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八,年味渐浓。陆琛送姜羲禾到高铁站,站台上挤满了归家的旅人。
“记得想我。”陆琛替她整理围巾,声音闷闷的。
姜羲禾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就七天而己。你知道吗,古希腊有个传说,相爱的人分别时,命运女神会在他们的小指上系一根看不见的红线,这样无论相隔多远,心都会紧紧相连。”
陆琛被她逗笑,轻轻握住她的小指:“那这根线可要系牢些。”
列车开动后,姜羲禾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她想起昨晚陆琛送她的临别礼物——一个精致的香囊,里面装着七种不同的香料。
“每天打开一层,”他当时说,“等香囊空了,我就回来了。”
陆琛回到空荡荡的家中,父母果然又不在。
桌上留着字条:“去学术会议,年夜饭你自己解决。”他苦笑着摇摇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包办婚姻——父亲是成功的企业家,母亲是大学教授,两人相敬如宾却缺乏温情。
幸灾乐祸而有奶奶的陪伴,那个总是系着围裙、身上带着面粉香气的老人,教会他礼貌与温柔,支持他远赴重洋学习厨艺,还偷偷给他留了一笔创业基金。
“琛琛啊,”奶奶生前常说,“以后一定要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凑合出来的。”
腊月三十这天,陆琛正在超市采购孤单一人的年货,手机突然响起。
看到屏幕上“羲禾”两个字,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急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整理了下衣领,这才接起视频。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手机里传来姜羲禾清甜的歌声,背景是她贴满剪纸的卧室。
陆琛愣住了,眼眶不由自主地发热。
除了银行的自动祝福,这是今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日祝福。
“生日快乐,许个愿呗!”屏幕里的姜羲禾笑靥如花。
他低头闭眼,许下那个在心里默念过无数遍的愿望——愿与眼前人共度余生。
然后对着屏幕轻轻一吹,姜羲禾配合地“吹灭”了手中举着的糖画蜡烛。
“生日快乐!恭喜又长大一岁!”她翻转镜头,露出整张脸,“终于接起来了,不好意思啊,家里只有这个糖画,买不到蛋糕。”
陆琛努力平复情绪:“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两人聊了许久,首到姜羲禾的妈妈在楼下喊她帮忙贴春联。
“那个...”陆琛突然说,“我初二就回去。”
“回来哪儿去?我又不在家。”
“要不...我去你家找你吧?顺便见见叔叔阿姨。”
姜羲禾挑眉:“这么积极?”
“不可以吗?”他声音里带着难得的紧张。
“可以,可以,我们家非常欢迎你。”
大年初二清晨,陆琛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姜家门口。开门的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眨着和姜羲禾相似的大眼睛。
“你就是姐夫吧?”小男孩笑嘻嘻地让开门,“姐姐在厨房忙呢。”
姜羲禾闻声从厨房探出头,系着碎花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你来啦?我正在做可乐鸡翅,马上好。”
客厅里,姜爸爸正在泡茶,姜妈妈热情地招呼陆琛坐下。他礼貌地递上礼物:“叔叔,听说您喜欢下棋,我给您带了一副云子围棋。阿姨,这套护肤品是我朋友从国外带的,特别适合您的肤质。”
姜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午饭时,桌上摆满了姜羲禾亲手做的菜:色泽红亮的可乐鸡翅、酸辣开胃的柠檬鸡爪、肥而不腻的红烧肉、奶白的鱼头豆腐汤、香酥的椒盐大虾...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
“这些都是羲禾做的?”陆琛难以置信。他记得她很少做饭。
姜羲禾得意地扬起下巴:“看了三天美食视频,没想到还挺有天赋。”
席间,姜爸爸温和地问:“听羲禾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厨师?”
陆琛放下筷子,认真回答:“王尔德说过,'做好一件事的报酬,就是做过这件事。'对我来说,烹饪不仅是职业,更是一种表达爱的方式。”
“那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姜妈妈关切地问。
陆琛看了眼姜羲禾,郑重地说:“我们相处得很幸福,也在为未来做打算。今天来拜访,就是希望能得到叔叔阿姨的祝福。如果以后成为一家人,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羲禾。”
饭后,姜爸爸拿出相册,给陆琛讲姜羲禾小时候的故事:“她幼儿园时可腼腆了,老师让她表演节目,她就躲在滑梯后面不肯出来。小学时突然开窍了,各种比赛都积极参加。初中的手抄报比赛,她非要自己画,在书房一坐就是一下午。到了高中,居然跑来求我帮忙...”
“爸!”姜羲禾红着脸打断。
这时,姜小弟拉着陆琛去看他收藏的奥特曼。
两人在房间里聊得热火朝天,出来时,小弟神秘兮兮地对姜羲禾说:“姐,这个姐夫我批准了!”
后来姜羲禾才知道,陆琛用全套限量版奥特曼“收买”了她弟弟。
傍晚,陆琛要告辞了。姜妈妈拉着他的手说:“以后常来,把这里当自己家。”
站在门口,陆琛轻声对姜羲禾说:“谢谢你。这是我过得最温暖的一个春节。”
“我也要谢谢你,”姜羲禾望向他,“让我知道,家的味道不只是饭菜香,更是有人记得你的生日,有人盼你归来。”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长。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像是在为他们的爱情喝彩。
陆琛想起奶奶常说的一句话:“幸福就像一碗热汤,要慢慢熬,细细品。”而现在,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愿意与他共品人生滋味的人。
临别前,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香囊还剩五层,可我己经开始想你了。”
姜羲禾笑着推他一下:“快走吧,再晚该堵车了。”
望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她摸了摸口袋里己经空了一层的香囊,突然觉得,这个年过得格外有意义。
而驱车离开的陆琛,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越来越小,嘴角却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说“此心安处是吾乡”——有爱的地方,就是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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