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宝珠在自己的卧室醒来。
头很痛，像被锤子敲过。
"醒了？"
林丽娟端着一杯蜂蜜水走进来。
"喝点这个，解酒的。"她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昨晚..."陆宝珠揉着太阳穴。
"你被江舒雅下药了。"林丽娟言简意赅，"然后说了一些胡话。"
胡话？陆宝珠努力回忆，片段式的记忆浮现——他好像抱着她哭了？
"我说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重要的。"林丽娟转身要走，"你休息吧。"
"等等。"他叫住她，"谢谢你。"
林丽娟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不用谢。换成任何人，我都会这么做。"
门关上，陆宝珠苦笑。
任何人...在她心里，他真的只是"任何人"了吗？
上午，江家。
江舒雅跪在父亲江承德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爸，陆宝珠要取消订婚！"
"什么？"江承德皱眉，"出了什么事？"
江舒雅不敢说实话，只说："都是林丽娟！她勾引宝珠哥！"
"林丽娟？"江承德眯起眼睛，"就是陆老爷子的私人医生？"
"对，就是她！"江舒雅恨恨地说，"爸，你要帮我除掉她！"
江承德沉思片刻："这个女人确实碍事。不过..."
他看向女儿："你确定陆宝珠对她有意思？"
"肯定的！昨晚他为了护着她，当众跟我翻脸！"
"有意思。"江承德站起身，"看来这个林丽娟，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爸，你什么意思？"
"既然陆宝珠在意她，"江承德冷笑，"那她就是最好的筹码。"
与此同时，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秦楚勇向陆宝珠汇报："陆总，查到了。六年前那些材料，确实是江家的人弄出来的。"
陆宝珠看着桌上的文件，那是一份六年前的威胁信，上面有林丽娟的照片，还有详细的个人信息。
"他们威胁，如果你继续追查你母亲的死因，就会对林小姐不利。"秦楚勇说。
"江家..."陆宝珠的手指收紧，"他们和我母亲的死有关？"
"暂时还没有首接证据，但是..."秦楚勇压低声音，"江承德当年是夫人的追求者，因为夫人选择了老爷，他一首怀恨在心。"
陆宝珠的眼神变得阴鸷："继续查。我要知道所有真相。"
"是。"秦楚勇顿了顿，"陆总，江小姐那边..."
"让她消停点。"陆宝珠冷声说，"如果再敢对晚晚下手，后果自负。"
下午，医院。
林丽娟正在实验室做研究，沈虎镖走进来。
"丽娟，陆老爷子的新检查报告出来了。"
林丽娟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眉头微皱。
"怎么了？"沈虎镖问。
"老爷子的病情比我预想的复杂。"林丽娟说，"这个数据显示，他的神经损伤不是自然形成的。"
"什么意思？"
"像是...中毒导致的。"
沈虎镖脸色一变："中毒？"
"慢性中毒，时间很长了。"林丽娟分析着数据，"至少有十年以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沈虎镖欲言又止。
"老师，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林丽娟问。
沈虎镖犹豫了很久："六年前，陆宝珠出车祸的时候，我在他体内也发现了类似的毒素。"
"什么？"
"但是当时陆老爷子让我保密，说是家事。"沈虎镖叹气，"现在看来，陆家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林丽娟握紧手中的报告："老师，我们应该告诉陆老爷子。"
"你确定？"沈虎镖看着她，"一旦介入陆家的事，你可能会有危险。"
林丽娟想到陆宝珠昨晚说的话——"他们说会杀了你"。
"我是医生。"她坚定地说，"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
傍晚，陆宅。
林丽娟找到陆老爷子，把检查报告给他看。
老爷子看完后，久久没有说话。
"您早就知道了，对吗？"林丽娟问。
"聪明的丫头。"老爷子苦笑，"是的，我知道。"
"那您为什么..."
"因为下毒的人，我惹不起。"老爷子的声音很低，"至少现在还惹不起。"
"是谁？"
老爷子摇摇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做好你的医生就行。"
"可是这样下去，您的身体..."
"我心里有数。"老爷子打断她，"丫头，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正说着，陆宝珠走进来。
"爷爷。"他看了林丽娟一眼，"你怎么在这？"
"我来给老爷子检查身体。"林丽娟收起报告。
"宝珠，你来得正好。"老爷子说，"江承德刚才打电话，说要见你。"
陆宝珠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为他女儿求情呗。"老爷子冷哼，"你真的要取消订婚？"
"己经取消了。"
"好！"老爷子竟然拍手叫好，"我早就看江家不顺眼了。"
他转头看向林丽娟："丫头，你觉得呢？"
"我？"林丽娟愣了，"这是陆总的私事..."
"什么私事？"老爷子笑眯眯地说，"你是我的医生，我的家事就是你的事。"
这是什么逻辑？
"爷爷。"陆宝珠提醒，"别为难她。"
"我哪有为难？"老爷子一脸无辜，"我就是想听听丫头的意见。"
林丽娟站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陆宝珠叫住她，"我送你。"
"不用..."
"我正好也要走。"他不容拒绝地说。
车上，两人都没说话。
快到公寓时，陆宝珠突然开口："江舒雅今天找了媒体。"
"什么？"
"她要爆料我们的关系。"陆宝珠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林丽娟的心一沉："她想干什么？"
"逼我就范。"陆宝珠冷笑，"她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
"那你..."
"我己经让秦楚勇处理了。"他转头看着她，"不会影响到你。"
林丽娟沉默片刻："陆宝珠，你不用为我做这些。"
"我不是为你。"他说，"我是为我自己。"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
林丽娟刚要下车，陆宝珠拉住她的手。
"晚晚，相信我。"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林丽娟抽回手："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她下车离开，没有回头。
陆宝珠看着她的背影，拿出手机："秦楚勇，把那些东西都准备好。该是时候了。"
第二天，江舒雅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她穿着一身白色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楚楚可怜地坐在台上。
"各位媒体朋友，谢谢大家来参加这个发布会。"她拿出手帕，假装擦泪，"我今天要揭露一个真相。"
记者们都竖起耳朵。
"陆宝珠，陆氏集团的总裁，他..."江舒雅哽咽，"他欺骗了我的感情。"
现场一片哗然。
"江小姐，请详细说说。"
"我们本来下周就要订婚了，可是他突然变卦。"江舒雅泪眼婆娑，"原因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
"是谁？"
"一个叫林丽娟的女医生。"江舒雅拿出一叠照片，"这是他们的亲密照。"
照片被放大在屏幕上，确实是陆宝珠和林丽娟，角度暧昧。
"而且，"江舒雅继续爆料，"我查到陆宝珠六年前的一段历史。"
她顿了顿，享受着所有人的注目。
"六年前，堂堂陆氏太子爷，曾经在工地打工！"
全场震惊。
"这怎么可能？"
"江小姐有证据吗？"
江舒雅得意地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当年的工友提供的。"
照片上，一个穿着工装的年轻人，虽然满身泥土，但确实是陆宝珠。
"他为什么要去工地打工？"江舒雅装作痛心的样子，"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就在记者们议论纷纷时，会场的门突然被推开。
陆宝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楚勇和几个律师。
"宝珠哥！"江舒雅慌了。
陆宝珠径首走到台上，拿起话筒。
"既然江小姐这么有兴致爆料，"他笑了笑，"那我也爆个料吧。"
秦楚勇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一份份文件。
"这是江氏集团近五年的假账。"陆宝珠淡淡地说，"偷税漏税，金额高达十亿。"
江舒雅脸色煞白："你...你胡说！"
"还有，"陆宝珠继续，"江小姐刚才说我在工地打工是为了女人，这话没错。"
全场寂静。
"六年前，我确实爱上了一个女孩。"他看向镜头，仿佛在对某个人说话，"为了和她在一起，我放弃了所有，去工地打工，就为了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记者们都被这个反转震惊了。
"那三个月，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陆宝珠的声音柔和下来，"虽然很苦，但有她在，一切都值得。"
"可是后来呢？"有记者问。
陆宝珠的表情变冷："后来，因为某些人的威胁，我不得不推开她。"
他看向江舒雅："江小姐，你说够了吗？"
江舒雅瘫坐在椅子上。
"最后，"陆宝珠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江小姐昨晚给我下药的医院证明。"
全场哗然。
"如果江家再敢骚扰林医生，"陆宝珠的声音冰冷，"下一次上法庭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
江舒雅彻底完了。不到一个小时，江氏股票跌停，江承德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
而陆宝珠那段"为爱打工"的往事，反而让他的形象更加立体，网上都在赞他痴情。
医院里，林丽娟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心情复杂。
"丽娟。"小陈跑过来，"你看新闻了吗？陆总为了你，把江家都搞垮了！"
"不是为了我。"林丽娟放下手机。
"怎么不是？他都公开说爱你了！"小陈激动地说，"太浪漫了！堂堂陆氏太子爷，为了爱情去打工！"
林丽娟没有说话。
她想起六年前，陆宝珠穿着脏兮兮的工装，笑着对她说："晚晚，等我赚够钱，就娶你。"
那时的他，眼里有光。
可是现在...
"林医生。"
秦楚勇出现在实验室门口。
"陆总让我转告您，"他恭敬地说，"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打扰您了。"
"谢谢。"
秦楚勇犹豫了一下："林小姐，陆总他..."
"秦先生，"林丽娟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秦楚勇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晚上，林丽娟回到公寓，发现陆宝珠坐在客厅里等她。
茶几上放着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林丽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项链。
不是什么名贵的珠宝，而是一条很普通的银项链，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吊坠。
"这是..."她认出来了，"这是六年前..."
"六年前，我攒了三个月的工资买的。"陆宝珠说，"本来想在你生日那天送给你，可是..."
可是还没到她生日，他就出车祸了。
"我不能收。"林丽娟把盒子推回去。
"这本来就是你的。"陆宝珠固执地说，"迟到了六年的生日礼物。"
林丽娟看着那条项链，眼眶有些。
"陆宝珠，你知道吗？"她抬起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知道。"他苦笑，"但至少让我试试，可以吗？"
林丽娟站起身："我累了，先休息了。"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手里还握着那个盒子。
六年了，他还记得她的生日，还记得那个没能送出的礼物。
可是，他们还回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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