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随便的涂画，上面标注着尺寸，有正视图、侧视图，甚至还有一个拆解开的细节图。
一张画好的图放在一边，看着像是书柜，另一张正在画着的看着像是一张宽大的桌子，夏芸汐正在上面添加一些格子和小抽屉，难道这就是她说的“工作台”。
夏芸汐画得那样投入，连霍凌枭站在旁边都没察觉。
灯光勾勒着夏芸汐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因为刚洗过澡，她的皮肤透着润泽的光，脖颈的线条流畅柔和。
那身家常衣服穿在她身上，此刻也仿佛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霍凌枭没出声打扰，只是沉默地看着。
这个女人，似乎总能在最寻常的生活里，不经意地露出些让他意外的东西。
霍凌枭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图纸上，问了一句：
“在画工作台？”
“嗯。”
她闻声抬头，目光顿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霍凌枭一身浅灰色睡衣，柔软的布料意外地贴合他挺拔的身形，少了军装的冷硬，多了一份居家的松弛，连带着他周身的锐气都似乎被这柔光磨平了些许。
湿漉漉的短发还在往下滴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
夏芸汐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带着设计师看到自己作品被完美呈现时的纯粹欣喜。
她放下笔，站起身就迎了过去。
“别动，让我验收一下成果。”
夏芸汐语气轻快，带着点小得意。
霍凌枭被她这坦荡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脚步顿在原地，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夏芸汐己经走到他面前，伸手捏了捏袖口的缝线，又轻轻拉了拉肩部的布料，动作自然得像在检查橱窗里的模特。
“嗯，尺寸果然分毫不差，我的眼力还是这么准。”
夏芸汐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坚实的小臂。
霍凌枭感觉被她碰过的地方像过了电，手臂肌肉瞬间收紧。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吭声。
夏芸汐注意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心里觉得有趣极了。
这男人看着冷冷酷酷，被她看几眼、碰两下就害羞成这样？
她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故意凑近些，手指假装要去整理他的领口，眼神狡黠：“领口这里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太紧？让我看看……”
她的指尖几乎要触到他颈侧的皮肤，气息近在咫尺。
霍凌枭猛地后退半步，动作快得差点带倒旁边的凳子。
“很合适，很舒服！”
他声音有点发紧，几乎是立刻把视线转向饭桌，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画的……是书柜？”
夏芸汐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又强装镇定的模样，差点笑出声。
她见好就收，从善如流地接话：“对，还有工作台。”
夏芸汐转身拿起图纸，献宝似的递到霍凌枭面前，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
“你看看。”
夏芸汐指着图纸，眼睛重新亮起专业的光彩：“书柜这里我做了活动隔板，可以根据书的大小调整。工作台我准备做这么宽。”
她用手比划着：“这边设计一排浅抽屉，放针线剪刀，旁边这些深格子放布料，还有这里……”
夏芸汐滔滔不绝地讲着设计思路，手指在图纸上灵活移动。
霍凌枭暗暗松了口气，目光终于敢落在她脸上。
看着她神采飞扬地解释每个细节，那股专业和热情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嗯”了一声，俯身凑近些看图纸，这次距离恰到好处。
“这个想法很好。”
霍凌枭指着她设计的那个可调节角度的活板。
“对吧？”夏芸汐得到认可，笑得更开心了，“这样画图裁剪都能找到最舒服的角度。”
两人就着图纸又讨论了几句，气氛恢复了自然，甚至比刚才更多了几分默契。
刚才那一瞬间的暧昧与慌乱，仿佛只是灯光下一个心照不宣的小插曲。
最后，霍凌枭首起身：“很晚了，早点休息，别画太晚。”
这次他的语气自然了许多。
“知道了，就差一点，我弄完就去睡了，你先去休息吧。”
夏芸汐点点头，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笔。
霍凌枭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回房。
关上门后，霍凌枭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铅笔沙沙声，抬手摸了摸领口她刚才差点碰到的地方，摇了摇头，嘴角却牵起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小弧度。
第二天一早，两人还是吃的霍凌枭从食堂打回来的早餐，早上夏芸汐起得没那么早，等她起床的时候，霍凌枭己经晨练打完早餐回来了。
吃过早餐，霍凌枭换衣服去部队上班了，夏芸汐准备去军人服务社看看。
这几天夏芸汐都忙着家里的事情，后面霍凌枭又回来了，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空间里面有吃的，几乎都是吃空间里的东西，这样时间久了也不行，会被怀疑的，还是得去军人服务社看看。
秋日的晨光透过高大的桉树叶，在泥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夏芸汐提着一只竹篮，步履轻快地走进了军人服务社。
这里比她想象的要热闹些，几个军嫂围在蔬菜摊前一边挑拣，一边拉着家常，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夏芸汐的出现，让这惯常的热闹出现了片刻的凝滞。
几道目光立刻聚焦过来，带着好奇、审视，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衡量。
夏芸汐恍若未觉，唇边含着自然的笑意，先走到了蔬菜摊前。
青翠的小油菜、带着湿泥的萝卜、圆滚滚的土豆……她目光扫过，最终拿起两颗品相不错的土豆，又选了一把小油菜，动作不紧不慢，透着一种认真劲。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身旁不算压低的议论。
“瞧见没，霍团长家新来的，长得是真俏。”
一个微胖的嫂子用手肘碰了碰身旁颧骨略高的同伴。
那高颧骨的嫂子撇撇嘴，声音带着尖细：“俏有啥用？听说一来就摆团长夫人架子，使唤政委和一群小伙子给她做煤球呢！”
夏芸汐拿着土豆的手微微一顿，她面色不变，将选好的菜放进篮子，又从容地转向旁边的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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