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庙歇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七就醒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那本《基础炼气诀》用破布包好,塞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对着张清源和木婉清磕了三个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马车继续南行,越靠近太湖,水汽越重。空气中弥漫着的草木和鱼腥混合的气息,与北方干燥的风沙截然不同。路旁的民居白墙黑瓦,偶尔能看到渔人戴着斗笠,撑着竹篙,在纵横的水道间穿行。
木婉清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水乡景色,清冷的眸子里也难得透出几分新奇。她生在北方,长在北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小桥流水、烟波浩渺的景象。
“前面就是太湖了。”张清源一边赶车,一边随口介绍,“这湖方圆八百余里,号称三万六千顷,里面岛屿星罗棋布,景致不错,就是水寇也多,鱼龙混杂。”
正说着,马车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但见碧波万顷,水天一色,远处帆影点点,近处芦苇丛生。湖风带着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张清源把车停在湖边一个简易的码头旁,码头上系着几条小舟,有个老船夫正坐在船头打盹。
“老人家,租条船,游湖。”张清源上前叫醒老船夫。
老船夫睁开惺忪睡眼,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那辆马车,摇摇头:“客官,游湖可以,但这马车可上不了船。”
“无妨,车就放这儿,您帮着照看下。”张清源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递过去。
老船夫接过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好说好说!老汉一定给您看好了!二位请上船!”
两人上了条乌篷船,老船夫撑起竹篙,小船便轻巧地滑入浩渺烟波之中。离了岸,湖风更大些,吹得木婉清鬓发飞扬,她伸手拢了拢,目光却被湖光山色吸引。
湖水清澈,能看见水草摇曳,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一串水花。远处几个青翠的岛屿如珍珠般散落在碧玉盘上。
张清源坐在船头,很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从“袖子里”又摸出个水囊,喝了一口,递给木婉清:“尝尝,太湖的水,别有一番滋味。”
木婉清犹豫了一下,接过喝了一小口。水质清冽,带着点淡淡的甜,确实与她平时喝的山泉水不同。
“你袖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她忍不住问。
张清源冲她眨眨眼:“你猜?”
木婉清扭过头,不理他了。
小船行至湖心,西周愈发开阔。就在这时,不远处一条渔船上突然传来争吵声。
“小兔崽子!敢偷老子的鱼!”一个粗豪的嗓音吼道。
“胡说!这鱼明明是我钓的!”一个清脆的童音毫不示弱地反驳。
张清源和木婉清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小渔船上,一个满脸横肉的渔夫正揪着一个八九岁男童的衣领。那男童皮肤黝黑,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股机灵劲儿,手里紧紧抓着一条还在扑腾的鲤鱼。
“老人家,过去看看。”张清源对船夫道。
老船夫一边撑船靠近,一边小声嘀咕:“是周家那小子,调皮得很,整天惹是生非。”
两船靠近,那渔夫见有人来,气势更盛:“各位评评理!这小崽子偷我的鱼!”
男童急得脸通红:“你血口喷人!这鱼是我在那边芦苇荡里钓的!”
张清源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又看了看那条鱼,忽然笑了:“这位大哥,你说他偷你的鱼,你这渔船今日可曾下网?”
渔夫一愣:“还没...”
“那这鱼鳞片完整,鱼鳃鲜红,分明是刚离水不久。”张清源慢悠悠道,“若是网中之鱼,多少会有些损伤。再看这鱼钩...”他指了指男童脚边一个简陋的鱼竿,“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水草和鱼涎。”
渔夫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男童眼睛一亮,趁机挣脱开来,冲着渔夫做了个鬼脸:“听见没?冤枉好人!”
张清源又看向男童,似笑非笑:“不过小兄弟,你这鱼线是特制的吧?普通麻线可没这么结实。还有你手上沾的鱼饵...如果我没闻错,是加了特殊香料调配的?”
男童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那渔夫恍然大悟:“好哇!你用特殊鱼饵把我的鱼引过去钓!这跟偷有什么区别!”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张清源摆摆手:“一条鱼而己,何必大动干戈。”他又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渔夫,“这鱼我买了,就当赔礼。”
渔夫接过银子,掂了掂,立刻转怒为喜,嘟囔着撑船走了。
男童松了口气,好奇地打量着张清源:“这位大哥,你好厉害啊!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
张清源不答,反而问道:“小兄弟怎么称呼?小小年纪,对这钓鱼的门道倒是精通。”
男童挺起胸膛,颇为自豪:“我叫周伯通!这太湖里的鱼,没有我钓不上来的!”他说着,眼睛滴溜溜一转,落在木婉清脸上,“这位姐姐真好看,像画里的仙女!”
木婉清被他逗得嘴角微扬,但很快又板起脸。
张清源哈哈大笑:“有意思!你这性子,倒是合我胃口。”他招招手,“来,上船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周伯通也不客气,灵活地跳到乌篷船上。张清源果然又从“袖中”取出几样精致点心,周伯通吃得满嘴碎屑,啧啧称奇。
“大哥,你这是什么戏法?袖子怎么能装这么多东西?”
张清源神秘一笑:“想学吗?”
周伯通眼睛放光:“想!”
“那得先打好基础。”张清源笑容收敛,正色道,“我观你筋骨清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但心性跳脱,需得有人引导。这样,我也传你一套养气的法门,你每日练习,可强身健体,将来或许能助你钓到更大的‘鱼’。”
说着,他同样取出一本《基础炼气诀》,递给周伯通。
周伯通接过册子,翻来覆去地看,他虽然顽皮,却识得几个字:“炼气...这是什么武功?”
“比武功更有趣的东西。”张清源意味深长地说,“练好了,说不定能在水面上走路,到时候钓鱼就更方便了。”
周伯通将信将疑,但还是珍重地把册子收好。
这时,远处传来呼唤声:“伯通!伯通!回家吃饭了!”
周伯通跳起来:“我哥叫我了!谢谢大哥的点心和册子!”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湖里,灵活得像条鱼,几下就游远了。
老船夫感慨道:“这周家小子,水性是真好,就是太皮。”
张清源望着周伯通远去的水花,若有所思:“赤子之心,难得。”
木婉清忽然道:“你似乎...很爱管闲事。”
张清源回头看她,笑道:“缘分到了,自然要管。再说了,教人向善,总不是坏事。”
夕阳西下,湖面被染成金红色。乌篷船缓缓驶回码头。
木婉清看着张清源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看似随性而为的男人,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别有深意。
而此刻的周伯通,正湿淋淋地跑在回家的路上,怀里揣着那本小册子,满脑子都是“在水面上走路”的神奇画面。他并不知道,今日的偶遇,将会让未来的“中神通”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张清源跳下船,望着太湖的万顷碧波,轻声道:
“下一个,该去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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