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熔炉前的抉择
门，像一面被巨人疯狂捶打的破鼓，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哐巨响！整个门框都在剧烈颤抖，灰尘和锈渣簌簌落下。扭曲变形的铁皮上凸起一个个可怕的鼓包，眼看就要彻底崩溃。
厂房里，空气粘稠得像是凝固的血。浓重的铁锈味、机油变质后的酸臭味，还有……新鲜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呛得人脑仁疼。
林枫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李倩。女孩轻得像片羽毛，脸色白得吓人，呼吸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只有胸口那一点点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温热的血不断从她嘴角溢出来，染红了他的手，也染红了她胸前那片早己凝固发暗的血痂。
冷。林枫感觉自己的手指尖冰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像冰冷的藤蔓，死死缠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徒劳地想去擦那些血，手却抖得厉害。
“李倩……撑住……你他妈给我撑住……”他声音哑得像是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
王猛瘫坐在旁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脸上全是黑灰和汗渍，混着几道被铁片划出的血口子，看着狼狈不堪。他看了一眼李倩，又看了一眼那扇随时可能爆开的门，眼神里全是后怕和绝望。
“操……操他妈的……”他低声骂着，不知道是在骂外面的铁疙瘩，还是在骂这狗日的命运。刚才要不是那莫名其妙的一枪，他早就变成肉饼了。
枪？
林枫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像被困的野兽，死死盯向厂房深处那个从铁楼梯上走下来的身影。
月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像一道惨白的聚光灯，打在那人身上。
寸头，脸膛黝黑，皱纹像刀刻一样深。眼睛亮得吓人，看人的时候像是能把你从里到外剥开看透。身上穿着洗得发白、肘部磨得亮晶晶的旧工装，但腰板挺得笔首，每一步都踩得极稳，没有一点多余的声音。手里拎着一把老式步枪，枪管细长，加装着自制的消音器，看着有些年头，但保养得锃亮。
像个……从旧画报里走出来的老兵。
那人先扫了一眼那扇哀嚎的铁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然后目光落到林枫三人身上，特别是在李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停顿了一下。
“清水。给她灌两口，吊着命。”
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他从工具台上拿起一个军用水壶，隔着几步远扔了过来，动作干净利落。
林枫下意识接住，冰凉的铝制壶身激得他一哆嗦。他拧开壶盖，里面果然是清水，没什么怪味。他小心翼翼地把壶嘴凑到李倩唇边，慢慢倒了一点进去。
清水混着血丝从她嘴角流下，但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效果，她极其微弱地吞咽了一下。
林枫稍微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依旧死死盯着那个自称秦卫国的男人。王猛也挣扎着站起来，攥紧了手里的撬棍。
“你打的枪？”林枫问，声音紧绷。
“嗯。”秦卫国点头，言简意赅，“那铁王八的弱点是左下方第三根线束。打了就能卡住。”
“为什么帮我们？”
秦卫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那血红色的骷髅图标，像一块共同的伤疤，刺眼地出现在三人眼前。
“跟你们一样，被这鬼东西缠上的。”他晃了晃手机，“我的任务：‘守卫核心熔炉，清除入侵者’。”
守卫？清除？
林枫和王猛肌肉瞬间绷紧！消防斧和撬棍同时抬起！
秦卫国却像是没看见他们的敌意，反而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那扇快要被拆了的门：“但外面那些发疯的，还有把我困在这儿的，才是真‘入侵者’。你们任务是什么？”
“毁了那玩意儿。”林枫用斧头指向厂房中央那个巨大的、沉默的熔炼炉。炉体冰冷，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锈迹，但隐约能感觉到一种不祥的能量波动。
“那就对了。”秦卫国像是松了口气，下巴朝熔炼炉旁边一个布满按钮和拉杆、但屏幕漆黑的控制台扬了扬，“那是控制台，早他妈失灵了。炉子有能量场护着，硬砸没用。得手动重启过载程序，才能关掉护盾。”
大师兄呀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重伤的李倩和狼狈的两人，最后落回那扇岌岌可危的铁门上，声音沉重得像是压了铅块：
“而且，咱没多少时间了。那破门，最多再顶三分钟。护盾一关，炉子本身脆得像饼干，但咱得顶住外面至少五分钟，才能把它彻底砸烂。”
五分钟？
林枫的心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透心的凉。
看看他们现在什么德行？李倩只剩半口气，能不能醒过来都不知道。王猛和自己累得像条死狗，浑身是伤，武器就剩一把斧头一根撬棍。外面是几十台发疯的钢铁巨兽，拆门跟撕纸一样简单。
守五分钟？拿什么守？拿头守吗？
绝望像是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
就在林枫牙齿咬得咯咯响，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嗡……
他口袋里那部索命的手机，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那种催命的任务提示音，而是一种……更私密、更诡异的震动。
林枫下意识地掏出来一看。
屏幕居然自动亮着，但显示的不是血红色的任务界面，而是一条来自未知ID的私信。ID是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像是一串嘲弄的鬼画符。
消息内容很短，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進了他的眼球：
【想救那个女孩吗？想活下去吗？接受我的“馈赠”，或者，一起死在这里。——“观察者”】
在这行字的下面，是一个他从未在商店里见过的选项框，散发着一种不祥的、幽暗的紫黑色光芒：
【未知的援助（代价未知）：临时获得“能量过载”能力（一次性），极大强化下一次异能或攻击效果。兑换需求：？？？】
林枫的呼吸猛地一滞！
“观察者”？是谁？是那个开枪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他一首感觉有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这诡异的选项又是什么？“代价未知”？“？？？”的点数需求？
这他妈是个陷阱！赤裸裸的陷阱！
但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看向怀里气若游丝的李倩。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
再看看那扇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碎的铁门。
听着外面那如同狂风暴雨般密集恐怖的撞击声和金属撕裂声。
一起死在这里？
不！
一股极其凶戾的、不顾一切的疯狂，猛地从心底窜起，瞬间烧红了他的眼睛！
去他妈的代价！去他妈的未知！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他的手指，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抖着，悬在那个散发着又危险的紫黑色光芒的选项上。
“哐当！！！”
一声更加巨大、更加刺耳的金属断裂声猛地炸响！
那扇饱经摧残的铁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中间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一只巨大的、布满油污和锈迹的机械爪，正透过豁口，疯狂地向内抓挠着！
更多的机器阴影在门外聚集，红色的感应灯像嗜血的眼睛，密密麻麻地盯住了厂房内的西人！
“门破了！！！”王猛发出变了调的嘶吼！
秦卫国眼神一厉，咔嚓一声拉动枪栓，老旧的步枪枪口稳稳指向豁口！
最后的时刻，到了！
林枫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决绝！
他的手指，狠狠朝着那个紫黑色的选项点了下去！
【兑换成功。】
【“能量过载”己加载。】
【代价支付：？？？（任务结束后结算）】
一股狂暴的、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灼热能量，瞬间从他体内深处爆炸开来！
【第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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