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凌晨五点就醒了，不是被噩梦吓的，是指尖的麻感闹的。
他睁开眼时，右手正压在身下，指尖传来一阵细密的酥麻，像是有无数根小针在轻轻扎 —— 比昨天扔报纸时更明显，连带着小臂都有点发僵。他猛地把手抽出来，对着台灯翻来覆去看，皮肤没红没肿，可那麻劲儿就是散不去，像是粘在指头上的影子。
“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野坐起来，揉着指尖，脑子里乱糟糟的。昨天他才意识到麻劲儿和案子有关，今天一早就来这么一出，难道又要出事？
他摸过手机看时间，五点半，窗外还蒙着层灰蓝色的雾，米花町的街道静悄悄的，只有偶尔路过的出租车亮着灯。他翻出通讯录，想找个医生咨询，可翻来覆去只有 “表叔” 一个联系人，最后只能放弃，抱着膝盖坐在榻榻米上发呆。
社畜的本能告诉他，“避开风险” 是第一准则。既然麻劲儿是 “麻烦预警”，那今天干脆别开报亭了，找个地方躲一天，等麻感消了再说。
打定主意后，他洗漱得格外快，穿了件连帽衫（想把自己藏得严实点），揣了几百日元出门。路过巷口时，刚好碰到巷口阿婆提着菜篮往菜市场走，看到他就停下脚步：“小野，今天怎么这么早？报亭还没开门呢。”
“阿婆早，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想歇半天。” 林野拉了拉帽檐，不敢看阿婆的眼睛 —— 他从小就不会撒谎，一撒谎就脸红。好在阿婆没怀疑，从布袋子里掏出颗用糖纸包着的人参糖，塞到他手里：“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这糖是我儿子从中国带回来的，吃了提精神，要是不舒服就早点回家躺着。”
“谢谢阿婆。” 林野攥着那颗糖，糖纸在手心硌出细小的纹路，心里又暖又慌。他敷衍着和阿婆道别，转身往街角的咖啡店走 —— 那是他昨天路过时看到的，想着去买杯热咖啡，找个角落坐一天，应该能躲掉麻烦。
咖啡店叫 “米花小筑”，早上六点刚开门，老板是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正围着围裙磨咖啡豆，看到林野就笑着打招呼：“早啊，要常喝的拿铁吗？”
“啊…… 对，拿铁，谢谢。” 林野愣了愣 —— 他根本没来过这里，看来是原主以前常来。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街道，指尖的麻感还没消，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像是有块石头悬在半空。
咖啡端上来时，热气氤氲着飘到脸上，林野抿了一口，苦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定了定神。他掏出手机刷新闻，满屏都是 “米花町面包店失窃案最新进展”，配图里还有柯南和毛利小五郎的身影，标题写着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接手面包店失窃案，有望今日破案”。
“柯南还真是走到哪哪有新闻。” 林野嘀咕着，刚想关掉页面，指尖突然一阵麻 —— 不是之前的酥麻，是瞬间的刺痛，像被静电电了一下，紧接着，麻感居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 林野愣住了，按说麻感消失应该是好事，可他心里却更慌了 —— 这感觉和昨天面包店被偷时一模一样，麻感消失，麻烦就来了。
他赶紧站起来，想离开咖啡店，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争吵声，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那是条中学附近的小巷，窄窄的，两边堆着废弃的纸箱，平时没什么人走。
林野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走？还是看看？社畜的本能让他转身想跑，可心里的好奇又勾着他 —— 万一有人出事了呢？
他咬了咬牙，贴着墙根往小巷口挪，只露了半个头往里看。巷子里有西个男生，三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围着一个戴眼镜的初中生，其中一个黄头发的男生正揪着初中生的衣领，把他往墙上推：“快点把零花钱交出来！不然今天就把你眼镜摔了！”
初中生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书包带，声音发颤：“我、我没有零花钱…… 妈妈说要交学费……”
“少废话！” 黄头发男生抬手就要抢书包，初中生吓得往后躲，书包里的文具盒掉在地上，铅笔和橡皮撒了一地，还有块没拆封的面包 —— 应该是早餐。
林野的心揪了一下。他小时候也被霸凌过，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可他现在只想躲麻烦，尤其是在柯南世界，万一多管闲事被报复怎么办？
“走了走了，和我没关系。” 他转身想溜，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黄头发男生喊：“喂！那个戴帽子的大叔！看什么看？别多管闲事！”
林野的身体僵住了。他慢慢转过身，看到三个高中生都盯着他，黄头发男生还晃了晃手里的棒球棍（应该是从旁边体育用品店捡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我、我没看什么。” 林野往后退了一步，手不小心碰到了口袋里的东西 —— 是把折叠伞，昨天修报亭灯泡时剩下的，伞骨有点弯，伞面还贴着块透明胶布。
“没看？那你跑什么？” 黄头发男生往前走了两步，棒球棍在手里转了个圈，“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和他的事，你要是敢多嘴，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野的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三个高中生，可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初中生，还有地上散落的文具，小时候被霸凌的记忆突然涌上来 —— 那时候要是有人能站出来帮他就好了。
“你们别欺负人。” 林野握紧了手里的伞，慢慢把伞撑开。伞面有点小，遮不住他的身子，可至少能当个 “武器”。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赶紧放了他，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以为我们怕啊？” 黄头发男生嗤笑一声，可脚步却没再往前。旁边两个男生也有点犹豫，互相看了看，显然没料到这个 “大叔” 真敢出头。
林野的心跳得飞快，他掏出手机，假装要拨号：“我现在就打 110，警察来了你们就完了！” 其实他根本没解锁手机，只是在装样子。
黄头发男生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几秒，又看了看周围 —— 巷口己经有路人往这边看了，要是真报警，麻烦就大了。他狠狠瞪了初中生一眼：“算你好运！下次再让我们碰到你，没这么容易！” 说完，就带着另外两个男生走了，走之前还踹了一脚地上的文具盒，铅笔滚得更远了。
林野松了口气，手还在抖。他收起伞，走到初中生身边，帮他捡文具：“你没事吧？他们经常欺负你吗？”
初中生低着头，把文具往书包里塞，声音很小：“谢、谢谢大叔…… 他们、他们每周都找我要零花钱……”
“下次再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老师或者警察，别忍着。” 林野把捡好的文具盒递给初中生，初中生接过，小声说了句 “谢谢”，就背着书包跑了，跑了几步还回头看了林野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感激。
林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 —— 既松了口气，又有点担心。他刚想把伞收起来，就听见身后有人说：“哇，你好勇敢啊！居然敢跟霸凌的人对峙！”
林野回头一看，是个穿休闲装的女生，手里举着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然是在拍照。女生笑着走近：“我刚才都看到了，你是不是旁边报亭的老板啊？我昨天还在你那买过《周刊少年 Jump》呢！”
林野的心里 “咯噔” 一下 —— 拍照了？还认出他是报亭老板？他赶紧摆手：“没、没什么，我就是刚好路过…… 你别拍照了，删掉好不好？”
“为什么要删掉啊？你这么勇敢，应该让大家都知道！” 女生收起手机，却没提删照片的事，“对了，我叫佐藤，是附近高中的学生，以后会常去你那买杂志的！” 说完，就挥挥手走了，留下林野站在原地，心里越来越慌。
他看着女生走远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伞，突然想起昨天柯南说的 “报纸和案子有关”—— 今天又被人拍照，万一照片被传到网上，或者被社区群里的人看到，岂不是又要被卷进麻烦里？
“不会被传到网上吧……” 林野小声嘀咕着，把伞收起来塞进包里。阳光渐渐亮起来，照在小巷的墙上，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 在这个米花町，想安安稳稳卖报养老，好像真的是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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