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晨光,透过木格窗,照亮了竹楼内的狼藉。
我依旧盘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血痂。那血痂散发着一股焦糊的气味,仿佛我整个人都被扔进火炉里煅烧过一遍。我的衣衫,早己化为飞灰,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如同新生婴儿般的,晶莹玉色。
一夜的煎熬,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但结果,是值得的。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道金色的厉芒,从我眼底一闪而过。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己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股新生的,金色的麒麟血脉之力,虽然只有发丝般粗细的一缕,却如同一条潜龙,蛰伏在我的丹田之中,温顺而又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我轻轻一握拳。
“咔嚓!”
空气中,竟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爆响!
我看着自己那只,干净修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豪情。
我,陈渊,回来了。
虽然,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我站起身,身上的血痂,顿时簌簌而下,露出了下面,闪烁着淡淡宝光的皮肤。我走到水盆边,看着水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的面容,并没有太大变化,但眼神,却变得比以往,更加深邃,更加内敛。一头黑发,也变得,愈发浓密乌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洗尽铅华后的,勃勃生机。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
是瑶瑶的声音。
“你……你醒了吗?天都亮了,你怎么还没出来晨练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心中一暖,连忙找了一件干净的备用衣衫穿上,才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我没事,只是昨晚,有些累了。”我平静地说道。
“呀!”
瑶瑶看到我的瞬间,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圆了。
她伸出手指,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的眼睛……”
我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的眼睛,怎么了?”
“你的眼睛里……好像,有金色的……小火苗在跳!”她一脸震惊地说道。
我闻言,立刻明白。是我刚刚重塑血脉,还没能,将那股力量,完美地收敛起来。
我连忙闭上眼睛,运转起那缕新生的血脉之力,在体内循环了一周。再次睁开时,眼底那丝金芒,己经彻底隐去。
“你看错了。”我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是吗?”瑶瑶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仔细地看了看我,疑惑地歪了歪头,“奇怪,难道真的是我没睡醒,眼花了?”
她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快吃早饭吧,今天师父做了你最爱吃的,百果粥。”
我接过食盒,心中,却在暗暗警惕。
连瑶瑶都能看出端倪,那位修为深不可测的谷主,恐怕,早己察觉到了昨晚的异动。
果然。
当我吃完早饭,走出竹楼时,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药圃前,背对着我,负手而立的谷主。
他的身影,在晨光中,被拉得很长。
“先生。”我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谷主缓缓转过身。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今天,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目光,像两把无形的利剑,在我身上,来回扫视。
“你昨晚,做了什么?”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晚辈只是觉得身体有所好转,便尝试着,冲击了一下自身气血。”我低着头,用早己想好的说辞回答道。
“冲击气血?”谷主冷笑一声,“好一个冲击气血。能把老夫药圃里,赤炎果的火毒之气,都引动了。你这冲击的,怕不是普通的气血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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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再辩解,只是沉默着。
谷主见我沉默,也没有再继续逼问。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好奇,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
“罢了。”半晌,他才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也无意探究。只是,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竹楼,似乎,连打理他那些宝贝灵药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与这青云谷之间,那份微妙的平衡,己经被打破了。
我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己经从一个“可怜的凡人”,变成了一个“充满未知的变数”。
这并非我所愿,却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山谷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
瑶瑶依旧会按时给我送饭,但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好奇和……敬畏。不再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地,与我嬉笑打闹。
而谷主,则彻底,避而不见。
我明白,我该离开了。
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归宿。我的战场,在更广阔的天地。
就在我,准备向谷主辞行的时候。
意外,发生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我正在溪边,熟悉着体内那缕,新生的力量。
突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谷口的方向,传来!
紧接着,整个青云谷,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仿佛,地龙翻身!
我脸色一变,猛地,抬头望向谷口。
只见,那片,常年被云雾笼罩,隔绝了内外世界的,无形屏障,此刻,竟像是被打碎的镜子一般,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狰狞的裂痕!
刺眼的光芒,和一股,与谷内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杀伐与血腥的,污浊气息,从那些裂缝中,疯狂地,涌了进来!
“怎么回事?!”
瑶瑶的惊呼声,从不远处的竹楼传来。
下一秒,谷主的身影,己经化作一道流光,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他那张,向来平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愤怒!
“护山大阵……被强行攻破了!”
他死死地,盯着谷口的方向,声音,冰冷刺骨。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青云谷!”
他的话音未落。
“咔嚓——!”
又是一声巨响!
那道,本就布满裂痕的屏障,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爆碎!
化作,漫天的,光点!
青云谷,这个与世隔绝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世外桃源,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外界的天空之下!
三道,身穿血色长袍,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人影,如同鬼魅一般,缓缓地,从破碎的阵法之外,走了进来。
为首那人,身材高大,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残忍与贪婪的,血色瞳孔。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便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山谷!
在这股威压之下,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为之一滞!身体里那缕,刚刚凝聚的麒麟血脉,更是本能地,感到了,一丝战栗!
强!
强得,离谱!
此人的实力,恐怕,远在谷主之上!
“呵呵呵……”
那鬼面人,发出了一阵,如同夜枭般,难听的笑声。
他的目光,扫过惊慌失措的瑶瑶,扫过如临大敌的谷主,最后,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精准地,落在了,站在溪边,毫不起眼的我身上。
“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身负‘神魔血脉’的……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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