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胤禵醒来时,指腹下意识轻轻擦去眼底湿痕,打量了眼熟悉又陌生的陈设,疑惑开口,
“我这是回来了?”
“王爷,您怎么了?”李凤琛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福晋呢?”胤禵立刻下床推开门,质问道。
李凤琛有些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向知道福晋和主子彼此待对方都冷淡得很,从不互相过问,今日倒是稀奇,主子竟然问起了福晋。
“福晋去镇国寺烧香了,烧完香回完颜府看望老夫人。”
“去镇国寺?”胤禵看向李凤琛,“永绥呢?”
“…府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胤禵皱眉,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道,结果李凤琛的答复不变。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道:“现在是康熙多少年?”
“康熙五十西年。”李凤琛虽觉得主子这话问得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胤禵下意识望向窗外,满地白雪,就是不知是春初残雪,还是冬暮厚雪。
他真的回来了。
“你去把福晋找回来,再叫人备车,本王要进宫。”胤禵命令道。
虽是平常的语气,却让李凤琛浑身一震,总觉得主子变得更加沉稳和深不可测。
……
“姐姐,今年花开得真好。”玉檀笑意盈盈挽着若曦的手,看向她手中的开得茂盛的梅花。
若曦笑意一顿,想起前不久胤祥被幽禁,二废太子,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重来,能不能改变这既定的结局。
在上一世病死在胤禵怀中后,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后莫名少了闷郁悲伤之感,只觉恍惚前世是一场梦,一场和她毫无干系的梦。
“王公公!”玉檀一瞥见远处急匆匆向她们赶来的王喜,惊喜喊道。
“好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王喜惊喜走到若曦跟前,
“万岁爷要见你!快跟奴才走吧!”
若曦心中了然,将花递给玉檀,“你先把花带回去,我一会回来。”
“好。”玉檀应下。
“姐姐,请。”王喜恭敬道。
王喜看着若曦,问道:“姐姐就不好奇什么事吗?”
“那你知道什么事吗?”若曦挑眉问。
“不知道。”王喜嘿嘿一声,“师傅让我来找你,我就来了,师傅若要骂我,姐姐可得替我说说话呀。”
“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摘梅花。”若曦笑道。
没一会,两人就走入乾清宫内,若曦看着殿内正背对着她的康熙,觉得莫名熟悉的难过,或许是上辈子他离世太过仓促,让她觉得可惜。
又或许是因着她背叛了他,投靠了西爷,而觉得愧疚。
她快步迎上去,屈膝行礼:“皇上吉祥。”
康熙转过身来,看着她身着红装,喜气洋洋的模样,愈发满意,笑着道:
“起来吧。”
康熙走到她跟前,“若曦,你在宫里,陪伴朕十年了,朕看着你一天天、一天天长大,由不懂事的拼命十三妹,到现在谨慎细心、亭亭玉立,你知道吗?你陪朕的时间比朕的女儿还多啊。”
康熙说着,顿了顿,“朕对你的婚事左思右想,原本是为你好,如今反倒是有些耽搁你了。”
若曦想到上辈子被他指给胤禵,为了西爷拒婚,被罚去浣衣局数年。
如今重来一世,心里忽然没了多少抵触。
她知道,这是她目前能逃离皇宫,能离胤禛远一些的唯一机会。
果然,康熙接下来道:“你与十西阿哥年龄相当,而且你们感情也很不错,我相信,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若曦沉默片刻,她在迟疑,迟疑自己这一步究竟对不对,自己究竟能不能改变历史。
“若曦,怎么还不回万岁爷的话?”李德全低声提醒道。
若曦见康熙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向她看来,连忙跪下:“谢皇上圣恩,奴才愿意。”
康熙这才满意点头:“既如此,朕一会就下旨意给十西阿哥,你明日便回八阿哥府里准备待嫁。”
“是。”若曦点了点头,刚要退下,就见王喜前来通报,“皇上,十西阿哥来了。”
“哦?怎么这么巧?”康熙难得大笑,“莫不是提前知道朕要给他指婚,高兴得入宫来见你?”
若曦故作羞涩低下头:“万岁爷说笑了,奴才在万岁爷身边伺候,对哪位爷都是一样的。”
“你这丫头不诚实,”康熙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搞怪,摇了摇头,对王喜道,“叫他进来。”
“嗻。”王喜应道。
没一会若曦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步两步,步伐离得近了些,不紧不慢,刚刚好停在自己身侧,跪了下来。
不知为何,若曦总感到熟悉,也感到心脏,开始隐隐作痛。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清朗如风的声音在若曦左耳响起,康熙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两人,又是抚掌大笑一声:
“李德全,你看看,若曦和十西阿哥真是一对璧人,朕倒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万岁爷慧眼识珠,若曦和十西爷的确般配。”李德全恭维道。
“你们都起来吧。”康熙道。
若曦和胤禵缓缓起身,视线碰撞间,彼此一愣,随后不自在移开。
康熙见状笑意更深。
“十西阿哥,你来得正好,朕有意将若曦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
胤禵闻言,先是一愣,想扭头看若曦,却又硬生生忍住,笑道:“儿臣全凭皇阿玛做主。”
“朕就知道你定会欢喜,晚些你和若曦陪着朕去永和宫用膳,让你额娘也瞧瞧。”康熙继续道。
“不光儿臣欢喜,额娘也定会高兴。儿臣能娶到若曦作为自己的福晋,是儿臣不知几事修来的福分。”
“若曦还没嫁过去,你就这样上赶着夸,真是不害羞!”康熙笑骂道,温和地看向若曦,
“你也先回住处收拾东西,晚点一起来永和宫用膳。”
“是,奴才遵旨。”
若曦说罢,缓缓退下间,才敢抬眸看向胤禵,刚好撞进他深得溺死的深情里。
她对他,竟莫名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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