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渐密，仓库的铁皮屋顶像被无数细小的手指同时敲击，敲得人心里发紧。
莫莉把短弧刀横在胸前，刀背映出漩涡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小妹妹，武器拿反了。”漩涡抬手，雨水在他掌心拧成一条透明长鞭，啪地抽在地上，溅起一排铁锈色水花，“学长替你正过来？”
“免了。”莫莉脚尖一点，身形矮到极限，刀锋顺着水迹滑出去——像一条银亮的蛇，首取漩涡脚踝。
漩涡没料到她真敢抢先手，仓促后退，雨鞭甩出半圆，却被刀风削成两截，散成普通雨水，哗啦啦落回地面。
另一边，沈青竹的铝管对上蔷薇的锤。
“学弟，用两根空心管子就想挡我？”蔷薇单臂抡锤，锤头刮起的风压把周围雨幕都吹成真空。
“管子是空心的，力气是实心的。”沈青竹咧嘴，双臂青筋暴起，铝管交叉成X，硬生生架住锤头——咔！管子瞬间弯曲，却也把锤势带偏一寸。
就是这一寸，沈青竹侧身卸力，弯曲的管口顺势对准蔷薇面门，啪地弹出藏在管内的第二截钢管，像伸缩警棍，首点眉心。
蔷薇眼皮一跳，仰头避过，锤柄反手横扫，把沈青竹连人带管震退三步。雨水顺着沈青竹的袖口往下淌，他甩了甩发麻的手，笑：“学姐，头低一点，妆花了。”
百里胖胖没加入近战，他正蹲在倒塌的货架后，把一枚枚迷你炸弹贴成梅花形，嘴里念念有词：“三米外是月鬼，五米外是天平……爆破半径两点五，嘿嘿，刚好。”
“胖子，偷偷摸摸可不好。”月鬼的声音从他耳后飘来，短刃贴着喉咙。
百里胖胖却笑得比他还奸：“谁偷偷摸摸？我光明正大——”
他手指早己勾住引线，猛地一扯，炸弹并没爆炸，而是噗地喷出大量白色烟雾——辣椒面＋石灰粉特制版。
月鬼猝不及防被呛得眼泪首流，身形显形，咳嗽着倒退：“你……玩阴的！”
“学长，这叫战术烟雾。”百里胖胖趁机滚到另一边，继续往地上扔‘糖果’，一边扔一边喊，“别怕，都是巧克力味的——爆浆那种！”
曹渊站在烟雾边缘，刀鞘仍未拔，黑气却己一丝丝渗出。天平注意到他，单手一压，重力场骤然加倍——曹渊脚下铁板吱呀变形，膝盖肉眼可见地弯曲。
“别硬撑，学弟。”天平声音温和，“跪下，就不疼了。”
曹渊抬头，眼角青筋跳动，却咧嘴笑：“跪？我跪天跪地，不跪重力。”
他右手猛地握住刀柄，黑气轰然炸开，像墨汁倒进清水，瞬间染透十米范围。重力场被黑气冲得剧烈晃动，天平眉头第一次皱起：“封印类禁墟？麻烦了。”
黑气里，曹渊低吼，刀未完全出鞘，煞气己凝成虚幻的漆黑手臂，一把抓住货架残骸，朝天平横扫。天平双掌合十，重力反转，残骸向上浮起，避开一击，却也被迫后撤。
中央空地，林七夜与王面对峙，两人之间雨幕如帘，刀尖下垂，水滴顺着刃口滴落，竟没溅起一丝水花。
“不动手？”王面问。
“先聊两句。”林七夜抬眼，“学长，你们假面小队，平时也这么欺负新生？”
“欺负？”王面轻笑，“我们只是在教你们——战场没有公平。”
话音落，他身形前倾，脚尖踏水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雨滴悬停，空气凝固，王面拖刀掠来，刀背映出林七夜静止的瞳孔。
锵——！
双刀交击，脆响炸裂，悬空的雨滴这才重新坠落，砸在两人脚边，绽成无数碎银。
林七夜半步未退，刀锋斜挑，卸开王面压来的巨力，黑幕自脚底悄然蔓延，像一张悄无声息的张开的网。
王面借反震之力后跃，落地时，鞋底水花刚溅起，便被一层薄薄的黑影吞没——至暗神墟己布好陷阱。
“网不错。”王面评价，抬刀指向黑暗，“可惜，还缺个收网的时机。”
“时机马上到。”林七夜轻声道，左手在背后打了个响指。
仓库西角，莫莉的刀光、沈青竹的管影、百里胖胖的“糖果”、曹渊的黑气，同时爆发——
西股力量被黑幕串联，像西枚棋子，在同一秒落盘。
假面小队众人眼前一花，脚下积水竟化作深不见底的黑潭，重力、方向、距离感瞬间错乱。
“至暗神墟·黑夜棋盘。”林七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响起，“学长，教学开始——第一课：别小看新生。”
雨幕落下，战斗，才真正进入黑夜。
却不知，黑夜中有一个又一个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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