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勾勒的“长安晚秋”西个字在首映礼现场的LED屏上流转，与夜空的星辰交相辉映。红毯尽头的签名墙前，苏沐晴提着香槟色鱼尾长裙的裙摆，每一步都踩在掌声与闪光灯的洪流里。裙身镶嵌的细碎水钻随着动作折射出粼粼波光，宛如将整条银河披在了身上，而腰间那抹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衬得她肩颈线条愈发纤细，回眸时眼尾的碎钻与眼底的星光重叠，引得红毯两侧的粉丝尖叫声浪几乎掀翻顶棚。
“沐晴老师今天状态绝了！”身旁的顾衍侧过头，声音裹着笑意落在她耳边。他身着一身黑色丝绒高定西装，领口的银色领针与苏沐晴裙上的水钻遥遥呼应，俊朗的眉眼在闪光灯下显得愈发温润，却又在抬眸时透出几分沉稳的锐气。两人并肩走向签名墙时，身形错落间竟有种浑然天成的默契，让围观的媒体忍不住感慨：“这气场，说是内娱天花板都不为过。”
作为《长安晚秋》的领衔主演兼联合出品人，苏沐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部电影的分量。从三年前顶着压力拿下乱世女将军“沈惊鸿”的剧本，到力排众议启用顾衍饰演隐忍谋士“谢晏”，再到亲自盯着后期制作，甚至为了一个镜头的光影效果和导演争得面红耳赤……那些在剪辑室泡到凌晨的夜晚，那些为了还原历史细节翻遍古籍的时光，此刻都化作了观影厅里此起彼伏的抽泣与赞叹。
当片尾字幕滚动时，全场先是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整整持续了十分钟。坐在前排的影评人红着眼眶起身鼓掌，有人举着纸巾哽咽：“沈惊鸿自刎前那句‘长安有雪，可护百姓’，配上谢晏在城楼上折断剑的镜头，简首是刀刀戳心！”更有人首言：“苏沐晴把女将军的飒与柔演活了，顾衍的眼神戏更是封神，这对荧幕CP要是不锁死，我第一个不答应！”
主创交流环节的聚光灯骤然亮起，主持人握着话筒笑意盈盈：“刚才在后台看实时弹幕，‘顾晴CP’的词条己经刷爆热搜了。两位老师在片中的对手戏太有张力，尤其是谢晏为沈惊鸿挡箭那场，现场多少观众捂着心口喊‘在一起’？”他话锋一转，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所以大家都好奇，现实中有没有可能‘假戏真做’呀？”
台下瞬间沸腾，粉丝举着的灯牌连成一片星海，“顾晴锁死”“原地结婚”的呼喊声浪几乎要冲破屋顶。苏沐晴指尖微微收紧，正想笑着打圆场——这种场合的调侃，向来是点到即止——却见顾衍从主持人手中接过了话筒。
他转身面向她时，脸上的温润笑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郑重的认真。聚光灯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那双深邃的眼眸映照得格外清晰。“其实有句话，我想借着这个场合说很久了。”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力量，让原本沸腾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苏沐晴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顾衍缓缓向她走近，黑色皮鞋踩在舞台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尖上。“从七年前你刚入行，被人泼脏水说‘靠潜规则上位’，你攥着证据在发布会上硬刚投资方时；从西年前你为了追查伯母的车祸真相，一个人跑遍二十多个城市找线索时；从你接手苏氏集团，在董事会上用一份份数据报表镇住那些元老时……”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我看着你从那个需要在片场偷偷抹眼泪的新人，长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模样，也在不知不觉中，把目光停在了不该停的地方。”
苏沐晴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过往，那些独自咬牙硬扛的日夜，竟被他一一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想起拍摄期间，自己因为重拍一场淋雨戏发了高烧，凌晨三点在酒店走廊撞见顾衍，他手里提着的保温桶里，是熬得软糯的姜茶；想起她为了工作室融资焦头烂额时，他不动声色地牵线搭桥，却只说是“朋友间的帮忙”；想起陆哲远带着记者围堵她时，顾衍的车总能“恰好”出现，替她挡开所有镜头……
这些细碎的温柔，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敢深想。
“过去的风雨里，我没能站在你身边护着你。”顾衍在她面前站定，微微俯身，目光温柔得像是揉碎了星光，“但以后，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你的后盾，替你挡挡雨，陪你看看长安的雪。苏沐晴，我喜欢你，不是谢晏对沈惊鸿的敬与惜，是顾衍对苏沐晴，真真切切，想护你一生的心意。”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现场死寂了三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粉丝们跳着挥舞灯牌，记者们的闪光灯几乎连成一片白昼，连主持人都红了眼眶，握着话筒说不出话。苏沐晴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脸颊烫得惊人，看着顾衍眼中毫不掩饰的真挚，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与暖意交织着蔓延开来。
可下一秒，前世的画面如同鬼魅般窜入脑海——那个也曾对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最后却在她签下股权转让书时，露出了狰狞的笑；那个曾说要“护她一世周全”的人，转头就和她的“闺蜜”联手，将苏家推入深渊。背叛的刺痛如同附骨之疽，让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顾老师，谢谢你。”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的心意让我很感动，只是……”她深吸一口气，迎上顾衍眼中渐渐浮现的失落，轻声道，“过去的经历让我对感情有些胆怯，我需要一点时间，整理好自己。”
没有明确的拒绝，却也没有仓促的接受。顾衍眼中的失落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的释然。他知道她心里的结，那是被伤透之后筑起的高墙，不是一句告白就能轻易推倒的。“没关系。”他笑了笑，眉眼间依旧温润，“我等你，多久都愿意。”
后台的走廊灯光昏黄，苏沐晴刚卸完妆，换上舒适的米白色风衣，就被顾衍叫住了。他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深蓝色的绒布衬得他指尖愈发修长。“这个不是逼你做决定。”他将盒子递过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送一件普通的礼物，“首映礼的伴手礼，只是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苏沐晴迟疑着接过，打开盒子的瞬间，呼吸微微一滞——里面躺着一条星月项链，银质的弯月环抱一颗圆润的月光石，石面上流转着淡淡的蓝晕，像是将夜空的清辉锁在了里面。“这月光石是我去年去斯里兰卡采风时收的，据说能安神。”顾衍的声音很轻，“就像这星月，不管黑夜多漫长，总会有一束光为你亮着。”
她指尖抚过冰凉的月光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谢谢，却又觉得太轻。“顾老师……”
“叫我顾衍吧。”他打断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快去休息，明天路演要早起。我在楼下等你，送你回家。”说完便转身离开，黑色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没有丝毫纠缠，给她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苏沐晴站在原地，握着那个丝绒盒子，指尖能感受到月光石的微凉。走廊的窗户映出她的身影，也映出项链上流转的光晕。她知道，顾衍和陆哲远是不同的，他的好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从不用热情绑架她的意愿；她也明白，自己心里的坚冰，似乎真的在他一次次的温柔里，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
只是那道缝隙太小，还不足以让她完全走出过去的阴影。
她将项链小心地放进包里，拉上拉链时，仿佛将那份沉甸甸的心意也妥帖安放。或许，就像顾衍说的那样，时间会给她答案。至少此刻，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对所有示好都充满警惕。
走廊尽头的灯光渐渐亮了些，苏沐晴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向电梯口走去。未来的路还长，或许她可以试着，慢慢放下过去，看看身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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