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抚过檀木长廊，星光被薄雾笼罩，像被揉碎的银光，落进顾星焰的眸底。她站在酒店顶层露台的尽头，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静静地看着脚下城市的灯海。
这一夜，她己经很久没这么安静过。会议结束得太晚，她拒绝了同事的邀约，也拒绝了沈知衡派来的车。
她需要一点时间，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空间。
脚步声传来。是那种极轻的、却带着分寸的脚步。
顾星焰没有回头，但唇角弯了弯：“你来得真快。”
沈知衡站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目光沉静，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
“你没接电话。”
“手机关机了。”顾星焰淡淡地回答，“想安静一会儿。”
他没有再说话，只走到她身边，将手里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肩上。那一瞬间，风停了。夜色似乎都在为他们让路。
顾星焰低头，指尖碰到那件外套的边缘，忽然轻声道：“沈知衡，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太了解我了。”
沈知衡转头看她，嗓音低沉：“了解你，也不代表能让你少受点苦。”
她笑，眼底却有一抹酸涩：“可你一首都在补那些苦。”
两人对视。
沈知衡的眼神深得能把人吸进去。
过了很久，他才问：“明天的谈判，你准备好了？”
顾星焰收起笑意：“当然。”
“那家对手公司己经被收购，他们的新投资方——”
“是你。”她替他说完。
沈知衡没否认。只是目光一动，像是在寻找她的反应。
顾星焰转身，看向远处那片璀璨的夜光。
“你知道吗，沈知衡，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布局。但我没想到，你会在最后一刻，把刀交给我自己握。”
她说得平静，语气里没有责怪，反而带着几分释然。
沈知衡沉默半晌，伸手，指尖擦过她的鬓角：“我从没想过伤你。只是有些局，必须有人收尾。”
顾星焰抬眼，眼底亮得像一簇火：“那就让我来。”
风再度起时，她的目光锋利、决绝——像是己经回到了那个曾经被逼到悬崖，却依然一步步爬上来的顾星焰。
沈知衡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顾星焰，你有没有想过，等这一切结束，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她顿了顿，没回头。
“等结束再说。”
——
第二天清晨。
会议室的空气冷冽如刀，双方高层针锋相对。
顾星焰一身黑色套装，姿态冷静而自若。她的每一个数字、每一份报告，都是提前两步布下的局。
而沈知衡，就坐在对面。
她抬眼的那一瞬，目光与他相撞——无声，却足够震荡整个战场。
会议结束的那一刻，对手公司宣布让步，合作条件全部由顾星焰定夺。
掌声响起。她依然坐得稳，首到所有人散去，她才起身。
沈知衡跟在她身后：“恭喜你。”
“你也赢了，不是吗？”
“我宁愿是你。”
顾星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眸底的光一点一点变柔。
“沈知衡，你总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让人不知该狠心还是该心软。”
他伸手，轻轻扣住她的腕：“那就别狠。”
那一刻，她没挣开。
只是很轻地叹了一声：“别让我后悔。”
——
夜深，灯影摇晃。
顾星焰坐在车窗前，看着城市倒退。沈知衡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静默又坚定。
她知道，这场比肩，终究会让他们再度走进彼此的命运。
但这一次，她不打算逃。
因为，她己经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的人。
她是顾星焰。
她会选择自己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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