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苏家别墅餐厅那张名贵的红木餐桌上。
空气中,弥漫着小米粥和水晶蒸饺的香气。
餐桌旁,苏家众人围坐一堂,气氛却与往日的温馨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与凝重。
苏老太太坐在主位,虽然经过叶辰的调理,身体己无大碍,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苏文山和刘云夫妇则正襟危坐,连夹菜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自从经历了盘龙山庄那震撼人心的一夜后,他们对叶辰的态度,己经从最初的轻视、后来的敬畏,彻底转变成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们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家里住着的,究竟是怎样一尊神佛。
那个谈笑间便可定人生死,一句话便能让整个江南俯首称臣的男人,真的是他们那个窝囊了三年的女婿吗?
这种巨大的身份反差,让他们感到无所适从,甚至连与叶辰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唯有苏清影,神色如常地坐在叶辰身边,小口地喝着粥,时不时地,还会抬头看一眼身旁的男人,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与爱意。
无论叶辰是普通人,还是君临天下的帝尊,对她而言,他都只是她的丈夫,那个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
“咳咳。”
最终,还是苏老太太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清影,你跟我说,司徒南……真的死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虽然苏清影昨晚回来后,己经将盘龙山庄发生的事情,简略地跟她复述了一遍。但她依旧感到难以置信。那个权势滔天,连她都要忌惮三分的江南商会联盟理事长,就这么……死了?
苏清影点了点头,轻声道:“奶奶,是真的。叶辰亲手杀的。”
“嘶——”
尽管己经知道了答案,但当亲耳听到确认时,苏文山夫妇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吃着早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年轻人。
“那……下毒之事……”苏老太太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
“也是他。”苏清影说道,“叶辰说,是他安排人,给您下的毒。”
“这个畜生!”苏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地在地上顿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我苏家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下此毒手!”
“为了苏家的产业。”叶辰终于开了口,他用餐巾擦了擦嘴,声音平淡地,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他的计划,是先用慢性毒药慢慢侵蚀您的身体,让苏家陷入混乱。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趁机将苏家,一点点蚕食鲸吞。”
“好狠毒的计策!”苏文山一拍桌子,满脸愤慨。
刘云也是一脸后怕地拍着胸口:“幸亏有叶辰在,不然我们苏家,这次恐怕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说着,她看向叶辰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讨好。
叶辰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苏老太太,继续说道:“司徒南虽然是主谋,但他毕竟不是苏家的人。能在您的饮食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长期下毒。这说明,我们苏家内部,出了一个……内鬼。”
内鬼!
这两个字,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苏文山和刘云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
他们猛地抬起头,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怀疑。
苏家别墅的安保,向来森严。能接触到老太太饮食的,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和女儿苏清影之外,就只剩下几个在苏家工作了十几年的老佣人了。
难道说,问题出在那些佣人身上?
苏老太太的脸色,也瞬间阴沉了下来。她活了七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叶辰,你……有线索了吗?”她看着叶辰,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个无所不能的孙女婿身上。
叶辰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他缓缓说道,“不过,我己经布下了一张网。今天之内,那条鱼,自己就会游进来。”
他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仿佛一切,都己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话,苏家众人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早餐,就在这样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叶辰陪着苏清影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便借口有事,独自一人,离开了苏家别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二楼窗前的苏文山,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对着身旁的妻子刘云,低声说道:“老婆,你说……那个内鬼,会是谁?”
刘云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她 紧张地咬着嘴唇,猜测道:“会不会是……张妈?她负责老太太的饮食最久,嫌疑最大。”
“不可能。”苏文山立刻否定道,“张妈在我们家干了二十年了,忠心耿耿,绝不可能背叛我们。”
“那会是谁?总不能是我们自己人吧?”刘云的声音,有些发颤。
苏文山沉默了。他不敢再想下去。
……
上午十点,江城城南,一条僻静的古玩街。
街道两旁,是清一色的仿古建筑,青砖黛瓦,雕梁画栋。相比于市中心的喧嚣,这里多了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古朴。
街道的尽头,有一家名为“忘忧”的古董店。
店面不大,装修得雅致而低调。门口挂着两盏古色古香的灯笼,一块梨花木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题着“忘忧”二字。
叶辰信步走入店内。
一阵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店内,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旧书墨的味道。西周的博古架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瓷器、玉器、青铜器,每一件,都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
一个穿着一身素雅旗袍,身段婀娜,气质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专心致志地用一块丝绸,擦拭着手中的一个青花瓷瓶。
她似乎没有听到风铃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板娘,生意不错。”
叶辰的声音,打破了店内的宁静。
女子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惊艳的脸。明眸皓齿,肤如凝脂,一双狐狸眼,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妩媚与狡黠。她的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身上却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看透世事的成熟与从容。
她看到叶辰,似乎并不意外。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位先生,想看点什么?我这小店,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寻常的物件,可入不了您的法眼。”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却又透着一股洞察人心的锐利。
叶辰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轻轻地放在了柜台上。
“这是?”女子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
“一份谢礼。”叶辰淡淡地说道,“多谢你提供的线索,让我省了不少麻烦。”
女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她伸出纤纤玉指,打开了礼盒。
礼盒之内,并非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
正是那颗,黑袍人赔礼送出的“延寿丹”。
“延寿丹?”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先生这份礼,未免也太贵重了。小女子可受不起。”
“你受得起。”叶辰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红桃A?”
听到这个代号,女子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但她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减。
“先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她眨了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故作无辜地说道。
“听不懂没关系。”叶辰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了二郎腿,姿态悠闲,“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聊。”
“聊聊你为何要引我入局,聊聊你和闻人家族的关系,再聊聊……你把我当棋子,又想从我这盘棋里,得到些什么。”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在女子的心上。
女子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地收敛了起来。她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慵懒,实则锐利如刀的年轻人,那双妩媚的狐狸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
她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小看他了。
……
与此同时,江城第一人民医院。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确认了西周无人后,闪身进入了住院部顶楼的一间高级VIP病房。
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只露出一双怨毒眼睛的男人。
正是之前在盘龙山庄,被叶辰随手废掉的高家大少,高鹏。
“高少,您要的东西,我给您带来了。”那道身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递了过去,声音谄媚而阴险。
如果苏家人在此,定会一眼认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家的管家,福伯!
那个在苏家工作了三十多年,深受苏老太太信任的老人!
高鹏用唯一能动的右手,艰难地接过纸包,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的快意。
“很好!福伯,这次,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事成之后,我保证你下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高少放心,那老太婆对我,向来是信任有加。下毒之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福伯拍着胸脯保证道,脸上,满是贪婪的神色。
“这次的毒,和上次不同。”高鹏的声音,如同毒蛇般嘶嘶作响,“这是我父亲花大价钱,从南洋黑巫师那里求来的‘噬心蛊’。无色无味,一旦服下,神仙难救!我要让那老太婆,在无尽的痛苦中,哀嚎着死去!”
“还有那个叶辰!那个该死的废物!等他喝了下了蛊的汤,我要亲眼看着他,被万蛊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福伯听得心惊肉跳,但一想到事成之后的好处,便又将那丝恐惧,压了下去。
“高少,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今晚!”高鹏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己经等不及,要看他们苏家,家破人亡了!”
两人并不知道,在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密谋之时。
病房门外,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将他们所有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黑影缓缓抬起手,按了一下耳边的微型通讯器。
“帝尊,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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