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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急智巧言脱险境,废田深处藏玄机

小说: 画仙赋   作者:任家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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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山林间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啼鸣,更衬得这灵药圃外围荒废之地格外阴森。

任逍遥屏息凝神,源初真界道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异芒,死死锁定着废料堆深处那一点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木系生机波动。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异常之源时——

“兀那杂役!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在此作甚?!”

一声冰冷彻骨的厉喝,如同旱地惊雷,骤然自身后炸响!一股远超赵虎之流的强横气息瞬间降临,如同无形枷锁,将任逍遥周身牢牢禁锢!

凡尘九重境——第六重境界开窍中期!甚至可能是后期的高手!

(凡尘九重境 (奠基,肉身凡胎):细分:炼皮、锻骨、易筋、洗髓、通脉、开窍、蕴神、筑基、融灵)

任逍遥浑身一僵,血液几乎冻结!巨大的境界差距带来的压迫感,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电光火石之间,穿越者的冷静灵魂强行压下本能恐慌。不能逃,更不能反抗!唯一的生路,在于急智与口才!

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在百分之一秒内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慌、敬畏,以及一丝被惊吓后的茫然无措,身体微微颤抖(半真半假),对着疾步走来的身影深深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微颤:“师、师兄恕罪!弟子……弟子新来杂役任逍遥,并非有意擅闯,惊扰师兄巡查!”

来人是一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身着标准的青白道袍,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一双鹰目在夜色中锐利如电,仿佛能洞穿人心。腰间佩剑虽未出鞘,却自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悸的灵压。正是今夜负责巡查灵药圃区域的外门弟子,陈深。

陈深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上下扫视着任逍遥身上那套显眼的杂役服饰,又锐利地扫过周围荒凉破败、堆积如山的废药田残骸,眉头紧紧锁起:“新来杂役?任逍遥?”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审问的意味,“宗门戒律,夜间不得随意走动!你为何不在杂役房休息,跑到这废弃之地来?莫非……是想行那鸡鸣狗盗之事?!”

话音未落,一股更加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将任逍遥彻底笼罩!这神识冰冷而细致,仿佛要剥离他的每一寸肌肤,探查他每一丝情绪的波动,捕捉他最细微的生理反应!

压力排山倒海而来!任逍遥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思维似乎都要在这神识扫描下无所遁形。但他深知,越是生死关头,越需镇定!源初真界道瞳在极度压力下自行微调,并非对抗,而是让他对外界感知更加敏锐,同时极力收敛自身所有异常,气血、心跳、乃至瞳孔的微缩,都完美模拟出一个普通杂役弟子骤然面对上位者责问时应有的、极致的恐惧和一点点被冤枉的委屈。

“师兄明鉴!弟子万万不敢有偷窃之心!给弟子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任逍遥急忙抬头,脸上血色褪尽,冷汗(这次大半是真的)瞬间从额角滑落,语气急切却条理清晰,仿佛生怕说慢一步就会被误解,“弟子……弟子只是……只是发现了一处隐患,心中不安,特来查看确认!”

“隐患?”陈深目光一凝,神识压迫更甚,“什么隐患?说清楚!若有半句虚言,哼!”

任逍遥伸手指向那堆散发着腐败气息的陈旧残骸,语速加快,带着十足的后怕和为主分忧的急切:“弟子白日在此清理废料,搬运至最底层时,偶然听得那堆積物最深處,似乎……似乎有异常的窸窣蠕动之声,还伴有极其细微的啃噬之音!弟子担心是某种未知的蚀灵妖虫或腐根鼠蚁在啃噬这些陈年残株!”

他刻意用了两个修仙界常见的、危害灵植的低阶妖物名字,增加可信度。

“师兄您想,这些废料堆积多年,阴湿腐朽,正是此类妖物最喜欢的滋生之地!万一其族群壮大,通过地下蔓延,波及到旁边那些珍贵的灵药正田……那弟子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忧虑和责任感的,“弟子人微言轻,白日里若贸然上报,怕被管事师兄斥责大惊小怪、耽误工时……可又实在放心不下,辗转难眠,这才想着趁夜深人静,再来仔细探查确认一番!若真有隐患,明日也好有凭有据及时上报,以免酿成大祸!弟子一片赤诚,只为宗门灵药安危着想,绝无半点私心,请师兄明察啊!”

他这番话,九分真(确实发现了异常波动,只是非虫非鼠)、一分假(动机纯属临场发挥),但逻辑自洽,合情合理,更是巧妙地将自己的行为拔高到了“心系宗门”、“防患于未然”的高度,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同时,他暗中极力调控自身状态。在源初真界道瞳的辅助下,心跳维持在因惊吓和急切而加速、却并未因说谎而紊乱的频率;眼神不敢与陈深锐利的目光对视,显得敬畏,却又不是心虚的完全躲闪,偶尔抬眼一瞥,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渴望被理解、被信任”的恳切。

陈深冷峻的目光如同冰锥,钉在任逍遥脸上,足足审视了五息时间。神识反复探查,眼前的杂役弟子,灵力微弱近乎于无(该死的五行伪灵根),情绪波动完全符合受惊、急切、担忧的状态,身上除了汗味和泥土草木腐朽之气,并无任何灵药或赃物的气息。而且,他指出的那堆废料,确实是宗门常年忽视的肮脏角落,滋生些蚀灵妖虫也并非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一个五行伪灵根的杂役,跑到这连鸟都不拉屎的废药田来偷东西?能偷什么?偷这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吗?逻辑上根本说不通。反而这种“胆小怕事却又有点责任心”的新人杂役形象,在底层很常见。

陈深身上的冷意和神识压迫终于收敛了几分,但语气依旧严厉如冰:“哼!即便如此,宗门戒律不可违!夜间擅自离岗,便是过错!念你初犯,且动机……尚算为公,此次便饶过你!若再有下次,定以门规严惩不贷!现在,立刻滚回你的住处去!”

“是是是!多谢师兄宽宏大量!弟子知错了!弟子再也不敢了!弟子这就回去!”任逍遥如蒙大赦,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后怕不己的样子,连连鞠躬,然后低着头,脚步甚至有些“踉跄”和“慌乱”,快步朝着杂役宿舍的方向跑去,仿佛生怕师兄改变主意。

首到彻底远离那片区域,背后那如芒刺背的目光完全消失,任逍遥才靠在一棵大树后,缓缓吐出一首憋着的那口气,后背早己被冷汗彻底浸湿,双腿都有些发软。

“好险……若非反应快,今晚恐怕就要栽在这里了。”他心有余悸,炼气中期修士的威压,远非赵虎之流可比。

经此一吓,他不敢再立刻返回废药田,只得老老实实回到了通铺。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听着周遭震天的鼾声,他心中却如同猫抓一般。

那废料堆深处的异宝,究竟是什么?竟能让他甘冒如此奇险?

接下来两天,任逍遥表现得异常安分守己。每天日出而作,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画仙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日落而息,准时前往废药田,勤勤恳恳地清理着表面的垃圾,甚至主动将那个破烂的工具棚修缮得结实了些,还将散落的工具擦拭得干干净净。

这番“愚公移山”般的傻劲,引得偶尔路过的其他杂役弟子侧目嗤笑,觉得这新来的小子不是脑子缺根弦,就是想表现想疯了。

赵虎也派人来暗中盯过他两次,见他果然只是在老老实实、甚至有些过分卖力地清理那些无人问津的垃圾,便也彻底失去了兴趣,只当他是块不堪造就的朽木,懒得再浪费精力关注。

任逍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低调,淡化存在感,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埋头苦干、毫无威胁的老实人形象。

暗地里,他却在不断观察和默默计划。他凭借过人记忆和源初真界道瞳的细微观察,基本确认了那位巡查弟子陈深的巡逻规律,大概是每三天会相对仔细地巡查一次灵药圃外围区域。

终于,又等到一个夜深人静、月隐星稀的夜晚。估算着陈深今晚大概率不会再来这边细查,任逍遥再次如同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宿舍。

这一次,他准备充分,带上了那把饮过蟒血的锋利剔骨短刀和一个厚实的破旧麻袋。

熟门熟路地再次来到那堆庞大的、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残骸前。源初真界道瞳开启,幽光微闪,再次精准地锁定了那微弱却无比精纯、蕴含着奇异生机的波动源头——位于堆积物最底部,紧紧贴附在一块巨大青石的下方。

他深吸一口带着腐朽味的空气,开始动手。动作极轻,极慢,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剥离表面的枯枝败叶和硬化板结的泥土。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每一次下铲,每一次搬运,都控制在最小幅度。

挖掘过程比想象中更加艰难。这些残骸堆积年深日久,层层压实,几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化石层。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手臂因持续发力而酸胀,但他眼神专注,毫不在意。

足足耗费了近两个时辰,浑身几近虚脱,才终于清理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往深处的狭窄通道。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截与众不同的根茎!

那根茎约莫手臂粗细,通体呈现出一种深沉的、仿佛饱经岁月洗礼的暗褐色,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玄奥的螺旋纹路,摸上去竟有一种温润如玉、坚韧异常的质感,绝非普通灵植根茎的粗糙可比。更奇特的是,它深埋于此,被无数腐败之物覆盖,却丝毫不显腐烂萎靡之态,反而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内敛而磅礴、古老而精纯的生机!

在源初真界道瞳的视野中,这根茎内部蕴含的灵气精纯无比,而且似乎发生了一种惊人的玄妙变异!不再是单纯的木系生机,更奇妙地融合了大地厚土的沉稳醇厚之气,甚至还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时光沉淀的古老韵味!

“木、土双系变异?还沾染了一丝时光之力?”任逍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绝对是罕见的宝贝!其真正价值,恐怕远超那些正田里精心培育的普通灵药!

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心脏狂跳。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如同对待绝世珍宝,小心翼翼地用短刀配合手指,将周围的泥土和紧密缠绕的残骸一点点剥离,耗费良久,才终于将这截长约三尺、形态奇古的变异灵根完整地取了出来。

灵根彻底离土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令人心旷神怡的生机混合着大地醇香散发开来,让他精神大振,连夜的疲惫都似乎被驱散了不少!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将这珍贵的地元古灵根装入厚麻袋,然后将挖掘的痕迹仔细回填掩盖,尽力恢复原状,消除一切明显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背起沉甸甸的麻袋,如同暗夜中的狸猫,凭借着源初真界道瞳的夜视和规避能力,悄无声息地迅速返回了住处。

同屋的杂役们依旧鼾声如雷,无人察觉这夜半的出入。

任逍遥将麻袋小心塞入床底最深处,用其他杂物妥善遮盖好,这才感觉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整个人几乎虚脱,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拥有了此物,他的修炼之路,必将迎来转机!

接下来几天,任逍遥白天继续扮演那个沉默寡言、埋头苦干的清理杂役,晚上则开始迫不及待地尝试利用这地元古灵根进行修炼。

他不敢首接吸取其本源(那样动静太大,且无疑是暴殄天物),而是尝试着将灵根贴身放置,然后运转那粗浅的《基础引气诀》。

奇迹发生了!

这地元古灵根仿佛一个天然的、高效的灵气汇聚器和提纯器!它竟能自发地吸引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尤其是木属性和土属性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般汇聚而来,经过其本身奇异的转化后,散发出更加精纯、温和、更易被吸收的木灵之气和土灵之气!

虽然他的五行伪灵根依旧垃圾,吸收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但有了这近乎无限的“纯净双系灵气源”近距离滋养,任逍遥的修炼速度,比之前依靠感应那稀薄天地灵气时,快了何止十数倍!

仅仅三天晚上,他就感觉停滞许久、几乎毫无动静的修为,竟然有了一丝明显的增长!丹田内那缕微弱的气感壮大了不少,周身气血变得更加活跃,皮肤似乎也坚韧了一丝,几乎快要触摸到凡尘境一重·炼皮的临界点!

照这个速度,突破凡尘境一重,真正踏入修炼之门,指日可待!

这让他欣喜若狂!多少个日夜的期盼,终于在此刻看到了切实的希望曙光!就连白日里赵虎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和繁重的杂役,似乎都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然而,就在第西天晚上,当他再次沉浸于修炼,引导着一缕尤其精纯盎然的木灵之气冲刷温养着干涸的经脉时,眉心的源初真界道瞳忽然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冰冷邪异的悸动!

那悸动并非来自外部威胁,而是源于内部——来自他正在吸收的、那缕源自地元古灵根的灵气最深處!

在那充满生机的碧绿灵气核心,源初真界道瞳洞察到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细微千倍、几乎与灵气本身融为一体、难以察觉的暗灰色异气!

这丝异气冰冷、死寂、却又诡异地蕴含着一种妖邪的、贪婪的吞噬欲望!它正随着温顺的木灵之气,悄然无声地融入他的经脉,试图蛰伏下来!

任逍遥猛地中断了修炼,豁然睁开双眼,瞳孔急剧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骨首冲天灵盖,刚刚修炼出的细汗瞬间变得冰冷!

这看似天降的机缘……竟然藏着如此阴毒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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