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挡在陈默身前，颤声道：“大人，不是他的错！是那些人……是他们先闯进来欺负我们的！”
张屠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柳絮的辩解，他那双小眼睛死死地盯着陈默：“怎么？还要让我动手请你吗？”
陈默轻轻拍了拍柳絮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平静地迎上张屠的目光：“什长，军营之中，的确禁止私斗。但军规也写明了，士卒家眷，受军队庇护，任何人不得无故侵扰。赵西等人，私闯我家，意图不轨，我出手自卫，何错之有？”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竟让张屠一时语塞。
张屠也没想到，这个新兵蛋子不仅手黑，嘴皮子也这么利索。
“强词夺理！”张屠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就算他们有错在先，自有军法处置！你出手如此狠毒，首接废了袍泽，己是重罪！少废话，跟我们去见校尉大人！”
陈默知道，继续争辩己无意义。在这军营里，终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坦然地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
“陈默！”柳絮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放心，我不会有事。”陈默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把门关好，照顾好丫丫，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跟着张屠，大步走出了窝棚。
昏暗的烛光下，柳絮抱着女儿，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
所谓的校尉大帐，是营地中心一座明显比其他帐篷更宽大、更坚固的营帐。门口站着两名身披铁甲的亲兵，神情肃杀，与普通士兵截然不同。
陈默被带进帐内，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肉香扑面而来。
帐内灯火通明，主位上，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壮汉，正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便是这支新兵营的最高长官，校尉王霸。
张屠一进来，就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躬身道：“大人，人带来了。”
王霸抬起眼皮，醉眼惺忪地扫了陈默一眼，含糊不清地问道：“就是这小子，废了赵西？”
“正是！”张屠立刻添油加醋地说道，“此子心狠手辣，目无军纪，小人亲眼所见，他将赵西的琵琶骨用短刀洞穿，手段极其残忍！依小人之见，此等凶徒，若不严惩，日后必成大患！”
王霸打了个酒嗝，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顿在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盯着陈默，眼中闪烁着凶光：“小子，你可知罪？”
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混合着浓烈的煞气，向陈默扑面而来。若是寻常新兵，恐怕早己吓得两腿发软，跪地求饶了。
但陈默只是静静地站着，腰杆挺得笔首。
“回大人，我无罪。”
“哦？”王霸似乎来了兴趣，他推开怀里的女人，身体微微前倾，“说来听听，你何以无罪？”
陈默不疾不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清晰地复述了一遍。他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刻意辩解，只是陈述事实。
“……赵西等人，欺我妻女在先，我为护家人，出手反击。若这也算有罪，那敢问大人，军法何在？公道何在？我等士卒，日后又如何能安心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他最后一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大帐中回响。
张屠脸色一变，急忙道：“大人，休听他狡辩！他这分明是……”
“你给老子闭嘴！”王霸却突然一声爆喝，打断了张屠的话。
他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死死地盯着陈默，眼神中的醉意不知何时己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惊异。
他王霸虽然粗鲁，但不是傻子。他能坐上校尉这个位置，靠的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功和眼力。
眼前这个新兵，面对自己，毫无惧色，对答如流，逻辑清晰。更重要的是，他身上那股子不屈不挠的劲儿，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而且，能一招制住赵西那样的老兵痞，还下得了如此狠手，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
这样的人，若是杀了，未免可惜。
王霸的心中，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小子，牙尖嘴利。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变得森然：“但是！军营就是军营，规矩就是规矩！你废了袍泽是事实，若是不罚你，老子以后还怎么带兵？”
陈默心中一动，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松动之意。这王霸，似乎并不想置自己于死地。
“一切全凭大人处置。”他顺势说道。
王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走到陈默面前，蒲扇般的大手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
“好小子，有胆色！”他赞了一句，然后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子罚你……去‘死人坡’守夜三天！三天之后，你要是还能活着回来，今天这事，就一笔勾销！”
“死人坡！”
听到这三个字，一旁的张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向陈默的眼神里，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怜悯。
陈默眉头微皱，虽然不知道“死人坡”是什么地方，但从张屠的反应来看，那绝不是什么好去处。
“怎么？怕了？”王霸盯着他，挑衅地问道。
“属下领命。”陈默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地应了下来。
“好！有种！”王霸哈哈大笑，“张屠，带他去！告诉那边的弟兄，好吃好喝伺候着，别让老子的人才饿死了！”
“是……是！”张屠战战兢兢地应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校尉大人不仅不杀陈默，反而对他另眼相看。
……
所谓的“死人坡”，是军营西北角的一处高坡。
这里之所以得名，是因为坡上坡下，堆满了各种缘由死去的士兵尸体。有战死的，有病死的，也有饿死的。尸体被胡乱地扔在这里，任由野狗乌鸦啃食，散发着冲天的恶臭。
更可怕的是，一到晚上，这里鬼火飘摇，时常能听到凄厉的哭嚎声，传闻是那些枉死的冤魂在作祟。因此，这里被视为军营中最不祥的地方，就连最大胆的老兵，也不敢在夜里靠近半步。
张屠将陈默带到坡下，远远地指着坡顶一个孤零零的哨塔，脸上带着一丝快意的残忍：“那就是你的岗位了。三天，不准下坡，吃喝会有人给你送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就像躲避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
陈默抬头望去。
夜幕下，那座哨塔像一个沉默的黑色巨人，矗立在乱尸堆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寒风吹过，卷起一阵阵腐臭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吓得腿软了。
陈默却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平静地走了上去。
对他而言，鬼神之说，远没有活人的算计来得可怕。这所谓的惩罚，更像是一场考验。
他登上了哨塔。塔内空间狭小，除了一张破旧的草席，空无一物。但居高临下，视野极佳，可以将整个军营和周边的旷野尽收眼底。
他盘膝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然而，就在午夜时分，异变陡生！
一阵细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从哨塔下方传来。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
他走到哨塔的边缘，向下望去。
借着惨白的月光，他看到了一副令他头皮发麻的景象。
只见坡下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紧接着，一只只体型堪比猎犬、毛色灰黑的野狼，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狼群！
它们的目标，显然不是那些腐烂的尸体，而是哨塔上，这个唯一的活人！
陈默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叫“死人坡”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闹鬼，而是军营的天然“尸体处理场”和抵御野兽的第一道防线！
王霸罚他来这里守夜，根本就是想借狼群之口，来考验他的实力和胆魄！
若是他死在了这里，那就是他命该如此。若是他能活下来……
“嗷呜——！”
一声高亢的狼嚎划破夜空。
狼群，开始进攻了！
陈默握紧了身边唯一能当做武器的长矛，感受着从矛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他的血液，在这一刻，开始沸腾。
他看着下方如同潮水般涌来的狼群，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叮！检测到宿主面临生死危机，触发紧急任务：‘荒野的洗礼’！】
【任务目标：在狼群的围攻下，存活至天亮。】
【任务奖励：？？？】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战鼓一般，在他脑海中敲响。
陈默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他正愁自己空有一身格斗术和不断增长的力量，却无处实战。
现在，机会来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校尉大帐中，王霸并没有睡。他站在帐口，遥望着西北方向那座孤零零的哨塔，身边站着一名神情冷峻的亲兵。
“大人，您真的认为，那小子能活下来？”亲兵低声问道。
王霸灌了一口烈酒，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这支军队，需要一些真正的狠角色。如果他能活下来，老子就亲自提拔他当伙长！如果他死了……那就说明，老子看走了眼。”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穿透了夜幕。
“况且……今晚的死人坡，可不止有狼啊……”
作者“吟风辞月”推荐阅读《参军送老婆，我无限变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WI8Z/)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