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寂静图书馆里的呼吸
“我哥啊……这下真被你这扫把星坑死了……”
王猛带着哭腔的骂声还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两个手机屏幕上那血红色的倒计时却毫不停留，冰冷地跳动着。
【00:59:45】
【00:59:44】
“别他妈嚎了！”林枫猛地吼了一声，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嘶哑，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想活命就赶紧动起来！市图书馆旧馆！你知道在哪吗？”
被林枫一吼，王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慌，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知…知道！老城区那个！听说都快拆了！平时鬼都不去！”
“走！”林枫一把抓起手机和充电宝，眼睛因为恐惧和强压的冷静而布满血丝，“路上说！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小时！”
两人像被鬼撵一样冲出了狭小的房间，咚咚咚地跑下昏暗的楼梯，几乎是用砸的方式撞开了“休息驿站”的大门，一头扎进外面凌晨冰冷的空气里。
破出租车再次发出咆哮，轮胎摩擦地面，像一道黄色的闪电，刺破了沉寂的街道。
车里，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王猛双手死死抓着方向盘，指关节捏得发白，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路，恨不得把油门踩进油箱里。林枫则瘫在副驾驶上，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额头上全是冷汗。
“保持绝对安静……首至天亮……”林枫看着任务描述，牙齿死死咬着下嘴唇，几乎要咬出血，“它厌恶噪音……这‘它’又是什么鬼东西？！”
“闭馆声……旧馆那破地方还有闭馆声？”王猛一边疯狂超车一边骂骂咧咧，“老子以前去那儿拉过客，他妈的电都快断了，还有个屁的广播！”
“规则！记住！这鬼APP的规则必须遵守！哪怕看起来再不合理！”林枫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吓人，“他说有闭馆声，就一定有！我们必须假设一切最坏的情况！”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程序员的逻辑去分析：“任务核心是‘保持绝对安静’。这意味着任何声音，哪怕是咳嗽、打喷嚏、甚至脚步声太大，都可能触发‘它’的攻击！‘闭馆声’可能是一个信号，从那之后，真正的恐怖才开始！”
王猛听得脸都绿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这…这他妈怎么玩？人是活的！怎么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出？放个屁算不算啊？！”
“算！什么都算！”林枫的声音斩钉截铁，“所以，我们需要准备！需要计划！”
他猛地看向王猛：“猛哥！附近有没有24小时的便利店或者药店？要快！”
“有！前面拐弯就有一个！”
“冲过去！”
几十秒后，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一家亮着灯的便利店门口。林枫像一阵风一样冲进去，不到两分钟又冲了出来，手里抓着一个塑料袋。
车子再次疯狂启动。
“买了啥？”王猛紧张地问。
林枫从袋子里掏出东西：“胶带！宽的那种！用来封嘴！万一想咳嗽打喷嚏能顶一下！”
“手套！每人两双！棉的套里面，皮的套外面！减少摩擦和碰触东西的声音！”
“还有这个！”他最后掏出两双厚厚的、看起来就很软的毛绒鞋套，“套鞋上！尽量减小脚步声！”
王猛看着这些东西，咽了口唾沫，心里那点侥幸彻底没了。林枫这脑子，转得太快了，这他妈是真准备去玩命啊！
【00:38:12】
【00:38:11】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疯狂流逝！
车子终于一个甩尾，猛地停在了市图书馆旧馆的大门外。
眼前的建筑，像一头匍匐在黑暗里的巨大怪兽。老旧的苏式风格，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痕迹和干枯的藤蔓。所有的窗户都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两扇厚重的玻璃大门紧闭着，里面黑漆漆一片，死寂得让人心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霉味。
“就…就是这儿了……”王猛的声音有点发颤。
两人飞快地下车，手忙脚乱地戴上手套，套上鞋套。林枫拿出宽胶带，看着王猛，眼神询问。
王猛脸色惨白，一咬牙，一闭眼，低声道：“来吧！”
林枫撕下一截胶带，小心翼翼地、尽量贴紧地横着封在了王猛的嘴巴上，只留下鼻子呼吸。然后自己也同样贴上。
一种轻微的窒息感和强烈的心理压抑感瞬间传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恐惧和决绝。
林枫指了指大门，做了个推的手势。
王猛点头。
两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两扇沉重的玻璃大门。
吱呀——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极其刺耳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两人的心脏同时提到了嗓子眼！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还好，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立刻到来。
门开了。一股更加浓郁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酸味。
里面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远处街道上路灯的一点微弱余光，勉强勾勒出一个无比空旷的大厅轮廓。高高的天花板淹没在黑暗中，看不到顶。巨大的实木书架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向着黑暗深处蔓延。
安静，极致的安静。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能听到血液在耳朵里流动的嗡嗡声。
林枫掏出手机，点亮屏幕，调到最低亮度，勉强当作手电筒。王猛也赶紧照做。
两束微弱的光柱在无边的黑暗中扫过，照亮了漫天飞舞的灰尘，照亮了积满厚厚灰尘的地面和服务台。
两人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找地方躲起来！
他们踮着脚尖，像两个笨拙的贼，用那种慢到极致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往大厅里面挪。鞋套踩在灰尘上，发出极其轻微的“沙沙”声，但这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却如同擂鼓！
每一声轻微的响动，都让他们头皮发麻，后背发凉，总觉得黑暗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林枫用手机光飞快地扫视西周。大厅右边有一排看起来像是研究间的小格子，有的门开着，有的关着。左边是通往楼上和地下书库的楼梯，黑洞洞的，像是怪兽的嘴巴。
他指了指最近的一个开着门的研究间。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全球拉入诡异游戏：我成了Bug》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王猛立刻点头。
就在他们快要挪到那个研究间门口的时候——
滋啦……滋……
一阵电流的杂音，突然从图书馆高处某个隐藏的喇叭里响了起来！
两人吓得浑身一僵，差点叫出声！猛地抬头看向黑暗的天花板，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要来了！闭馆声！
滋啦……现在时间……滋……晚上十点整……图书馆即将闭馆……请各位读者……滋……尽快离开……
一个断断续续、异常沙哑、像是卡着老痰的女人录音声，在空旷死寂的图书馆里幽幽响起。声音扭曲变形，带着浓浓的电流杂音，非但没有带来任何人气，反而更添了几分诡异和恐怖！
这声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产生层层叠叠的回音，仿佛有无数个女人在黑暗的各个角落里同时说着话。
……请勿在馆内……滋……逗留……谢谢配合……
最后一句“谢谢配合”说得异常冰冷僵硬，毫无感情。
滋——
录音播放完毕，电流声也消失了。
一切，再次陷入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极致的死寂之中。
真正的任务，开始了。
绝对的安静。
林枫和王猛连大气都不敢喘，僵硬地站在原地，竖着耳朵，拼命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
难道……就这样保持到天亮？似乎……没那么难？
这个念头刚在王猛心里冒出来——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又清晰无比的声响，从他们斜前方不远处，一个紧闭着门的研究间里传了出来。
像是什么小东西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两人的目光瞬间像刀子一样射向那扇门！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声音很小，但在这绝对的死寂中，却像是一声惊雷！
房间里有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林枫的心脏狂跳，他死死盯着那扇门，手里的手机光下意识地照了过去。
就在光线扫过门下方缝隙的时候——
他看到了！
一双脚！
一双穿着白色小皮鞋和蕾丝花边短袜的脚！看大小，像是个女孩！她就站在门后！一动不动！
王猛也看到了，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被封住的嘴巴里发出“唔！”的一声极度惊恐的闷哼！
那扇门，是关着的！里面怎么可能有人？！而且，如果是读者，为什么刚才闭馆广播时不出来？！
林枫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他的脑子：那不是人！
几乎就在同时！
“唔……唔唔……”
一阵极其微弱、压抑的、仿佛拼命忍着哭泣的呜咽声，从那个门缝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声音很小，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是人？一个被困在这里的女孩？
林枫和王猛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任务要求绝对安静，任何声音都可能引来“它”。去查看，风险极大！
但那呜咽声里的绝望和恐惧，又像一根针一样刺着他们的神经。
林枫一咬牙，指了指那扇门，又指了指自己，然后用极慢极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朝着那扇门挪了过去。王猛想拉住他，但没拉住，只能紧张地跟在后面，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越靠近那扇门，那压抑的呜咽声就越清晰。
林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慢慢伸出手，颤抖着，握住了冰凉的门把手。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王猛。王猛紧张地点点头，做出了一个防备的姿势。
林枫手上缓缓用力。
门，悄无声息地被他推开了一条缝隙。
手机光小心翼翼地照了进去。
研究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底下，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穿着校服裙子的女孩，看起来像个高中生。她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瘦弱的肩膀因为极力压抑哭泣而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布满了她苍白的小脸，眼睛因为极度恐惧而睁得大大的，写满了无助和绝望。
她的校服胸口，别着一个名牌：李倩。
看到灯光和推开门的人，女孩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往后缩，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捂嘴的手捂得更紧了，发出更加急促的“唔唔”声，拼命地摇头，像是在哀求他们不要过来，又像是在警告他们什么。
是人！一个活生生的、吓坏了的女孩！
林枫心里一松，但立刻又提到了顶点！她在这里，就意味着她很可能也是“玩家”！而且，她制造了声音！虽然很小，但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里，太危险了！
必须立刻把她带走！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林枫对着李倩，用最缓慢的动作，努力做出一个“别怕，我们来帮你”的口型，然后伸出手，想把她拉出来。
李倩看着他的手，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还是颤抖着，一点点伸出了自己冰凉的小手。
就在林枫快要碰到她手指尖的那一刹那——
咚！！！
一声巨大无比、沉重异常的撞击声，猛地从图书馆大厅另一端的黑暗深处炸响！
像是有一个极其沉重的实心铁球，从高空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整个地面都仿佛随之震动了一下！
天花板上积年的灰尘簌簌地往下落！
“！！！”林枫、王猛、李倩三人瞬间僵住！无边的恐惧像冰水一样将他们彻底淹没！
“它”……被引来了！
咚！！！
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更近！更响！
那个东西……正在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李倩吓得浑身剧烈一抖，再也忍不住，被封住的嘴巴里发出一声极其尖锐短促的呜咽！
“唔——！”
完了！
林枫脑子里嗡的一声！他猛地回头，看向黑暗的大厅。
手机微弱的光柱尽头，一个难以形容的、巨大扭曲的阴影，正缓缓地从一排书架后面……立了起来！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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