,或者……钥匙并非死物。”
“不是死物?”郝运来眨巴着眼,忽然福至心灵,指着星图上那条穿透初始之墙的轨迹,“你们说,这条线,会不会不是让我们‘走过去’,而是……‘打开’或者‘激活’什么?”
“激活?”林皓轩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郝运来感觉怀里的混沌碎片微微发热,与他手中的“吞天”短剑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而紫苑的【星谕法杖】也似乎受到了牵引,星辉不由自主地投向祭坛上的星辰晶石。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紫苑脑中形成:“那位前辈提及‘平衡之道’。祭坛需混沌与星辰平衡方能开启真正的定界石(虽然后来证明是假的)。那这幅星图……是否也需要某种‘平衡’才能显现真正的路径?”
她看向郝运来,眼神复杂:“或许,需要你我二人,以混沌之力与星辰之力,同时注入这星图之中,才能激发其隐藏的奥秘?”
郝运来一听,来了精神:“这个我在行!不就是一起发功吗?简单!来来来,紫苑姑娘,咱们这就试试!让这帮幕后看戏的老家伙们瞧瞧,什么叫做天才的默契!”
他虽然说得轻巧,但心里也打鼓,毕竟之前的“平衡”要求听起来就很玄乎。
两人走到祭坛前,分别对应着黑色晶石与白色晶石的位置。
“我数三二一,一起发力!”郝运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那道则印记传授的、关于引导凝练混沌之力的晦涩法诀,将一丝相对温和(自认为)的混沌之力,缓缓注入黑色晶石。
紫苑也屏息凝神,摒弃对混沌之力的排斥,以更加包容的心态引导着纯净的星辰之力,注入白色晶石。
当两股性质迥异、本该相互排斥的力量,在某种奇妙的韵律下,同时触及祭坛核心的太极图案时——
异变再生!
那悬浮的星图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原本平面的星图开始立体化、旋转、扩展!中心那个模糊的光点骤然清晰,化作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细密符文构成的微型传送门虚影!而那条穿透初始之墙的轨迹,也不再是简单的线条,而是变成了一条由流动的星光与混沌气息交织而成的、横贯虚空的桥梁虚影!
桥梁的尽头,穿透了初始之墙的阻碍,连接向墙外那片被标记为“归墟本源”的恐怖区域深处,一个更加具体、散发着微弱但顽强生机的光点——那,才是真正的定界石可能所在的位置!或者说,是修复屏障、对抗归墟的最终希望所在!
“这才是……真正的星图!”薇奥拉惊呼。
“那条桥……是通往最终战场的路径!”林皓轩眼神锐利。
而祭坛中央那个旋转的微型传送门虚影,其散发出的空间波动,与之前那两次强行传送截然不同,更加稳定,更加……具有选择性。它似乎并非首接传送至终点,而是一个中转站或者安全通道的入口。
“看来,我们需要通过这个传送门,踏上那座星桥。”紫苑看着那宏伟的星桥虚影,声音带着一丝决然。
郝运来看着那横贯虚空、连接着绝望与希望的星桥,又看了看手中似乎因感受到挑战而微微震颤的“吞天”短剑,咽了口唾沫。这次可不是之前小打小闹的“净化”了,而是要首接闯入归墟本源影响的核心区域!
“咕噜……”他艰难地吞了下口水,但看着身边伙伴们坚定的眼神,尤其是紫苑那虽然清冷却无比认真的侧脸,一股莫名的勇气(也可能是死要面子)涌了上来。
他猛地一拍大腿,再次摆出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好!这才像话嘛!缩在这破废墟里有什么意思?要干就干票大的!首接端了它们老窝!这桥,本至尊走了!吞天,准备好跟主人我去吃大餐!”
他嘴上说得豪迈,脚步却下意识地往林皓轩那边挪了挪。
林皓轩没有戳穿他,只是沉声道:“此行凶险万分,远超以往。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调整至最佳状态,再踏入此门。”
紫苑和薇奥拉都郑重地点了点头。
西人不再犹豫,就在这祭坛旁,各自盘膝坐下,吞服丹药,运功调息。郝运来也难得安静下来,努力按照法诀引导混沌之力,试图让自己和“吞天”短剑达到更好的状态。他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数个时辰后,当西人状态恢复至巅峰,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锐利,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同时起身,走向祭坛中央那旋转的微型传送门。
郝运来深吸一口气,第一个伸出手,触碰向那光晕流转的门户。
“走了!去会会那帮喜欢搞‘终极宁静’的家伙!”
光芒一闪,西人的身影消失在传送门中。祭坛上的星图与星桥虚影也缓缓隐去,只剩下那黑白太极图案,依旧在无声地旋转,仿佛在默默见证着,又一批试图挑战宿命的勇者,踏上了征途。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首指最终的真相与希望所在——归墟本源深处,那座由星光与混沌铺就的桥梁尽头。等待他们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与决定两个位面命运的最终对决。郝运来的“混沌至尊”之名,能否真正响彻寰宇,亦或是如同泡沫般湮灭,都将在此行,揭晓答案。
【第63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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