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瀚科技技术部的格子间里，晨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江流儿的电脑屏幕上投下细碎的光影。他指尖在机械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 “音乐创意短视频社交平台商业计划书” 的标题格外醒目，下方的 PPT 页面里，“用户增长模型”“生态协同效应” 等关键词用加粗的蓝色字体标注，旁边还画了个简易的用户画像示意图 —— 从十几岁的学生到六七十岁的老人，覆盖了全年龄段。
“以前摸鱼都嫌手指累，今天倒好，敲键盘跟打了鸡血似的。” 江流儿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有点发酸的手腕，目光扫过 PPT 里 “一年日活破亿，两年登陆纳斯达克” 的目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 这饼画得够大，就看宋莫离会不会信。
“哟，江大技术员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韩亚军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趿拉着运动鞋走过来，看到江流儿屏幕上的 PPT，眼睛瞬间瞪圆，“你这是…… 准备跳槽啊？还是偷偷接了私活？”
江流儿没抬头，继续调整 PPT 的动画效果：“接什么私活，晚上要跟投资人谈项目，趁现在把计划书弄漂亮点。”
“投资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赢麻了’的项目？” 韩亚军凑得更近了，下巴都快搁在江流儿的肩膀上，呼吸里还带着早上吃的肉包味，“市值一万亿那个？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对方是哪个大佬啊？红杉还是高瓴？”
“无可奉告。” 江流儿把笔记本往旁边挪了挪，避开韩亚军凑过来的脑袋，“反正你等着就行，成了咱们就辞职创业，再也不用在这改 bug。”
韩亚军皱着眉，绕到江流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撑着下巴琢磨了半天：“不是，你晚上见投资人…… 真不用我陪你去？我听说有些投资人特变态，尤其是看你长得帅，保不齐会提什么离谱要求。” 他说着，还伸手拍了拍江流儿的大腿，“你可得保护好自己的菊花，咱们虽然想赚钱，但也不能卖彀子啊！”
“滚蛋！” 江流儿笑骂着推开他的手，“人家是女的，而且是正经投资人，别整天想些乱七八糟的。”
“女的？” 韩亚军的眼睛瞬间亮了，贱兮兮地凑过来，“是不是上次你说的‘年龄有点大’的相亲对象？哎哟，我就说嘛，那姐姐一看就有钱有实力，你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他说着，还挤了挤眼睛，“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劝你找那个富婆了，还是你会玩，找投资人都找这么漂亮的。”
江流儿没接话，心里却有点发虚。自打上次帮宋莫离修 WiFi、做饭，他发现自己对这位 “宋阿姨” 的抗拒越来越淡 —— 尤其是看到她穿着雾蓝色真丝居家服，坐在餐桌前安安静静吃饭时，那股子冷硬的气场散了，反而透着点让人心安的柔软。可一想到她是老妈的闺蜜、公司的副总裁，又赶紧把这念头压下去。
“行了，别瞎琢磨了，我要赶 PPT 呢。” 江流儿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屏幕上，韩亚军见状，也识趣地没再打扰，打开自己的电脑，偷偷摸鱼打起了小游戏。
下午六点，星瀚科技楼下的停车场里，夕阳把白色的宏光迷你染成了暖金色。江流儿靠在车旁，手里拎着从吴德那借来的银色笔记本电脑包 —— 那包是吴德当年结婚时买的，现在还能看出点皮质的光泽。
远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又有节奏。江流儿抬头望去，宋莫离正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今天她穿了件深灰色的高支棉混纺西装，挺括的面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内搭一件香槟色真丝吊带，领口处缀着一颗小巧的珍珠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若隐若现地露出精致的锁骨。下身是同色系的西装裤，裤脚微喇，刚好盖住裸色细高跟的鞋跟 —— 鞋跟处有圈细小的金属链条，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的头发挽成了低髻，耳后别着一枚碎钻发卡，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衬得她的侧脸线条愈发柔和，妆容是淡淡的哑光妆，唇色是豆沙红，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婉。
“下午好，宋阿姨。” 江流儿拉开副驾驶车门，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松。
宋莫离坐进车里，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飘过来，她系安全带时，西装的袖口滑落少许，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铂金手链。“有没有跟林慧姐说今晚晚点回？” 她侧头看向窗外，声音平淡。
“我都二十七了，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事事报备。” 江流儿发动车子，心里却有点暖 —— 宋莫离虽然冷，倒还想着跟老妈打个招呼，免得她担心。
宋莫离没说话，嘴角却几不可察地翘了下。其实她早就不排斥 “阿姨” 这个称呼了，起初还会纠正，后来发现江流儿喊得自然，反而有点像晚辈对长辈的依赖，倒也没再较真。只是偶尔会琢磨：三十一岁真的很老吗？为什么江流儿总把 “辈分” 挂在嘴边？
“对了，宋阿姨，” 江流儿瞥了眼副驾驶，“我觉得您比好多同龄人都显年轻，不是拍您马屁，是真的 —— 您皮肤状态比我们部门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还好。”
这话刚说完，宋莫离的脸就黑了。她转头瞪了江流儿一眼，眼尾的碎钻眼影闪着冷光：“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越说越离谱。”
江流儿赶紧闭上嘴，心里暗道：好心夸人还被怼，这女人真是难伺候。
车子拐进 “悦生活超市” 的停车场，江流儿停好车：“我去买点菜，晚上再给您做顿清淡的。” 说完没等宋莫离回应，就拿着手机匆匆下了车。
宋莫离坐在车里，看着江流儿跑进超市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丝袜。她拿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大多是公司同事发的工作动态，偶尔有几条朋友晒的旅行照。正准备收起手机，却看到江流儿发了条朋友圈 —— 是张超市蔬菜区的照片，配文：“今晚给‘投资人’露一手。”
宋莫离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点赞，收起了手机。
半小时后，江流儿拎着两大袋菜回到车上，里面有新鲜的豆芽、嫩豆腐、里脊肉，还有一块菠萝。“今晚做蒋侍郎豆腐、水晶咕咾肉，再炒个豆芽 —— 您昨天好像挺喜欢吃豆芽的。” 他一边把菜往后排放，一边说道。
宋莫离没说话，心里却记了下来 —— 他居然注意到自己喜欢吃豆芽。
车子驶进 “云顶庄园”，在宋莫离的别墅前停下。江流儿拎着菜走进厨房，里面是极简的白色风格，厨具都崭新得像是没怎么用过，看来他上次做完菜宋莫离又再没动过火。他系上宋莫离递来的白色围裙，开始洗菜、切菜，动作熟练得像个专业厨师。
宋莫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本杂志，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厨房飘。江流儿系着围裙的样子有点滑稽，平时穿休闲装的大男孩，此刻围着围裙切菜，倒有种反差萌。厨房里传来水流声、切菜声，还有油锅里传来的 “滋滋” 声，混着饭菜的香味飘过来，让这个空荡荡的别墅多了几分烟火气。
没一会儿，三道菜就端上了桌。蒋侍郎豆腐盛在白色的瓷碗里，的豆腐块裹着浅褐色的酱汁，上面撒了点葱花；水晶咕咾肉色泽金黄，裹着晶莹的糖醋汁，里面还放了几块切好的菠萝，酸甜的香味扑鼻；炒豆芽翠绿爽口，上面撒了点红椒丝点缀。
“尝尝？” 江流儿把筷子递给宋莫离，眼里带着点期待。
宋莫离夹起一块豆腐，刚放进嘴里，眼睛就亮了 —— 豆腐嫩得入口即化，酱汁咸香带点回甘，比她平时吃的米其林餐厅还合胃口。她没说话，却夹了一块又一块，尤其是那盘炒豆芽，几乎被她一个人吃光了。
江流儿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心里有点得意 —— 前世他为了谈合作，专门学过厨艺，没想到现在倒用来 “讨好” 投资人了。
晚饭结束，江流儿收拾好碗筷，把借来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两人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米色的头枕，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氛围比平时柔和了不少。
“宋阿姨，咱们开始吧。” 江流儿打开 PPT，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格外认真。
宋莫离靠在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目光落在屏幕上：“不用铺垫，首接说重点。”
“好。” 江流儿点点头，点开 “生态化学反应 2.0 加强版” 的页面，“您看，这个生态链的核心是短视频平台，我们先靠优质内容吸引用户，积累足够的流量后，再延伸到电商、首播、教育这些领域 —— 比如用户在短视频里看到喜欢的衣服，首接点击就能购买；看到感兴趣的课程，能一键跳转报名。各业务之间相互导流，形成协同效应，这样既能提高用户粘性，又能增加营收渠道。”
他越说越兴奋，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图表跟着切换：“一年之内，我们要实现日活破亿，营收破十亿；两年之内，登陆纳斯达克，估值突破千亿；三年之内，把生态链扩展到智能家居、新能源这些领域，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想造火箭上火星了？” 宋莫离突然打断他，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江流儿愣了下，随即笑了：“那倒不至于，不过造新能源汽车的计划是认真的 —— 咱们先靠超跑打响名气，再推出平民车型，这样既能树立高端形象，又能抢占市场。”
宋莫离没接话，目光却落在屏幕上的生态链图表上。其实江流儿的想法并非完全天马行空，短视频平台的潜力她看得到，生态链的思路也有可行性，只是这目标定得太激进，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转头看向江流儿，眼神格外认真：“这个项目，最终的受益者是你，还是我？”
江流儿的手指顿住了，他看着宋莫离的眼睛，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冷意的眸子，此刻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澈。他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是全世界。”
宋莫离愣住了，随即忍不住笑了 —— 这小子，画饼就算了，格局（装逼）还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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