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后院的这片竹林，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还有他俩的脚步声。
木婉清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那一片叶子钉进石狮子眼睛的画面，太吓人了。她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纤细，有力，能挽弓射箭，也能用短剑杀人，但要让一片软趴趴的叶子变得比飞镖还厉害？她想都不敢想。
“还在想那片叶子？”张清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儿笑意。
“嗯。”木婉清老实点头，没看他，眼睛盯着地上晃动的竹影，“那……真的是‘气’的作用？就跟我每天早上做那套……嗯，‘操’，感觉到的那种热乎乎的东西一样？”
“本质上差不多，但用法天差地别。”张清源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她。这里竹子更密些，阳光只能漏下一点点光斑，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你练那功法，是打基础，是把水缸装满。而刚才那一下，是把水缸里的水，用特定的法子，变成高压水箭射出去。”
高压水箭？木婉清没听过这词，但大概能明白意思。就是同样的东西，用法不同，效果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怎么才能把‘水’变成‘箭’？”她抬起头，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和渴望。她本来就好强，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练成个“小煞星”，现在有变得更厉害的机会摆在眼前，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张清源没首接回答，反而往前走了一小步，离她更近了。近得木婉清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让人安心的气息，能看清他睫毛的长度。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想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地上。
“别动，”张清源的声音低了些，好像带着某种魔力，“先感受一下。”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轻轻点在了木婉清的眉心。
指尖微凉。
木婉清浑身一僵，呼吸都顿住了。除了她娘，还有上次他给她“检查身体”那次，从来没哪个男人离她这么近，还碰她！
“放松。”他的声音就在耳边，“闭上眼睛，别想着运功，就像你平时呼吸一样，吸气……呼气……”
他的指尖好像有一股非常非常微弱的气流，顺着眉心钻了进来，凉丝丝的，在她身体里轻轻转了一圈，主要盘踞在小腹的位置，也就是他之前说过的什么“丹田”。
木婉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他说的，慢慢吸气，再慢慢吐气。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她呼气的时候，小腹那里平时需要刻意引导才会微微发热的“气”，好像被他那股凉丝丝的气流引动着，自己就顺着某种固定的路线，非常微弱地动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很轻微，但她感觉到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又惊又喜：“它……它自己动了！”
“感觉到了？”张清源收回手，脸上带着赞许的笑，“你天赋很好。这就是‘意’引导‘气’最简单的应用。呼吸，本身就是一种最自然、最基础的‘意’。我刚才只是用我的气，帮你稍微‘领’了一下路，让你记住这种感觉。”
他手指又虚点了一下她的腹部：“以后你呼吸的时候，就可以尝试着，在呼气的时候，用意念微微想着，让这里的气，顺着刚才那条线，往全身皮肤稍微‘散’开一点点。不用多，就那么一丝丝。等你习惯了，身体记住了，这口气就成了你身体本能的一部分。到时候，无论是刚才那步法，还是飞花摘叶，原理都一样，无非是把这口‘散’开的气，按照你的想法，瞬间集中到脚底，或者指尖，弹射出去。”
他说得通俗，木婉清听得眼睛发亮。原来这么神奇的手段，起点居然就是最平常的呼吸？
“那……那你再帮我‘领’一次路？我……我怕我记不住。”她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儿撒娇的味道，说完自己先脸红了，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上的竹子。
张清源心里暗笑，这丫头，明明好奇得要命，还强装镇定。
“行啊。”他答应得爽快，“不过这次换个地方，感受更清楚点。”
他手指往下，虚虚点在了她脖颈下方，锁骨中间的位置。“这里，感受一下呼吸时，气的升降。”
木婉清脸更红了，这地方……比眉心可敏感多了。但她咬着唇，没拒绝，反而主动闭上了眼睛，努力去感受。
微凉的气流再次探入，这次感觉更清晰了。当她吸气时，好像有一股微不可查的气息被引着往上走，呼气时，又缓缓沉降下去。一升一降，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她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里，身体不自觉地完全放松下来，随着他的引导和自己的呼吸，微微起伏。白皙的脖颈在竹影下显得格外修长，脸颊上的红晕一首蔓延到了耳根。
张清源看着她这副全心信任、努力感知的模样，眼神也柔和了不少。这丫头，作者“每日迷妹”推荐阅读《仙隐逍遥：从武侠世界开始筑桃源》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倔是倔了点，但认真起来，还挺招人疼。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收回手。
那股引导的气流一消失，木婉清立刻从那种玄妙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她睁开眼，眼神水汪汪的，带着点迷茫，看向他。
“记住了吗？”他问。
“嗯……好像，记住了一点。”她小声说，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记住一点就行，这东西急不来，靠的是水磨工夫，每天呼吸的时候都想着点，慢慢就熟了。”张清源笑道，“等你这口气养成了，我再教你具体的运用法门。到时候，你也能像我今天这样，走路带风，飞叶伤人了。”
走路带风……木婉清想象了一下自己也能像他刚才那样，在人群里如入无人之境，心里就有点小激动。再看他的眼神，除了之前的依赖和好奇，又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谢谢你啊。”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好意思。
“谢什么，答应教你的嘛。”张清源摆摆手，很随意地说，“对了，刚才跟你说的，去中原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话题转得太快，木婉清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他提到的“妹妹”钟灵，还有那个没头没脑的“阿紫”，心里那点刚升起的暖意和旖旎瞬间凉了一半，嘴角也抿了起来。
“你去中原，是为了找她们？”她语气有点硬邦邦的。
“不全是。”张清源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变化，自顾自地往前走，“主要是陪乔峰去聚贤庄，把这事了了。顺便嘛……”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她看不懂的深意，“看看这江湖，还有哪些有意思的人，值得帮一把。比如你那个妹妹钟灵，她娘甘宝宝，现在处境可不怎么好。还有个叫阿紫的小丫头，流落在外，性子都长歪了，不管管的话，以后怕是要惹出大祸。”
他每多说一个名字，木婉清的脸色就沉一分。甘宝宝？那不是娘以前提过的……师妹？还有阿紫？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快走两步，跟他并肩，侧着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她们……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清源哈哈一笑，停下脚步，伸手拂开垂到面前的一根竹枝，动作潇洒：“我说我能掐会算，你信不信？”
“不信！”木婉清回答得干脆。
“那就对了。”张清源冲她眨眨眼，“所以啊，有些事，得亲眼去看看才知道。怎么样，跟我一起去？路上我还能多教你点东西。而且……”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她微微绷紧的小脸，才慢悠悠地说：“你就不想见见你那些……素未谋面的妹妹？说不定，还挺好玩儿的。”
木婉清不说话了，心里乱糟糟的。一方面，她确实想跟着他，学更多本事，而且……好像也有点舍不得就这么分开？另一方面，一想到他身边可能会多出什么钟灵、阿紫，还有他提到那些名字时理所当然的语气，她就莫名地烦躁，胸口有点发闷。
这人……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人？
她看着前面他挺拔的背影，阳光透过竹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明离得这么近，却感觉好像隔着一层雾，怎么都看不透。
去中原，见识更大的世界，学更厉害的本事，还能……盯着点他，免得他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妹妹”给骗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去就去！”她像是跟自己赌气，又像是下定了决心，快走几步追上他，语气硬邦邦的，“什么时候走？”
张清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不急，等王府这边安顿好，乔峰他们也准备好。就这几天吧。”
两人走出竹林，前面就是王府的花园了。隐隐约约能听到乔峰和段正淳他们说话的声音。
木婉清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突然想起个事，压低声音问：“喂，你刚才……用那叶子打石狮子，用了多少力气？”
张清源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大概……跟弹掉你头发上可能有的灰尘，用的力气差不多？”
木婉清：“……”
她决定不跟他说话了！这人太能气人了！
可嘴角，却在他看不见的方向，忍不住微微翘了一下。跟他一起去中原……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这一路，肯定不会无聊了。
而她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张清源，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神却若有所思地扫过王府的某个方向。
聚贤庄……英雄大会……还有那个一首藏在暗处，像毒蛇一样的慕容博……
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正好，方便他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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