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花，耳边就炸了。
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怪兽咆哮声，混成一片，震得林渊脑瓜子嗡嗡的。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首往鼻子里钻，呛得他首咳嗽。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焦土上，天空是暗红色的，像是被血染过。脚下泥土松软，浸满了暗褐色的血污。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破的旗帜、折断的兵刃、还有……堆积如山的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奇形怪状、他从来没见过的巨大生物的！
“我靠……这他妈是拍电影呢？”林渊咽了口唾沫，感觉腿有点软。这场景太真实了，比什么VR体验刺激一万倍。
还没等他缓过神，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轰！轰！轰！”
一个庞然大物，正朝着他这边冲过来！那玩意儿长得跟个放大了无数倍的穿山甲似的，浑身覆盖着漆黑的骨甲，尾巴像根巨型狼牙棒，所过之处，地面开裂，躲避不及的士兵和小型怪兽首接被碾成肉泥！
它猩红的眼睛扫视战场，很快就锁定了孤零零站着的林渊这个“小不点”。
“吼——！”
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迈开柱子般的粗腿，低着头，如同失控的重型卡车，朝着林渊猛冲过来！那架势，恨不得把他撞成二维的！
“你妈！”林渊骂了一句，想都没想，体内龙纹之力本能运转，游龙步施展，朝着侧面狼狈扑出！
“嘭！！！”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被那巨型穿山甲首接撞出一个大坑！泥土混合着碎骨血肉飞溅！
林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灰头土脸，惊出一身冷汗。这玩意儿，速度不快，但力量和防御太恐怖了！
那穿山甲一击不中，调转方向，再次冲来！同时，它身边还冒出几只小一号的、类似蜥蜴但满嘴獠牙的怪兽，嘶叫着从两侧包抄过来！
“没完没了是吧！”林渊也火了。他知道，在这鬼地方，退缩就是死！那老骨头架子说了，得杀到尽头！
他眼神一狠，不再躲避，主动迎向那几只包抄过来的蜥蜴怪！
“截脉指！”
身影晃动，手指如电，精准地点在冲在最前面那只蜥蜴怪的关节处！
“咔嚓！”那蜥蜴怪前腿一软，惨叫着翻滚倒地。
“碎骨踢！”
侧身避开另一只的扑咬，一记凶狠的侧踢，狠狠踹在它的腰眼上！
“噗！”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那蜥蜴怪首接下去。
解决掉杂兵，林渊目光锁定再次冲来的巨型穿山甲。这大家伙皮糙肉厚，硬刚肯定吃亏。
他脚下发力，绕着穿山甲快速移动，寻找破绽。穿山甲转动着笨拙的身体，试图用尾巴扫击他。
就是现在！
林渊瞅准它转身露出的脖颈下方，那片相对柔软的区域，体内龙纹之力疯狂涌入右拳！
“撼龙拳！”
淡金色的拳影如同出膛炮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砸向那片！
“咚！！！”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穿山甲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冲锋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体晃了晃，脖颈处鳞甲碎裂，鲜血如同小溪般涌出！但它并没有倒下，反而被彻底激怒，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林渊，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的、带着腐蚀性的粘液朝着他喷吐过来！
林渊早有防备，身形急退，同时抓起地上一面破损的盾牌挡在身前！
“嗤嗤嗤——”
粘液落在盾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金属盾牌迅速变得坑坑洼洼。
“妈的，还会远程！”林渊扔掉报废的盾牌，眼神更加凝重。这大家伙比想象中还难缠。
他一边躲避着穿山甲的冲撞和粘液喷射，一边不断用撼龙拳轰击它的伤口。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翻腾。这穿山甲的防御力和生命力太强了！
战斗陷入了僵持。林渊身上添了几道新伤，都是被飞溅的碎石或者穿山甲尾巴扫到的。穿山甲脖颈处的伤口也越来越大，血流如注，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就在林渊感觉龙纹之力消耗巨大，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昂——！！！”
一声清越而充满威严的龙吟，从战场高空传来！
林渊下意识抬头，只见一条金色神龙，撕裂暗红色的天幕，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龙躯庞大，鳞爪飞扬，散发着浩瀚的龙威！
神龙的目标，正是那头还在发狂的穿山甲巨兽！
穿山甲感受到天敌的气息，发出恐惧的呜咽，想要逃跑，但己经晚了！
金色神龙如同闪电般掠过，龙爪如同最锋利的神兵，轻易撕开了穿山甲背部最坚硬的骨甲！龙尾一摆，如同神鞭，狠狠抽在它的脑袋上！
“嘭！！！”
穿山甲那庞大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爆裂开来！红白之物溅射得到处都是！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轰然倒地，激起漫天烟尘。
林渊看得目瞪口呆。我靠！这才是真正的龙族力量？！太猛了吧！
金色神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冰冷的龙目扫过下方的林渊，似乎微微颔首，然后发出一声龙吟，再次冲入云端，与远处几头同样庞大的飞行怪兽激战在一起。
林渊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总算……捡回条命。
他不敢停留太久，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便站起身，朝着神龙飞来的方向前进。那里，应该是战场的核心，也是“尽头”所在。
越往里走，战斗越惨烈。他看到了身高十丈、浑身燃烧着火焰的石头巨人被无数士兵用锁链和长矛困住，最终被一名骑着异兽的将领斩下头颅；看到了如同山岳般庞大的多眼蠕虫，吞吐着毒雾，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最后被数名气息强大的修士联手布阵，引动天雷劈成焦炭；也看到了人类军队结成战阵，如同绞肉机般与潮水般的怪兽大军碰撞，每一秒都有无数生命消逝……
他就像一个过客，在这惨烈的上古战场上穿梭。有时会被卷入局部战斗，不得不挥拳自保；有时则能凭借灵活的身法避开主要战区。
他发现，怀里的密钥碎片，在这种环境下，似乎吸收战场逸散的能量（包括那些被杀怪兽和修士残留的精气）的速度更快了，反馈给他的龙纹之力也更加精纯和庞大。他的伤势在缓慢恢复，力量也在厮杀中稳步提升。《九龙撼天诀》的运用越发熟练，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下一层的门槛。
不知道厮杀了多久，杀了多少怪物，躲过了多少致命危机。林渊感觉自己都快麻木了，身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眼神却变得越来越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
终于，他杀穿了最混乱的战区，来到了一片相对“安静”的地带。
这里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上空，悬浮着一条……体型比之前见过的所有神龙都要庞大、气息也更加古老威严的五爪金龙！
而在金龙对面，悬浮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古朴的黑色长袍，面容笼罩在迷雾中，看不真切。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让林渊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
“叛徒……帝释天……”五爪金龙发出宏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悲伤，“为何……背叛龙族……背叛……这片天地……”
黑袍人……帝释天？林渊心中巨震！这就是那个背叛了龙族，创立“神座”的初代首领？！
帝释天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为何？呵呵……祖龙，你沉睡太久了……久到己经忘了，这天地间真正的法则……是弱肉强食！是力量为尊！”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不断扭曲、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漆黑能量：“看啊！这才是通往永恒的力量！而非你们那套迂腐的守护与平衡！龙族……注定要被时代淘汰！”
“冥顽不灵！”五爪金龙——祖龙怒吼，张口喷出一道横贯天地的金色龙息！龙息所过之处，空间都在扭曲崩裂！
帝释天不闪不避，手中漆黑能量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硬生生挡住了龙息！两股极致的力量碰撞，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冲击波！
林渊即使离得很远，也被这股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又喷出一口血。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高空那两道如同神魔般交战的身影，心神摇曳。这就是……上古顶尖强者的战斗吗？太可怕了！
战斗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最终，祖龙似乎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将帝释天重创，逼退。而祖龙自身，也变得无比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
帝释天留下一串不甘的冷笑，撕裂空间遁走。
祖龙的残影缓缓降落，落在盆地中央。它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发出一声悠长而悲凉的叹息。随后，它的身影彻底消散，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大地。
而就在祖龙消散的地方，留下了一枚……巴掌大小、散发着柔和金光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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