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途集团副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时，一股冷冽的高级香氛气息先一步漫了过来 —— 不是甜腻的花果香，而是带着雪松与檀木调的中性香，像宋莫离本人一样，疏离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办公室比江流儿想象中更宽敞，足有普通员工工位的十倍大。墙面是浅灰色的硅藻泥，左侧整面墙的落地窗挂着米白色亚麻窗帘，阳光透过纱帘滤进来，在浅胡桃木色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正中央的办公桌是定制的黑檀木款，桌面干净得只放着一台银色笔记本电脑、一个磨砂玻璃文件架，还有一只白色骨瓷茶杯，杯身上印着极小的暗纹兰花 —— 和宋莫离今天的气质莫名契合。
宋莫离就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捏着一支黑色金属杆钢笔，正低头在文件上批注。她今天换了套深炭灰色的羊毛西装，面料挺括却不僵硬，肩线收得恰到好处，衬得她肩颈线条愈发纤细修长。里面的白衬衫不是普通款式，领口绣着一圈极细的珍珠滚边，最上面两颗纽扣没扣，若隐若现露出锁骨处的一小片肌肤，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黑边眼镜，镜腿是银色金属的，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镜片偶尔会反射出一点冷光，竟让那份成熟知性里多了丝禁欲的性感。
江流儿站在门口，下意识放慢了脚步。他昨天见宋莫离时，她还是卷发配吊带的妩媚模样，今天换了干练的低马尾和西装，却丝毫没削弱魅力 —— 反而像一杯陈年的红酒，越品越有味道。他忽然想起前世见过的那些女企业家，大多带着咄咄逼人的强势，可宋莫离不同，她的气场是温和的，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像流水般，看似柔软，却能磨平坚硬的石头。
“来了？随便坐。”
宋莫离终于抬起头，钢笔轻轻放在文件上，发出一声轻响。她的目光扫过江流儿，镜片后的眼睛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比昨天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江流儿点点头，在办公桌前的会客沙发上坐下。沙发是浅灰色的真皮款，坐上去很软，却让他更紧张了 —— 他能感觉到宋莫离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子缝线，心里琢磨着：她找自己到底是为了相亲的事，还是工作？要是提相亲，该怎么拒绝才不尴尬？要是说工作，会不会翻自己的旧账？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偶尔传来轻微的风声。宋莫离低头继续看文件，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发出 “沙沙” 的声响。江流儿坐着没敢动，偷偷抬眼打量她 —— 她握笔的姿势很好看，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涂着近乎透明的裸色甲油，阳光落在她的发顶，给黑色的马尾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边。
不知过了多久，宋莫离终于放下钢笔，身体微微后靠，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她交叉起双腿，深炭灰色西装裤的裤脚往上缩了点，露出脚踝上那根细细的银色脚链 —— 和上次见面时戴的是同一款。
“我似乎提醒过你，不要喊我阿姨。” 她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严肃，“为什么没遵守？”
江流儿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还是提了这个。他坐首身子，认真地回答：“宋总，不是我故意不遵守，主要是辈分摆在这 —— 您是我妈的闺蜜，按道理我该喊您一声‘姨’，喊‘姐’的话，总觉得有点不尊重我妈，也不尊重您。我在辈分这事上，确实有点传统。”
“传统？” 宋莫离挑了挑眉，右手伸到办公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薄薄的文件。她把文件推到江流儿面前，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点了点，“你进星途三年，迟到一百二十八次，早退七十五次，无故旷工十二次。你所谓的‘传统’，就是这样对待工作的？”
文件封面上印着 “员工绩效考核表（江流儿）” 几个字，江流儿的目光落在那些数字上，脑子瞬间懵了 —— 这些记录大多是原主留下的！他穿越过来才两个月，每天都是准时上下班，别说迟到早退，连加班都主动申请过几次。可这种 “穿越” 的理由，说出去谁会信？搞不好还会被当成精神病送进医院。
“宋总，这些……”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手心瞬间冒出了汗。昨天晚上他还担心宋莫离找自己麻烦，没想到麻烦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用这种 “旧账” 的方式。
“你不是很能说会道吗？” 宋莫离看着他局促的样子，语气没什么起伏，“现在怎么不解释了？我对你目前的表现很不满意，正犹豫要不要把你开除。”
“开除” 两个字像重锤砸在江流儿心上。他深吸一口气，反而冷静了下来 —— 反正这些记录不是自己的，就算被开除，以自己前世的能力，找份工作也不难。而且他早就觉得星途太依赖房地产，不是长久之计，离开或许反而是好事。
“不用解释了，开了吧。” 他抬起头，迎上宋莫离的目光，语气从容，“其实我早就想过，星途再有三年，大概率会遇到一次大危机，到时候肯定会大规模裁员，我就算现在留下，以后也未必能保住工作。早点离开，还能早点找新方向。”
宋莫离握着钢笔的手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脸上看到 “从容”，不像刚才的局促，也不像昨天相亲时的尴尬，反而带着点胸有成竹的笃定。她皱起眉头，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什么危机？你说说看。”
江流儿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开始分析：“宋总，您应该比我清楚，星途现在将近七成的产业都在房地产。虽然现在楼市看着还在涨，但这种涨势太‘野蛮’了，就像吹气球，吹得越大，越容易破。而且星途的负债率不低吧？高周转模式下，一旦楼市降温，资金链很容易断 —— 到时候卖产业、裁员，都是必然的。”
他顿了顿，想起两个世界的差异，补充道：“我之前研究过市场，现在很多互联网产品在咱们这边还是空白，要是星途现在不转型，还盯着房地产不放，等楼市暴雷，就真的没翻身的机会了。高周转的时代己经快过去了，市场要进入‘减速减价减量’的阶段，可现在很多企业还在追求扩大规模，根本没意识到风险 —— 星途要是也这样，三年后的危机，躲不掉。”
这些话不是他随口编的，而是前世亲眼见过的 “楼市寒冬”。那时候多少大企业因为依赖房地产，最后要么破产，要么被收购。他穿越过来后，特意查过星途的业务结构，发现和前世那些 “暴雷” 企业惊人地相似，只是多了些互联网业务，却没真正投入精力发展。
宋莫离静静地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办公桌的边缘，发出 “嗒嗒” 的轻响。这是她第二次听到江流儿说 “楼市危机”—— 第一次是昨天相亲时，她以为只是年轻人随口的议论，可今天他说得条理清晰，连 “负债率”“高周转” 这些专业术语都用得准确，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技术员能说出来的话。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房地产的问题了。父亲宋振海一首坚持 “房地产为主，互联网为辅”，她多次提议加大互联网业务的投入，却都被父亲以 “风险太大” 驳回。她知道楼市的 “辉煌” 迟早会过去，可她不确定这个 “迟早” 是多久 —— 江流儿说 “三年”，这个时间点，正好和她心里的预估差不多。
“你觉得，星途该往哪个方向转型？” 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少了几分强势，多了几分探讨的意味。
江流儿刚想回答，宋莫离却突然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他的脚上：“你刚才进办公室，是哪只脚先迈进来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想清楚再回答，这个答案很重要。”
江流儿：“？”
他彻底懵了 —— 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开除员工真的要看 “进门先迈哪只脚”？昨天晚上他还在纠结 “左脚还是右脚”，以为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没想到宋莫离真的会问！他下意识地回想刚才进门的场景 —— 当时太紧张，左脚先跨了进去，还特意顿了一下才迈右脚。
“左…… 左脚。” 他愣愣地回答，心里琢磨着：难道左脚进门是 “死罪”？这也太离谱了吧！
宋莫离听到答案，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拿起桌上的绩效考核表，在最下面的 “备注” 栏里写了一行字，然后把文件推回给江流儿：“既然是左脚，那你就不用被开除了。从明天起，升为技术部副主管，负责牵头做‘互联网产品研发’的前期调研。”
“？？？”
江流儿看着文件上 “提拔为技术部副主管” 几个字，眼睛瞬间瞪大，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刚才还以为要被开除，怎么突然就升职了？而且还是负责 “互联网产品研发”—— 这不正是他想做的方向吗？
“宋总，您…… 您没开玩笑吧？” 他拿起文件，手指都在发颤，反复确认上面的字，“就因为我左脚先进门？”
宋莫离靠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浅灰色西装的衣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里面白衬衫的珍珠滚边：“当然不是。” 她看着江流儿震惊的样子，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你对市场的判断很准，技术能力也不差 —— 上次你提交的‘云服务器负载优化方案’，我看过，很有想法。技术部需要一个能看清方向的人，牵头做转型相关的工作，你很合适。”
原来如此！江流儿这才明白，“左脚进门” 只是个借口，真正让宋莫离决定提拔他的，是他对市场的判断，还有之前提交的方案。他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不好意思 —— 刚才还以为宋莫离要找自己麻烦，没想到是要给自己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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