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源施展潜渊缩地的神通，身形在月色下如同鬼魅，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山川河流在他脚下飞速倒退，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却丝毫影响不了他分毫。他一边赶路，一边分出一缕神识，遥遥锁定着那个正在亡命奔逃的暗刃头领。
那家伙显然是被吓破了胆，一路不敢停歇，专挑荒僻小路，偶尔还会故意绕几个圈子，试图摆脱可能存在的追踪。可惜，张清源种下的追踪印记如同附骨之疽，除非他亲自解除，或者有同等级的力量干预，否则根本不可能被甩掉。
“倒是挺谨慎，可惜没用。”张清源感应着对方那仓惶狼狈的气息，心中毫无波澜。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个带路的工具人罢了。
就在他即将抵达姑苏地界时，眉头忽然微微一皱。他感应到，自己留在聋哑谷石牢中，用于监控康广陵状态的一缕神识印记，突然……消散了！
不是自然消散，而是被一股极其阴邪、充满毁灭性的力量，瞬间湮灭！
几乎在同一时间，远在聋哑谷的石牢内。
那道如同阴影般的模糊黑影，在渗透进石牢、触碰到康广陵身体的瞬间，便化作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蛆虫般的能量，疯狂钻入康广陵的七窍乃至周身毛孔！
康广陵的身体如同被充气般剧烈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他猛地睁开双眼，眼球完全变成了漆黑色，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怨毒！
紧接着，他整个身体如同被点燃的黑色蜡烛，从内而外开始融化、坍塌，化作一滩腥臭粘稠的黑水！连带着他的魂魄，都在那黑色能量的侵蚀下，发出无声的哀嚎，彻底湮灭，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发生得极快，快到守在石牢外的聋哑仆役根本毫无察觉！只有那滩迅速渗入地面、消失不见的黑水，证明着这里曾经有过一个活人。
而其他被关押的暗刃成员，虽然昏迷着，但他们的眉心也悄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与康广陵死前相似的黑色印记，只是尚未被触发。
……
张清源停在了一座离姑苏城不远的山巅之上，夜风吹拂着他的道袍。他面色微冷，望向聋哑谷的方向。
“灭口？倒是够狠辣果断。”他低声自语，“看来慕容家，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个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谨慎和歹毒。康广陵这条线，算是彻底断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康广陵知道的恐怕也有限，真正的核心秘密，必然在慕容复和那“潜龙渊”之中。他此行的目标，本来就不是那些小喽啰。
他收敛心神，目光投向远处那座在月色下轮廓隐约的繁华城池——姑苏。
此时己是后半夜，万籁俱寂。但张清源的神识如同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姑苏城。城中百姓的酣睡声、更夫的打梆声、偶尔的犬吠声……乃至一些深宅大院中隐藏的微弱气息，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
他的神识重点扫过城西那片占地极广、气象森严的庄园——参合庄。
庄内大部分区域一片寂静，但在地底深处，一股隐晦、阴冷、带着古老怨念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凶兽，缓缓搏动。那气息与之前感应到的“潜龙渊”之力同源，却更加深沉和庞大。
“果然在这里。”张清源锁定那股气息的源头，正是参合庄的后园，那片看似普通的假山湖泊之下。
而那个亡命逃回的暗刃头领，此刻刚刚如同丧家之犬般，从一个极其隐蔽的密道口钻入参合庄，正连滚带爬地朝着庄内核心区域跑去，显然是急着去向慕容复汇报失败的消息。
张清源甚至能“看到”，在参合庄一间灯火通明的密室中，慕容复正焦躁地踱步，他身上的气息比以前更加阴戾和不稳，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期待。他身边，那道模糊的黑影似乎更加凝实了一些，如同守护兽般盘踞在阴影里，散发着令人不适的阴邪波动。
“都在啊，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了。”
张清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没有立刻闯入参合庄，那未免太无趣，也容易打草惊蛇。
他身形一晃，如同融入夜色的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姑苏城外一条僻静的河边。河面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
他伸出手指，对着河面虚划，口中念念有词。
地煞·假形·李代桃僵！
河面的倒影一阵扭曲，光芒闪烁间，一个与张清源本体气息、容貌一般无二，眼神却略显呆滞的“分身”，从波光中一步踏出，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分身不具备多少战斗力，但用来混淆视听、吸引注意力，却是足够了。
张清源本体则再次施展潜渊缩地，身形如同鬼魅般融入地面阴影，朝着参合庄的方向潜行而去，气息收敛到了极致，如同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是时候，去给慕容公子，送上一份“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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