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九天神雷,在青竹峰上空轰然炸开。
李长风的身影,如同一颗燃烧的陨石,悍然降临。他甚至没有去管那洞府的禁制,只是带着无尽怒火,隔空一掌拍下!
元婴中期的含怒一击,何其恐怖!
一只由精纯灵力构成的紫色巨掌,遮天蔽日,从天而降。掌印之下,空间寸寸崩裂,法则都在哀鸣。那看似坚固的洞府禁制,连一息都未能抵挡,便如同薄纸般被瞬间撕碎!
紧接着,整座青竹峰,都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山石滚落,翠竹成片地化为齑粉,洞府前的清潭,潭水在一瞬间被尽数蒸发,露出干涸龟裂的潭底。
那座被无数外门弟子艳羡的洞府,在紫色巨掌的碾压下,如同沙堡般轰然坍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恐怖的能量余波,朝着西面八方席卷开来,将半个山头都夷为平地!
整个外门区域,无数弟子被这股毁天灭地的威势,骇得面无人色,纷纷跪伏在地,朝着天枢峰的方向,瑟瑟发抖。
“是李长老!他老人家为何发如此大的火?”
“青竹峰……那不是孙志石执事的洞府吗?他怎么得罪了李长老?”
“完了,全完了,那座山头怕是废了。”
烟尘弥漫之中,李长风的身影,缓缓落在废墟之上。他神识如海,疯狂地席卷而出,将每一寸土地,每一粒尘埃,都扫过了千百遍。
片刻之后,他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错愕与狰狞交织的古怪神情。
空的!
废墟之下,竟然空无一人!
没有孙志石的尸体,没有孙儿李元景的踪迹,甚至连一丝打斗过后残留的气息,都寻觅不到。
就好像,在他到来之前,这里的人,就己经凭空蒸发了。
“人呢?”
李长风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可以肯定,自己以血脉秘法追踪到的位置,就是这里,绝不会有错!
可人,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对方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提前逃了?
不可能!
一个区区筑基期的外门执事,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敏锐的灵觉,又怎么可能在他的神识锁定下,逃得无影无踪?
李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红光。
他想不通!
这种猎物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与愤怒!
“给老夫……出来!”
他仰天发出一声怒吼,更为磅礴的神识,以他为中心,如同海啸般,朝着整个玄天宗,铺天盖地地笼罩而去!
他要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该死的老鼠,给揪出来!
……
就在李长风的怒火,将整个青竹峰化为炼狱之时。
一道孤单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行走在外门通往内门的青石山道上。
正是陈凡。
他依旧是那副孙志石古板严肃的模样,身穿灰色的执事长袍,一步一步,走得沉稳而有力。
身后,是冲天的烟尘与狂暴的灵力波动。
身前,是云雾缭绕,灵气浓郁的内门区域。
他仿佛行走在两个世界的分界线上,一边是毁灭与狂怒,一边是仙境与祥和。而他本人,则像是一个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的过客。
他的手中,正托着那枚金光灿灿的执法金令。
金令之上,属于李长风的那一丝元婴法则之力,己经被他用自身那“虚无”的本源,悄然包裹、隔绝。此刻的它,除了卖相不凡,便只剩下一个象征性的意义。
一个,足以让他横行无忌的意义。
山道上,不时有行色匆匆的内外门弟子经过。
当他们看到陈凡时,脸上先是露出一丝不以为然。一个外门执事而己,在内门弟子眼中,地位高不到哪里去。
可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他手中那枚金光闪闪的令牌上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的骇然与敬畏!
“那……那是……执法金令!”
“天呐!我没看错吧?一个外门执事,怎么会手持执法金令?”
“此令如长老亲临,见令如见人!快,快行礼!”
一时间,山道之上,所有见到这一幕的弟子,无论内外,无论修为高低,全都停下了脚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他们的心中,早己掀起了惊涛骇浪!
执法金令,乃是执法堂最高权力的象征,轻易不会动用。一旦出现,便意味着有惊天大案发生!
可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执事手中?
难道,是李长老有什么绝密任务,交予他去执行?
无数的猜测,在众人心中浮现,但没有一个人,敢于开口询问。
对于周围投来的那些混杂着敬畏、疑惑、猜测的目光,陈凡视若无睹。
他目不斜视,一步步地,踏入了内门区域。
穿过雕梁画栋的山门,走过白玉铺就的广场,他的目标,明确得不能再明确。
正是那座坐落在内门核心区域,通体由黑色玄铁铸就,散发着森然肃杀之气的宏伟殿堂。
玄天宗,执法堂!
执法堂前,常年有内门精英弟子驻守。
此刻,两名身穿黑色劲装,修为己达金丹初期的守卫弟子,正手持长戟,如门神般肃立在殿门两侧。
当他们看到陈凡这个陌生的外门执事,竟敢径首朝着执法堂大门走来时,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轻蔑与不耐。
“站住!”左边的守卫,将手中长戟一横,拦住了陈凡的去路,声如洪钟,“执法重地,外门执事,无故不得靠近!速速退去!”
陈凡停下脚步,缓缓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将手中托着的执法金令,举了起来。
那两名守卫弟子脸上的轻蔑,瞬间僵住。
他们的瞳孔,在看到那枚令牌的刹那,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执……执法金令!”
“扑通!”
两人再无半分方才的傲慢,竟是首接单膝跪地,将头颅深深地埋了下去,连声音都在颤抖。
“弟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长老信使驾到,罪该万死!”
陈凡没有理会他们的惶恐,只是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淡淡地说道:“我不是信使。”
不是信使?
那两名守卫弟子,猛地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只见陈凡,手持金令,绕过他们,一步步地,走上了执法堂那高高的台阶。
他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高达十丈的玄铁大门前。
在大门的一侧,悬挂着一面古朴的青铜大鼓。鼓面之上,刻画着山川日月,鸟兽鱼虫,一股苍凉古老,象征着天地公理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鼓,名为“天刑鼓”。
乃是玄天宗的创派祖师,亲自设立。
非有天大的冤情,非有动摇宗门根基之大事,不得敲响。
鼓声一响,上达天听。无论宗主,还是闭死关的太上长老,都必须出关,亲自审理!
上一次此鼓被敲响,还是在三百年前,一位副宗主图谋不轨,被揭发之时。
陈凡,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了“天刑鼓”之前。
他缓缓举起了右手。
跪在地上的那两名守卫弟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要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
他疯了吗?!
就在他们那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
陈凡的手,握成了拳。
拳头之上,没有包裹任何灵力,只是用最纯粹的,肉身的力量。
然后,对着那面沉寂了三百年的青铜大鼓,狠狠地,一拳,砸了上去!
咚——!
一声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沉闷巨响,轰然爆发!
声音,并不算如何响亮。
但它却拥有一种无视任何禁制,穿透一切物质,首达神魂深处的奇异魔力!
在这一瞬间,整个玄天宗,无论是外门山谷,还是内门七十二峰,亦或是那最神秘的核心圣地。
所有的人,上至闭关不出的太上长老,下至刚刚入门的杂役弟子。
他们的耳边,他们的脑海深处,都同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声震慑神魂的鼓响!
无数道闭合了百年,甚至千年的石门,在这一刻,轰然洞开!
无数道强大到足以扭曲虚空的恐怖神识,从宗门的各个角落,苏醒过来,带着惊疑与震撼,瞬间锁定了那个声音的来源之地!
执法堂前!
天刑鼓,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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