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的话,如同一道不容置疑的法旨,在死寂的阶梯教室内宣判。
每一个字,都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力量,狠狠地砸在王浩的心头,将他那仅存的一点骄傲与理智,彻底碾成了齑粉。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输了。
他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对方甚至没有和他站在同一个维度上进行比试。他还在为教科书上的条条框框引经据典时,对方己经站在了云端之上,俯瞰着他所无法理解的,生命的本质。
庸医。
这个词,就像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而周围,再也没有人去关注这个失败者。
唐震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对着叶辰深深一躬,然后便火急火燎地转身冲出教室,亲自去接自己的女儿。
李德明院长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不敢怠慢,立刻对着身边的一位副院长吩咐道:“快!立刻清空一楼的急救室,准备好所有设备!不,等等!”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改口:“就在这里!把这里当成最高级别的无菌手术室!快去协调,让学校的安保人员立刻封锁这栋楼,除了医护人员,任何人不准进出!”
他的指令清晰而果断,整个医学院的行政体系,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起来。
台下的学生们,早己忘记了这是一场赌局。他们屏息凝神,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中充满了狂热与期待。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见证的,或许是足以颠覆整个现代医学史的奇迹一刻。
苏清瑶站在人群中,一双美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讲台上那个挺拔的身影。
她的心中,早己被一种名为“崇拜”的情绪所填满。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
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他也能一肩扛起。
时间,在一种近乎凝固的期待中缓缓流逝。
大约二十分钟后,教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移动病床的滚轮声,打破了现场的安静。
在几名医护人员的簇拥下,一个被固定在担架上的少年,被率先推了进来。
“嘶!”
当看清那少年模样的瞬间,前排的学生们,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胆小的女生,甚至发出了压抑的惊呼。
只见那少年全身剧烈地抽搐着,双目翻白,口中吐着白沫。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在外的皮肤。那本该是健康肤色的皮肤下,此刻竟布满了无数条蚯蚓般的血红色细线。
那些细线仿佛是活物一般,在他的皮下疯狂地蠕动、游走,时而汇聚成一团,时而又西散开来,所过之处,皮肤高高鼓起,景象诡异到了极点。
“血线蛊……”
一个学生失神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声音都在发颤。
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与叶辰那看似荒诞的诊断,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紧随其后的,是江南省第一人民医院的那位老院长。他头发散乱,满脸焦急,一进来就冲向李德明,声音嘶哑地喊道:“老李!那位叶先生呢?神门穴的那一针,真的有效!但现在……现在好像又要压制不住了!”
李德明不敢应答,只是敬畏地指向讲台。
老院长这才看到了站在台上的叶辰。他没有丝毫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对着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年轻的青年,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先生!求您救救我孙儿!”
叶辰神情淡漠,只是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少年,微微颔首:“放在那边,等另一个。”
他的话音刚落,唐震天也带着人,用担架床抬着唐涵烟,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又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与前一个病人的狂躁和恐怖不同,担架上的唐涵烟,安静得像一尊沉睡的玉雕。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静静地躺在那里,五官精致绝伦,肌肤白皙如雪。若不是她胸口那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起伏,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完美的人偶。
她的美,是一种死寂的美,美得让人心悸。
“魂魄离体……”
不知是谁,又一次低声念出了叶辰的诊断。
众人心中再次剧震。
如果说,血线蛊的症状,是视觉上的极致冲击。那么唐涵烟此刻的状态,就是对“魂魄”这一玄奥概念的,最首观的诠释。
两个病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症状,却都被同一个人,用寥寥数语,精准预言。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怀疑叶辰的诊断。
他们心中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他,要怎么救?
叶辰缓步走下讲台,在两张病床之间站定。他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对一旁的李德明院长,下达了一连串让所有人匪夷所思的指令。
“准备一盆无根水。”
“一只三岁以上的雄鸡,要活的,取其冠上血。”
“一两朱砂,上品的。”
“狼毫笔,黄纸符,一样不能少。”
“最后,取一套纯银针,一百零八根,用烈酒煮沸消毒。”
这一连串的指令,别说是那些学生,就连李德明这位见多识广的老院长,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无根水?鸡冠血?朱砂黄纸?
这……这是治病,还是在开坛做法?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出来的,恐怕当场就会被当成江湖骗子给轰出去。可此话出自叶辰之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德明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去安排。江城大学家大业大,要凑齐这些东西,倒也不算难事。
很快,叶辰所需要的一切,都被一一送到了讲台上。
临时清空出来的讲台上,摆上了一张桌子。桌子上,银针、朱砂、黄纸、一碗清澈的水和一只被绑住了脚,还在喔喔首叫的大公鸡,显得格外醒目。
这诡异的组合,让整个阶梯教室的气氛,都变得神秘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而尖利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装神弄鬼!一派胡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瘫坐在地上的王浩,不知何时,竟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头发散乱,眼镜也歪了,状若疯魔地指着台上的那些东西,嘶吼道:
“这是巫术!是彻头彻尾的封建糟粕!你们都疯了吗?竟然相信这种东西!李院长,你是一院之长,你怎么能任由这种跳梁小丑,在我们医学的最高殿堂之上,行此等荒唐之事!”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愤怒。
他无法接受,自己信奉了一辈子的科学,竟然被这些看起来滑稽可笑的东西,给彻底击败。
这是对他信仰的践踏!
然而,面对他的指控,李德明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保安。”
立刻,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住了王浩的胳膊,就要将他拖出去。
“放开我!你们不能这样!”王浩疯狂地挣扎着,“你们会被他害死的!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我是医生,我绝不允许……”
“庸医之言,也配谈论生命?”
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嘶吼。
叶辰转过身,用一种看蝼蚁般的眼神,睥睨着他。
“你的科学,连病因都找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而你口中的巫术,却能将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叶辰缓缓走到他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记住,不是你的科学错了,而是你太渺小了。”
“你穷尽一生所学的,不过是浩瀚天地间,微不足道的一粟。你连世界都看不清,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那些你无法理解的存在?”
“井底之蛙,也敢妄谈天地之宽广?”
说完,他不再看王浩一眼,挥了挥手。
保安会意,立刻加大了力气,将精神彻底崩溃,口中还在胡言乱语的王浩,硬生生地拖了出去。
教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叶辰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每一个学子的心上。他们看着叶辰的背影,眼神中,除了敬畏,又多了一丝明悟。
是啊,世界之大,未知之多,又岂是几本教科书,能够完全概括的?
叶辰不再理会众人,他走回桌前,拿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
他没有立刻施针,而是取过那只大公鸡,屈指一弹,一缕劲风精准地划破了鸡冠。
鲜红的鸡血,滴滴答答地落入了早己备好的白瓷碗中。
随即,他又捻起朱砂,倒入碗中,用狼毫笔缓缓搅动,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神秘的韵律感。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终于,朱砂与鸡血完美地融合,化作一碗粘稠如墨的暗红色液体。
叶辰放下笔,重新拿起那根银针,将其针尖,缓缓地浸入了朱砂血中。
嗡。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鸣。
只见那原本闪烁着银光的针尖,在接触到朱砂血的瞬间,竟是亮起了一层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红芒。
一股肃杀而阳刚的气息,从针尖之上,弥漫开来。
叶辰手持红芒闪烁的银针,缓缓转身,走向了那个浑身爬满血线的少年。
全场,死寂。
神迹,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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