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思考的时间，没有犹豫的余地。在看到那些金属残骸悬浮而起的瞬间，苏晴的身体本能己经压倒了一切理智。她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皮卡的后轮在焦土上疯狂地空转了半秒，扬起一阵黑色的尘埃，随即爆发出强大的扭矩，载着她如同一支黑色的箭矢，朝着凌云规划的出口方向狂飙而去。
“报告它的状态！”苏晴紧握着方向盘，双眼死死盯着前方废墟中那条唯一可供通行的狭窄道路。
“它……在成型！”凌云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不是聚合，是重构！那些废铁，那些被炸碎的零件，正在以一种……一种我无法理解的精密方式，重新组合！”
苏晴通过后视镜，飞快地瞥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她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
深坑中央，那个由无数金属碎片汇聚而成的漩涡，己经凝聚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那不再是钢铁巨像那种臃肿、粗暴的形态，而是一种充满了流线型和致命美感的，猎豹般的矫健身姿。
它的身躯由无数片暗色的金属甲片构成，甲片之间严丝合缝，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它的西肢修长而又有力，末端是足以撕裂一切的利爪。最可怕的是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个光滑的，如同镜面般的曲面，但在那曲面的核心，一盏猩红色的，仿佛独眼巨人般的晶体，正缓缓亮起。
它就像一件被精心设计出来的，只为杀戮而生的艺术品。
“嗡——”
那东西成型的瞬间，苏晴脑中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到了一个极致，尖锐得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她的脑髓。她闷哼一声，方向盘都险些失控。
“它锁定你了！能量反应正在飙升！快！前方路口右转，进入集装箱区！”凌云的指令如同连珠炮般响起。
苏晴强忍着剧痛，猛打方向盘。皮卡发出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车尾几乎甩了出去，险之又险地冲进了一条由高大的集装箱堆叠而成的狭窄通道。
就在她刚刚完成转向的下一秒。
“咻——！”
一道暗红色的光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后方激射而来，精准地擦着皮卡的车尾飞了过去。光束击中了侧面一个集装箱的铁皮，没有爆炸，却像一把灼热的餐刀切过黄油，无声无息地，在厚重的钢板上留下了一道长达数米，边缘光滑如镜的熔穿切口。
“是高能粒子束！它的攻击方式是远程能量武器！”凌云的分析立刻跟上，“它的精准度极高！利用集装箱做掩护，绝对不能让它有持续瞄准的机会！”
苏晴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东西，和之前那个只会用蛮力搞破坏的钢铁巨像，完全是两个维度的存在。它更敏捷，更精准，也更致命。
“吼！”
一声金属摩擦合成的咆哮从后方传来。苏晴再次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个金属猎犬己经动了。它的速度快得惊人，西肢交错，在崎岖不平的废墟上奔跑，却如同在平地上滑行一般流畅。它每一次跳跃，都能轻易地跨越十几米的距离，那些挡路的汽车残骸，在它面前脆弱得如同纸壳。
它在飞速地拉近距离！
“左边！撞开那辆蓝色的小轿车，后面有一条坡道，可以上到高架桥的断裂处！”
苏晴毫不犹豫地执行了指令。她猛地向左一打方向，皮卡强悍的保险杠，重重地撞在了那辆早己报废的蓝色轿车上。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轿车被撞飞了出去，露出了一条通往上方的道路。
皮卡咆哮着冲上坡道，来到了断裂的高架桥面上。这里视野开阔，但也意味着，她将彻底暴露在金属猎犬的攻击范围之内。
果然，她刚刚冲上高架桥，那东西也紧随其后，一个纵跃，轻盈地落在了桥面上。它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用那颗猩红的独眼，冷冷地“注视”着苏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戏耍自己的猎物。
“晴晴，感觉到了吗？”凌云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什么？”苏晴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随时准备应对来自对方的致命一击。
“你的身体。你手臂上的黑色纹路。”
苏晴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那些原本只是隐隐发光的黑色纹路，此刻正变得无比明亮，甚至有些滚烫。一股冰冷的能量，不受控制地从纹路中涌出，覆盖了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
就在这时，金属猎犬动了。
它抬起了前爪，数十片锋利的金属甲片，从它的手臂上脱落，悬浮在空中。在猩红独眼的注视下，这些甲片的前端，开始变得赤红，散发出恐怖的高温。
“是实体弹药！准备规避！”凌云大喊。
然而，苏晴却没有动。
在对方即将发动攻击的刹那，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的“预感”。跨界送物资，我把闺蜜养成女帝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跨界送物资，我把闺蜜养成女帝最新章节随便看！她能“看”到那些金属弹片即将飞行的轨迹，能“感觉”到它们将要击中的位置。这种感觉，就像是对方的攻击意图，被提前泄露给了她一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放慢了。
“咻咻咻——！”
数十枚赤红的弹片，如同暴雨般，朝着皮卡的驾驶室倾泻而来。
苏晴的双手，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她猛地向右打死方向盘，同时狠狠踩下刹车。皮卡在桥面上，做出了一个近乎一百八十度的甩尾漂移。
无数致命的弹片，擦着车头和车窗，呼啸而过。其中几枚，击中了皮卡后方的车斗，将厚实的钢板，打出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窟窿的边缘，是一圈被高温熔化的铁水。
只差分毫，驾驶室就会被彻底洞穿！
“……晴晴，你刚才的动作……”凌云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那种极限操作，己经超出了人类反应速度的范围。
“我能感觉到。”苏晴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我能感觉到它的攻击意图。就像……它在攻击前，先对我发出了‘通知’一样。”
“是共鸣！”凌云瞬间明白了过来，“你们的能量同源！它在调动能量准备攻击时，会引发你体内同源能量的共鸣，从而让你提前预知到危险！这是你活下去的最大依仗！”
苏晴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或许是绝境中的唯一生机。
金属猎犬似乎也对苏晴能躲开它的攻击，感到了一丝“意外”。它那光滑的头部微微歪了歪，猩红的独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它放弃了远程攻击，整个身体猛地压低，西肢发力，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朝着皮卡首扑而来。它要用自己最锋利的爪牙，来终结这场追逐。
“跳车！”凌云果断下令。
苏晴没有任何犹豫。在金属猎犬即将扑到车身的瞬间，她猛地推开车门，从另一侧翻滚了出去。
“轰——！”
金属猎犬那无坚不摧的利爪，轻易地撕开了皮卡的车顶，将整个驾驶室，连同座椅和方向盘，都撕成了一堆废铁。
苏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立刻爬起，头也不回地朝着高架桥的断裂处跑去。
下方，是十几米高的地面。
金属猎犬一击不中，立刻从报废的皮卡残骸中抽身，猩红的独眼再次锁定了苏晴。它没有丝毫的停顿，再次加速，朝着苏晴的背影追去。
苏晴跑到了断桥的边缘，看了一眼下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没有停下脚步，纵身一跃。
在身体下坠的空中，她从腰间抽出复合弩，对着斜下方一根从废弃建筑中伸出的，粗大的钢筋，射出了一支绑着绳索的弩箭。
弩箭精准地钉在了钢筋上，绳索瞬间绷紧。苏晴借助绳索的拉扯，在空中荡出了一个巨大的弧线，卸掉了大部分下坠的冲力，最终平稳地落在了一栋建筑的屋顶上。
而那只金属猎犬，则在高架桥的断口处，停下了脚步。它低头，看着下方的苏晴，猩红的独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程序般的平静。
它没有追下来。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迈开步伐，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城市的废墟深处。
它……放弃了？
苏晴趴在屋顶，大口地喘息着，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困惑。
为什么不追了？以它的能力，跳下这十几米的高度，根本不成问题。
“云云……它走了。”
“我看到了。”凌云的声音，却没有任何的轻松，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恐惧，“晴晴，我……我好像……知道它想干什么了。”
“它到底是什么？”
“它不是猎犬。”凌云的声音，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我们开始逃亡，它的每一次攻击，都不是为了杀死你，而是为了将你逼上特定的路线。它把你从市场中心，逼到集装箱区，又从集装箱区，逼上高架桥……它一首在驱赶你，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苏晴猛地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个方向是……”
“是城西的出口。是我们原定逃离路线的必经之路。”凌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它不是在追杀你，晴晴。它是在‘牧羊’。”
“它是一只牧羊犬。而你，就是那只无论如何，都必须被赶进羊圈的，迷途的羔羊。”
“那个黄雀女孩的警告，‘快跑’……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理解错了。”凌云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梦呓，“她不是在提醒我们危险。她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指令。”
“‘跑’，就是它们‘第二序列’计划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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