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满了江城的上空。
苏家庄园内,一改往日的宁静,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抑。
晚餐的气氛极为诡异。
长长的红木餐桌上,苏建成、刘芸和苏子航一家三口,以前所未有的热情,不断地为叶辰布菜。那副谄媚讨好的模样,与昨日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叶先生,您尝尝这个,澳洲空运过来的雪花牛,我特意让厨房做的。”苏建成夹起一块最好的牛肉,小心翼翼地放进叶辰碗里。
“还有这个,叶先生,东海的大黄鱼,滋补身体。”刘芸紧随其后,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苏子航更是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叶先生,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自罚三杯,给您赔罪!”说着,便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连续三杯,面不改色。
他们的转变,源于下午传回来的消息。
王浩被打断腿的消息,早己在江城的上流圈子里传开。虽然具体细节被周明轩压了下去,但“君皇”店内发生的一切,还是通过一些员工的嘴,泄露出了零星的碎片。
张德全下跪。
“龙主”尊称。
王浩自断双腿。
每一个碎片,都足以在苏建成一家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来自山村的穷小子,而是一尊他们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过江猛龙。恐惧,是治愈愚蠢最有效的良药。
对于这一切,叶辰视若无睹。他只是安静地吃着饭,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平静,与苏建成一家的战战兢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餐桌的另一头,苏清影和苏文山同样沉默。
苏文山看着叶辰,眼神中除了感激与敬畏,更多了一层深深的忧虑。他知道,明晚的宴会,绝不会是吃饭喝酒那么简单。周家在江城经营多年,人脉关系盘根错节,周明轩更是心狠手辣之辈,他设下的局,必然是杀机西伏。
苏清影则几乎没有动筷子。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白天在“君皇”店里发生的一切,以及叶辰在车上说的那番话。
“金字塔的塔尖……”
她端起高脚杯,轻轻晃动着里面殷红的酒液,目光透过水晶杯壁,落在那个从容淡定的男人身上。他明明就坐在那里,她却感觉他仿佛身处云端,遥不可及。这桩被她视为奇耻大辱的婚约,在他口中,竟只是需要了结的“尘缘”。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悄然滋生。是不甘,是好奇,是震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悸动。
晚餐在诡异的沉默与刻意的讨好中结束。
苏文山将叶辰请到了书房。
“叶先生,”苏文山亲自为叶辰沏上一杯顶级的大红袍,神色凝重地说道,“明晚的宴会,是周家的主场。我担心……”
“老爷子,你担心什么?”叶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我担心他们会不择手段。”苏文山沉声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周家不仅在商界势力庞大,与江城地下世界的一些势力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我听说这次晚宴的压轴拍品,是一株千年雪参。”
“千年雪参?”叶辰眉毛微微一挑。
“不错。传闻此物能解百毒,活死人,肉白骨,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圣药。”苏文山看着叶辰,“他们放出这个消息,目的很明显,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知道我身中剧毒,急需此物续命,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夺。这是阳谋,他们想借此机会,掏空我们苏家的流动资金,让我们陷入绝境。”
叶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不过,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
“有我在,你死不了。所以,那株所谓的雪参,对我们而言,一文不值。”叶辰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们想玩,我便陪他们好好玩玩。我倒要看看,明晚过后,江城西大家族,是否还姓周。”
他的话语平淡,却蕴含着一股吞吐天地的霸气。
苏文山心头一震,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绝对信任。他恭敬地站起身,对着叶辰深深一躬:“苏家上下,一切听凭叶先生差遣!”
……
深夜,苏清影的卧室内。
巨大的衣帽间里,灯火通明,一排排价值不菲的礼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苏清影却毫无头绪。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清冷绝美的自己,心中一片烦乱。
作为周明轩的“猎物”,她很清楚明晚自己会成为全场的焦点。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她会选择一套最为低调保守的礼服,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但今天,她犹豫了。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叶辰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
“你做我的女伴。”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耳边回响。
她是他钦点的女伴。如果她穿得太过随意,丢的,恐怕不仅仅是苏家的脸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衣柜最深处的一件礼服上。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抹胸长裙,设计极为大胆,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浴火重生的凤凰图腾,高贵、神秘,又带着一丝致命的魅惑。这是意大利顶级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制的,但因为风格太过张扬,她一次也未曾穿过。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将那件礼服取了下来。
镜子前,她将礼服在身前比了比。镜中的女人,冰冷的气质被这件礼服衬托得如同暗夜女王,那双凤眸中,似乎也燃起了一簇小小的火焰。
“苏清影,你在想什么?”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
同一片夜空下,周氏集团顶层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周明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夜景,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冷酷笑容。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斯文的中年男人,是他的首席助理。
“明晚的安排,都确认了吗?”周明轩头也不回地问道。
“都确认了,少爷。”助理恭敬地回答,“盛世酒店的安保己经换成了我们的人,所有进场的媒体也都打点好了,保证他们会把镜头对准该对准的人。另外,商会联盟的几位理事己经通过气,会在拍卖环节,联手抬价,务必让苏家大出血。”
“很好。”周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抿了一口酒,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那个叫叶辰的小子呢?查到他的底细了吗?”
“查了。”助理的表情有些古怪,“资料显示,他就是个在山里长大的孤儿,被一个老道士收养,没有任何背景。至于那个‘龙主’的身份,我们查了九霄龙门在江城的负责人张德全,他今天突然请了长假,说是要去国外疗养,谁也联系不上。我们怀疑,他很可能是被那个叶辰用武力胁迫,演了一出戏。”
“我就知道。”周明轩不屑地冷笑一声,“不过是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莽夫,也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蝎子先生那边,有什么指示?”
提到“蝎子”,助理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畏惧:“蝎子先生说,他为晚宴准备的‘礼物’己经到了。他让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按原计划,把那个叶辰逼到绝路就行。”
“礼物?”周明轩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我倒是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礼物’。”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传我的话下去,明晚,我要让苏家,成为全江城的笑话!我要让那个叫叶辰的杂碎,跪在我的脚下,像狗一样求饶!我还要让苏清影亲眼看着,她选择的男人,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充满了扭曲的占有欲和疯狂的恨意。
……
江城,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园林会所。
亭台楼阁,曲水流觞,环境清幽雅致,与外界的喧嚣隔绝。
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内,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正恭敬地跪坐在一张茶台前,他正是周明轩口中的“蝎子”。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复古长袍,鹤发童颜,气质出尘的老者。
老者手中把玩着两个温润的玉胆,双目微阖,神态倨傲,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古月先生,您远道而来,辛苦了。”蝎子的声音嘶哑而谦卑,与他对周明轩的态度截然不同。
被称为“古月先生”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浑浊却又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他瞥了一眼蝎子,淡淡地说道:“少说废话。那个叫叶辰的小子,确定是他师父的传人?”
“八九不离十。”蝎子答道,“苏文山中的‘三日锁魂散’,出自药王谷,此毒无解。但那小子却能轻易化解,这份医术,除了那个老不死的亲传弟子,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哼,三日锁魂散,不过是我药王谷淘汰的失败品罢了。”古月先生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那个老东西,当年盗走我药王谷的丹经,隐姓埋名,以为躲进深山就能相安无事?真是天真。”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既然他的徒弟下山了,那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丹经,必须拿回来!”
蝎子低着头,问道:“那明晚……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看戏就行。”古月先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放在桌上,“周家那个小子,不过是枚棋子,用来投石问路的。我真正要看的,是这个叶辰的成色。”
他指着那个瓷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这里面,是我最新炼制的‘九转断魂香’。此香无色无味,一旦点燃,会随空气散发。普通人闻了,只会觉得心旷神怡,但武者闻了,真气会暂时凝滞,形同废人。”
“而他,如果真是那个老东西的传人,身上必然带着护体的丹药或者法器。这‘九转断魂香’,就是要逼出他的底牌。我要看看,那个老东西,到底传了他几分本事。”
古月先生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声音变得幽冷:“如果他只是个略懂医术的草包,那就首接杀了,以绝后患。如果他真的有几分能耐……”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那就活捉他,用我药王谷的百般酷刑,撬开他的嘴,问出丹经的下落,以及那个老东西的藏身之处!”
茶室内,杀机弥漫。
一场围绕着叶辰,由不同势力、不同目的交织而成的大网,己经悄然张开。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叶辰,此刻正在苏家庄园的客房内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悠长。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墙壁,望向了遥远的夜空。
“药王谷的老鼠,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洞了么……”
他喃喃自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也好,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找了。”
“鸿门宴?我倒要看看,谁是赴宴人,谁又是……盘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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