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钟晴家的木地板上织出淡金色的网。沙发上搭着米白色的针织毯，茶几上放着半杯温透的普洱茶，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猫薄荷香——那是煤球最喜欢的味道。
煤球蜷在钟晴的膝盖上，像团揉软的黑毛线。钟晴正对着电脑整理宠物矫正方案，指尖敲键盘的声音轻轻响着，煤球却不安分，用脑袋蹭她的手腕，尾巴尖时不时扫过她的手背，像根软乎乎的羽毛。
“别闹，马上就好。”钟晴低头摸了摸煤球的耳朵，小家伙立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把脸埋进她的掌心，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模样让钟晴忍不住笑——自从煤球被救回来，不过短短一周，就从当初缩在角落发抖的小可怜，变成了黏人精。吃饭要蹲在她脚边，睡觉要钻她的被窝，连她去阳台晾衣服，都得跟着跑，生怕被丢下。
“煤球，你再这样粘人，年糕该吃醋了。”钟晴戳了戳煤球的肚子，不远处的年糕正趴在狗窝?，歪着头看它们，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倒没半点生气的样子。
突然，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煤球瞬间竖起耳朵，从钟晴膝盖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到门口，对着门“喵”了一声——它听出了甄勍仁的敲门声。
钟晴打开门，果然看到甄勍仁拎着个纸袋站在门口，白大褂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那道还贴着纱布的伤口。
“干什么？又来蹭奶茶？”钟晴挑眉。
“谁要蹭你奶茶。”甄勍仁把纸袋递过来，“昨天你落在诊所的毛线球，煤球不是还等着玩？”
他话音刚落，煤球就凑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裤腿，呼噜声打得比刚才还响。甄勍仁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手还往身后藏了藏——倒不是怕猫，只是这小家伙粘人的架势，让他有点不适应。
“你看，煤球多喜欢你。”钟晴笑着把煤球抱起来，小家伙立刻用爪子勾住她的脖子，把脸贴在她的脸颊上，像是在宣示主权。
甄勍仁看着这一幕，嘴角撇了撇：“这猫粘人粘得比贾宝玉粘林黛玉还厉害，比苏东坡粘西湖龙井还紧，你要是敢出门，它怕是要像孙悟空缠唐僧一样跟你到可可西里沙漠，把你工作室的矫正道具当成金箍棒耍，闹得比李闯王攻城还凶！”
“你这比喻比猪蹄炖黄豆还黏，比啤酒泡沫还飘。”钟晴抱着煤球让它坐在自己胳膊上，“煤球只是认人，又不是要拆家，你至于跟见了武松的西门庆似的，处处看它不顺眼？”
“我只是觉得它太吵。”甄勍仁嘴硬，目光却落在煤球身上——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黑亮的瞳孔里映着他的影子，倒没半点恶意。
钟晴懒得跟他争，转身往客厅走：“进来坐会儿？我刚泡了龙井，比你诊所里的消毒水味好闻多了。”
甄勍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年糕立刻站起来，摇着尾巴凑到他脚边，他这次没躲，只是僵硬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年糕的头顶——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摸年糕。
年糕像是受了鼓舞，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甄勍仁的身体顿了顿，耳尖悄悄红了。
“哟，甄医生今天胆子大了？”钟晴端着茶杯走过来，调侃道，“怎么，不怕年糕咬你了？”
“我只是怕它把我白大褂弄脏。”甄勍仁接过茶杯，避开她的目光，“对了，煤球的伤口该换药了吧？上次教你的消毒方法，没忘吧？”
“没忘，比你教病人刷牙的步骤还清楚。”钟晴坐下，煤球立刻跳回她膝盖上，重新蜷成一团，还不忘用尾巴扫了扫甄勍仁的裤腿，像是在提醒他“别忽略我”。
甄勍仁看着煤球，忽然说：“你这猫，比你还会撒娇。上次我给它喂猫条，它居然用爪子扒我的手，要不是我反应快，差点把猫条弄洒——那模样比唐伯虎哄秋香时还会装可怜，比潘金莲给西门庆递茶时还会讨巧。”
“甄医生，你是不是对古代人物有什么误解？”钟晴差点把茶喷出来，“煤球只是想吃猫条，跟唐伯虎、潘金莲有什么关系？你这联想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远，比梁山伯祝英台化的蝶还能绕圈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甄勍仁喝了口茶，眼神却软了些，“不过……这猫倒是比年糕乖，至少不会啃我诊所的招牌。”
“那是，煤球可是淑女。”钟晴摸着煤球的背，小家伙舒服地蹭了蹭她，“对了，今天下午我要去工作室，煤球没人带，你能不能帮我看会儿？”
甄勍仁的手顿了顿，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看了看煤球，又看了看钟晴，嘴硬道：“我下午有病人，哪有空帮你看猫？再说了，我是牙医，又不是猫保姆，要是煤球在我诊所捣乱，把病人吓着了，你负责？”
“煤球很乖的，不会捣乱。”钟晴晃了晃煤球的爪子，“你看，它还会跟你打招呼呢。”
煤球像是听懂了，对着甄勍仁“喵”了一声，声音软乎乎的。甄勍仁看着它，心里忽然有点动摇——他其实也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怕自己照顾不好这小家伙。
“好吧。”他最终还是松了口，“不过只看两小时，要是它闹，我就把它送回你家。还有，不准让它碰我的牙科工具，要是把镊子当成逗猫棒，我饶不了你。”
“放心，煤球比你还爱惜东西。”钟晴笑得眼睛都弯了，“晚上我请你吃猪肚鸡，比你上次吃的简餐还香，比杨贵妃吃的荔枝还鲜！”
甄勍仁的耳尖更红了，端着茶杯掩饰道：“谁要吃你的猪肚鸡，我只是怕煤球没人管，到处乱跑被车撞了——跟你没关系。”
钟晴没拆穿他，只是低头摸了摸煤球的头：“听到没，甄医生要帮我们看你了，以后可要跟他好好相处。”
煤球“喵”了一声，像是答应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三人一狗一猫身上，暖融融的。甄勍仁看着钟晴的笑脸，又看了看脚边的年糕和她膝盖上的煤球，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比他诊所里冷冰冰的器械，要温暖得多。
下午，钟晴要出门时，煤球果然舍不得，抱着她的裤腿不肯放。钟晴哄了好一会儿，把它抱到甄勍仁怀里，小家伙才勉强安静下来，却还是用脑袋蹭她的手，眼神委屈得像个被丢下的孩子。
“我很快就回来。”钟晴揉了揉煤球的耳朵，又对甄勍仁说，“要是它饿了，茶几上有猫条，记得给它喂一根。”
“知道了，啰嗦。”甄勍仁抱着煤球，小家伙乖乖地蜷在他怀里，没半点挣扎，反而用尾巴扫了扫他的胸口，像是在安慰他。
钟晴走后，甄勍仁抱着煤球坐在沙发上，年糕凑过来，趴在他脚边。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煤球的呼噜声和年糕偶尔的呼吸声。甄勍仁低头看着怀里的煤球，忽然觉得，有这样两只小家伙陪着，好像也不错。
他轻轻摸了摸煤球的背，小家伙立刻蹭了蹭他的手心，呼噜声更响了。甄勍仁忍不住笑了——原来，被小动物依赖的感觉，是这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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