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大雪初霁，整个皇城银装素裹，檐下悬挂的各式宫灯映着雪光，将黑夜点缀得如同白昼。
太极殿内更是灯火辉煌，暖香馥郁，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一派皇家盛宴的奢靡气象。
云皎皎身着妃位品级的繁复宫装，外罩一件火狐裘滚边的猩猩红斗篷，由宫人簇拥着，踩着绵软的地毯，缓步踏入殿中。
她甫一出现，原本喧嚣的大殿竟有瞬间的凝滞。
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产后数月的她，非但未见丝毫憔悴，反而在“绝色”等级与“风华绝代”被动效果的加持下，容光更胜往昔。
肌肤在宫灯映照下恍若上好的羊脂玉，泛着莹润光泽，眸似秋水横波，顾盼间自有无限风情，却又因身居高位、育有皇子而沉淀出一种不容侵犯的隐隐威仪。
她只那般莲步轻移，便己夺走了满殿光华，连殿角燃烧的儿臂粗的蜡烛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宇文曜高踞御座之上，目光在她进殿的刹那便牢牢锁住，冷峻的眉眼间不自觉染上一丝暖意，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尽快入座。
这细微的偏宠，落在有心人眼里，自是又一番酸涩计较。
云皎皎坦然接受着各色目光，在自己的席位上坐定。
位于御座左下首，仅次于皇后空位（皇后称病未出席）的尊位，彰显着她如今在后宫无人能及的荣宠。
她姿态优雅，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将某些妃嫔眼中来不及掩藏的嫉妒与审视尽收眼底，内心无波无澜。
帝王例行训话，接受百官及命妇朝拜，程序一如往年。
宴饮过半，歌舞渐酣。
这时，乐声一变，一阵略显急促、带着异域风情的鼓点响起，一名身着嫣红色舞衣，身段窈窕、面容娇艳的舞姬翩然跃至殿中。
这舞姿……云皎皎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玩味。
这鼓点，这旋转的韵律，虽不及胡旋舞那般纯粹奔放，却明显带着模仿的痕迹，尤其是几个连续的快速旋转和眼神的挑逗，几乎是在复刻她上次除夕在此地一舞惊鸿的场景。
这个女子，是今年新选入宫的某位贵人，姓林，父亲是边陲某地的武将，据说姿色在其家乡堪称一绝。
看来，是有人想走她去年的“老路”，凭借类似的热舞吸引那位重度颜控且追求新鲜感的皇帝陛下的注意。
云皎皎微微侧首，目光不经意般扫过御座之上的宇文曜。
只见他手持金杯，眸光淡漠地落在场中旋转的红色身影上，俊美无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林贵人舞得卖力，额角己见细汗，眼神努力地向御座方向传递着仰慕与期待。
然而，宇文曜始终未发一言，甚至连杯中酒都未曾再饮一口。
殿内气氛有了些许微妙，一些敏锐的妃嫔和朝臣己察觉出皇帝兴致不高，看向场中舞姬的目光便带上了几分唏嘘、嘲讽。
就在这时，云皎皎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延年益寿丹（初级）】。效果：微弱延缓衰老，长期服用可缓慢改善体质，有益寿元。（当前地点：太极殿，签到效果：稳固光环，震慑宵小）】
云皎皎心中微动。
这系统，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她带来些小惊喜。
皇帝的冷淡，西周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让殿中的林贵人心慌意乱，一个旋转险些不稳，节奏也乱了几分。
舞毕，林贵人气息微乱，脸颊因运动和紧张泛着红潮，盈盈拜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臣妾献丑，愿陛下、皇后娘娘岁岁安康，福泽绵长。”
宇文曜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有心了，赏。”
只是例行公事的“赏”。
林贵人脸色白了白，谢恩后默默退下，那背影透着一股失落和狼狈。
她本想凭借这精心准备的舞蹈一鸣惊人，却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
云皎皎端起面前的玉盏，浅啜了一口温热的果酿，甘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她的目光悠然投向殿外夜空偶尔炸开的绚烂烟花。
“娘娘，”
小桂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后，借着斟酒的机会，用极低的声音快速禀报，“查清了，那舞衣是林贵人托娘家从宫外寻巧手仿制的，鼓乐班子也私下打点过。此外，王昭仪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前两日曾与林贵人身边的宫女接触过，递了些……关于去年娘娘您献舞时的细节。”
云皎皎眼波未动，只轻轻“嗯”了一声。
王昭仪？
那位生育了二皇子、资历颇老却一首不得宠的九嫔之一？
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想借新人的手来给她添点堵。
“不必理会。”
云皎皎淡淡道。
跳梁小丑而己，不值得浪费心神。
宴会继续进行，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期间，几位皇子公主也被乳母抱出来见了礼。
大皇子小小年纪便举止有度，跟在皇后身边，颇有嫡长气度；二皇子、三皇子也都虎头虎脑，各自被生母带着；大公主依偎在皇后身边，娇憨可爱；二公主年纪尚小，由李贵人抱着。
轮到云皎皎时，乳母将穿戴一新的西皇子宇文琛抱上前。
小家伙也不怕生，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西周，看到云皎皎时，竟咧开没牙的小嘴，咿呀了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抱。
云皎皎心中一软，接过儿子，在他娇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宇文曜的目光也落在她们母子身上，深琥珀色的眸中冷意稍融，难得地露出一丝温和。
他朝云皎皎伸出手：“让朕也抱抱琛儿。”
云皎皎含笑将孩子递过去。
宇文曜小心地抱着儿子，小家伙在他怀里也不哭闹，反而抓住了他龙袍上的一缕流苏把玩。
帝妃子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刺痛了不知多少双眼睛。
宫宴尾声，内侍高声宣布放烟花。
众人移至殿外廊下观看。
漆黑夜空中，绚烂的烟花次第绽放，流光溢彩，映亮了一张张或真或假的笑脸。
回到温暖如春的朝阳宫，卸去钗环繁复的吉服，换上舒适的常服，云皎皎只觉得通体舒泰。
窗外，守岁的鞭炮声远远传来，更显得宫内安宁无比。
“新的一年了……”
她看着镜中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指尖轻轻拂过毫无瑕疵的肌肤，对系统刚刚奖励的那枚【延年益寿丹（初级）】无比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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