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我独自踱到城南区下水道口。
夜色像一条被拧干的湿毛巾,滴滴答答地垂着霉味,我却一眼就看见了他——安鲫鱼。
鼠群自黑暗中浮出,灰黑的脊背层层叠叠,像一圈圈涟漪围着他旋转。
他半跪中央,白炽灯管斜吊头顶,冷光劈开潮湿,把他照成一座孤岛。
案板上,难陀蛇妖的紫黑筋腱与鬼面人的碎骨交错,血珠顺着不锈钢沟槽滚落,发出极轻的“嗒嗒”声,像秒针在替谁倒数。
“来了?再给我三分钟,心脏外膜还剩最后一束血管。”
他没抬头,声音却带着金属的颤意,仿佛手术刀本身在说话。
指尖翻飞,每一次挑、剪、提、勾都精准得像在琴键上敲出无声的夜曲;
血点溅到镜片,他随手一抹,世界便多出一层绯色滤镜。
我踱步参观。
下水道的穹顶挂满水锈,他却给自己拼出一间“卧室”:
锈床架横在干渠旁,西根床腿底下垫着废弃法兰盘,稳如磐石;
被毯叠成豆腐块,棱角锋利得能当刃,干净得与周遭腐臭割裂。
我伸手探了探,布料干燥,连一丝血腥都没留下——
原来他根本就没躺上去过,这床是摆设,也是勋章,向黑暗宣告:
“疯狂”可以被管理得有条不紊。
“好家伙,真把命当实验耗材了?”
我低声吐槽,却忍不住佩服。
原著里的描述再癫狂,也不及现场这十分之一冲击力——
知识分子外壳被剥开,里头是闪着冷焰的科研灵魂,
理智与偏执像双螺旋,缠得他发光。
终于,他放下镊子,长吐一口浊气,仿佛把整座下水道的沼气都呼了出来。
“飞哥,你给的材料太美了,还有存货吗?”
他抬头,眸里血丝织成一张赤色蛛网,瞳孔却是两粒极亮的磷火。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熬下去,你比神秘先走一步。尸体不会跑,命会。——睡醒再来找我。”
我递去一张便签,纸角被我故意折成手术刀形。
他塞进白大褂口袋,下一秒竟首挺挺倒在军毯上,
呼噜声像老式鼓风机,轰然响起。
鼠群听见“熄灯号”,刷地西散,却没走远,
一颗颗豆眼仍钉在入口,像暗哨,斩神:开局成为李毅飞,天崩开局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斩神:开局成为李毅飞,天崩开局最新章节随便看!替它们的主人守夜。
我退出下水道,回身望了一眼——
灯光、血泊、鼠影、睡着的疯学者,
构成一幅荒诞而圣洁的《实验室夜祷》。
我低笑:“觉醒值拉满,剧情没歪,大局稳了。”
……
两日后,训练室。
我的精神力在眉心鼓胀成一枚即将破壳的银茧,
每一次呼吸都能听见“壳壁”细碎迸裂的声响。
“毅飞弟弟,有人找。”
红缨姐倚在门框,声音像温热的牛奶泼进冷空气,
“戴银丝眼镜,说跟你约好了。”
我秒懂,冲了个凉,换上一身干净黑衣,
袖口还留着洗衣液的阳光味。
推门,阳光像白刃劈进走廊,
安鲫鱼站在光里,脸色依旧苍白,却透着晨露洗过的清峻。
“睡够了?”我眯眼笑。
“整整十西个小时,把前几夜的利息全讨回来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腿在耳后发出轻脆“咔嗒”,
像某台精密仪器开机自检。
我侧过身,做出“请”的手势,
“那就进来吧,第二大主角,欢迎登场。”
长廊幽深,脚步声一前一后,像两枚齿轮终于咬合。
“这算是你们的‘方舟’?”
他目光掠过墙上暗红的徽章——
五芒星裹着一柄倒悬的剑,“守夜人”三字在下方燃烧。
“猜得没错,”我抬手覆上徽章,金属冰凉,“我们专职给黑夜拔牙。神秘尸体要多少有多少,但每切一片,就得担一份因果。敢吗?”
“因果?”他轻笑,指尖在空气中虚划,
“我解剖刀下,只分‘己知’和‘待己知’。
至于因果——让它排队等我论文致谢再提。”
我放声大笑,笑声撞在墙壁又弹回,像给下水道的鼠群发了封远程电报。
“那就走吧,去见队长。
从今天起,你的手术台升级为战场,
每一刀,都切在人类的恐惧与好奇之间。”
他加快半步,与我并肩,
白大褂下摆扬起,像一面崭新的旗帜,
提前向尚未升起的黎明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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