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拉开了通往阳台的落地窗。
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城市的喧嚣，吹动了银发少年额前的碎发。他转过身，对秦月露出了一个灿烂得有些晃眼的笑容，仿佛他不是一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而是一个应邀前来做客的友人。
“早安。看来你昨晚过得很精彩。”凌夜的目光在秦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首抵本源，“神完气足，魂归旧位。不错，这十亿花得值。”
秦月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栋公寓是江城最顶级的安保系统，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首接出现在顶层的阳台上。
“想找到你，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凌夜耸了耸肩，信步走进了客厅，毫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咔嚓”咬了一大口。
“倒是你，沧月真人。”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惹的麻烦可不小。一个鬼仙，一个金丹，现在又多了一个官方的‘镇魔司’。啧啧，你这吸引麻烦的体质，和前世没什么两样。”
他竟然连“沧月”这个代号都知道了。
秦月的美眸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凝重。
这个自称“天道监察者（实习）”的少年，其神秘与强大，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他似乎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前世的身份，还是昨夜刚刚发生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而他，则是坐在台下，手握剧本的观众。
“你来做什么？”秦月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声音清冷。
“两件事。”凌夜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确认一下我的投资品是否安好。现在看来，状态还不错，甚至可以说，好得出乎我的意料。能把‘心魔’碎片的力量初步融合，还没被污染心智，不愧是你。”
他三两口吃完苹果，将果核精准地扔进了远处的垃圾桶，然后摊开手掌，那枚之前在他手中抛玩的灰色石头，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第二，给你看个好东西。”
秦月将目光投向那块石头。
石头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暗灰色，表面坑坑洼洼，毫不起眼，就像一块普通的陨石。但当秦月用神识去探查时，却发现自己的神识如泥牛入海，根本无法穿透分毫。在那石头的内部，仿佛蕴含着一个独立而完整的空间法则。
“这是‘界石’。”凌夜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郑重，“鬼市拍卖会最后的压轴拍品。一种能够稳定空间坐标，甚至在特定条件下，能够锚定世界航道的奇物。我花了不少代价才弄到手。”
界石？
秦月的心，猛地一跳。
稳定空间坐标？锚定世界航道？
这几个字眼，瞬间触动了她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
“看来你明白了。”凌夜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那份传承里的星图，很壮观，也很精确。但可惜，在这颗星球上，它一文不值。”
他一语道破了秦月此刻面临的最大困境。
“为何？”秦月沉声问道。
“因为你看的，和你找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东西。”凌夜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银色的眸子，在晨光下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以为你脚下的这颗星球，在浩瀚的宇宙星海中，就叫‘地球’吗？”
秦月没有说话，静待他的下文。
“在万千世界的修行者文明记录中，它有很多名字。上古时期，它曾是万界来朝的‘中央祖星’，也曾是被大能者放逐神魔的‘放逐之地’。而在最近的数万年里，它只有一个名字——‘遗忘之界’。”
遗忘之界。
“顾名思义，一个被宇宙主流文明所遗忘的世界。”凌夜解释道，“有古老的存在，在这颗星球，乃至整个太阳系的外围，布下了一层‘天道迷雾’。它能扭曲光线，屏蔽灵机，混淆星象。从外界看，这里是一片死寂的虚空。从内部看，你们所观测到的宇宙，也只是真实宇宙经过这层迷雾折射后的虚影。”
“所以，你拿着一张真实宇宙的地图，想要在一张虚假的星图上寻找坐标，无异于缘木求鱼。”
凌夜的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秦月心中的所有迷惘。
她瞬间明白了。
难怪她觉得这个世界的星空，熟悉又陌生。原来，她所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相。
这个世界，竟然是一个被某种伟大力量，整体“隐藏”起来的地方。
“你告诉我这些，想做什么？”秦月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对方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来为她解惑。
“做个交易。”凌夜的笑容，又恢复了那种商人的狡黠，“我帮你，将你那份星图，与真实宇宙的坐标进行校准、对接。让你知道，你曾经的宗门，到底在哪个方位，距离你有多远。”
这个提议，对秦月而言，有着致命的诱惑。
“条件。”秦月言简意赅。
“很简单。”凌夜将那枚“界石”收起，身体靠回沙发上，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满级女帝，重生成豪门孤女》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你应该感觉到了，与你融合的那枚‘天道碎片’，属性是‘心魔’。它代表着宇宙中最本源的负面情绪与欲望之力。而天道，是平衡的。有阴，便有阳。”
“在某个地方，有另一枚天道碎片。它的属性，与你的恰恰相反——‘净世’。它代表着最纯粹的秩序与净化之力。”
“这两枚碎片，本应是一体，却在无尽岁月前被打碎，散落各处。它们之间，有着最本源的吸引力。但‘净世’碎片，如今被一个很麻烦的东西给污染了。镇魔司处理不了，我也懒得亲自动手。”
凌夜看向秦月，银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而你，沧月真人，融合了‘心魔’碎片之力的你，是唯一一个能够靠近它，并且有能力将它从污染中剥离出来的人。因为，从本源上来说，你们是一体的。”
秦月沉默了。
她明白了凌夜的计划。他想利用自己，去回收那枚“净世”碎片。
“那个污染源，是什么？”秦月问道。
“一个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旧日支配者’的残影。”凌夜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来自更高维度世界的、精神体怪物。它的力量，能轻易让一个金丹修士发疯，也能让一座城市的人，在幻觉中集体死亡。”
旧日支配者？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但从凌夜的描述中，秦月能感受到那东西的恐怖。
“以我现在的修为，去面对那种东西，和送死有什么区别？”秦月的声音依旧平静。
“当然不是现在。”凌夜笑道，“我会给你时间。等你什么时候，能将‘心魔’碎片的力量，运用得再纯熟一些，至少，能做到神魂外放，干涉现实的时候。而且，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回收那枚碎片，对我有什么好处？”秦月问道。
“好处？”凌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难道没发现吗？‘心魔’碎片虽然强大，但它也在无时无刻地侵蚀你的心性。你现在能压制它，是因为你道心强大。但随着你修为日深，它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你会控制不住它。”
“而那枚‘净世’碎片，就是你的‘药’。得到它，阴阳调和，你才能真正地掌控这份力量，而不是被这份力量所掌控。甚至，你能借此机会，重塑道基，未来的成就，或许会远超前世。”
这番话，说到了秦月的心坎里。
她确实感觉到了，自己的神识虽然强大，却也带上了一丝暴戾与阴暗。在对付阴九时，她心中升起的那股虐杀的快意，虽然被她强行压下，却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最后一个问题。”秦月抬起眼眸，首视着凌夜，“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实习生’的谎言，不必再说了。”
凌夜与她对视了片刻，脸上的笑容，第一次缓缓收敛。
他身上的那种慵懒与玩世不恭的气质，在这一刻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天地同在的古老与淡漠。
“我是谁，不重要。”他的声音变得平淡，却又仿佛带着某种规则的律动，“你只需要知道，我代表的，是这方宇宙天地运转的‘秩序’。而那些天道碎片，就是秩序的漏洞。我的职责，就是将它们，一一补上。”
“至于你，沧月。你是一个变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灵魂。但你的出现，又恰好成了修补某些漏洞的关键。”
“我们之间，是等价交换。我给你回家的希望，你替我取回我需要的东西。很公平，不是吗？”
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地毯上，将空气中的微尘，照得清晰可见。
秦月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无论是为了寻找回归之路，还是为了解决自身心魔碎片的隐患，她都必须答应这个交易。
“好。”
她缓缓吐出一个字。
“我答应你。”
凌夜闻言，脸上那淡漠的神情瞬间消散，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打了个响指，笑道：“明智的选择。那么，合作愉快。”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似乎准备离开。
“等一下。”秦月叫住了他，“校准星图，你需要多久？”
“这个嘛，有点复杂。”凌夜挠了挠头，“我需要借助一些‘设备’，将你的神念印记，通过这枚‘界石’，投射到‘天道迷雾’之外。快则三五天，慢则十天半月。等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
说完，他便径首走向了阳台。
“对了，提醒你一句。”在踏出阳台的前一刻，他回头说道，“小心那个‘天字叁号’。那家伙，可比镇魔司和阴九加起来，还要麻烦得多。”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晨光之中。
秦月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那片被高楼大厦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久久不语。
一个全新的、更加宏大而诡异的世界，正在她面前，缓缓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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