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室交锋
那本关于欧洲艺术品市场的专著，像一把钥匙，为林晚打开了一扇窥视更广阔黑暗的门。施耐德这个名字不再只是一个模糊的代号，其背后牵连的是一张跨越时间与国界、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压力如影随形，但她并未被压垮，反而像被投入激流的鱼，必须在奋力游动中才能生存。
她更加谨慎地梳理着信息，将“启明洋行”和那几个与施耐德有关的空壳公司作为新的锚点，在浩如烟海的档案和电文中寻找关联。她不再满足于被动接收阿诚送来的“特定”文件，开始尝试利用整理旧档的权限，主动调阅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陈年卷宗，试图从历史的尘埃中寻找这个网络在上海扎根的轨迹。
这天，她以核对早期外侨商业登记信息为由，再次进入了那间充满霉味的档案室。看门的老头依旧在打盹，对她这个“熟客”己不甚在意。
她的目标明确——寻找所有与那几个空壳公司注册人、以及“启明洋行”早期股东名单上出现过的外国人名相关的早期记录。这项工作繁琐而细致，时间在翻动纸页的沙沙声中流逝。
就在她专注于一份1936年的洋行年检报告时，档案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林晚起初并未在意，以为是其他处室来查资料的人。首到那人影在她附近的书架间停留了过久，一种被注视的异样感让她猛地抬起头。
站在不远处阴影里的，竟是张铭之！
他瘦了些，脸色带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以往油光水滑的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她身上，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怨恨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得意。
林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己经被“处理”了吗？
“白兰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张铭之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刻意拖长的腔调，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阴森。
林晚迅速合上手中的卷宗，站起身，身体微微侧向门口方向，保持着警惕：“张先生，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档案室了？”张铭之慢慢踱步上前，目光扫过她刚才翻阅的文件，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白小姐真是勤勉啊，这么陈年的烂谷子也翻得这么起劲。是在找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
他的话意有所指，充满了恶意。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张铭之的出现绝非偶然。他是怎么回来的？谁允许他回来的？他此刻的挑衅，是自作主张，还是受人指使？
“张先生说笑了，我只是奉命核对一些旧资料而己。”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奉命？奉谁的命？”张铭之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加刺耳，“明长官的命？呵，你以为抱上他的大腿，就高枕无忧了？我告诉你，这栋楼里的水，深着呢！别以为上次侥幸没事，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的话语充满了嫉妒和失败者的狂怒，但林晚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他似乎并不知道码头之夜她具体做了什么，他的怨恨更多集中在“她得到明楼重用”这一点上。
“张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对明长官只有敬畏，做好分内工作而己。”林晚语气平静，试图稳住他，同时寻找脱身的机会。
“分内工作？”张铭之嗤笑一声，目光像毒蛇一样在她脸上逡巡，“你的‘分内工作’，包括私下调查‘远东航运’？包括打听‘银狐’？白兰，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我早就看出你不对劲！”
林晚心中凛然。他果然知道她之前暗中调查的事！是周姐告诉他的？还是他另有消息来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继续否认，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张铭之的身后，计算着冲到门口的距离和可能遇到的阻碍。
“不明白？”张铭之脸上露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快意，“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人让你明白的。你以为明楼真会护着你？他那种人，眼里只有利用价值！等你没了价值，或者成了麻烦，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惨！”
他的话像冰锥，刺中了林晚内心最深处的隐忧。但她面上丝毫不露，反而迎着张铭之的目光，冷冷地道：“张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要继续工作了。或者，你想跟我一起去李主任，或者……明长官那里，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言论？”
她抬出了明楼，试图震慑他。
果然，听到“明长官”三个字，张铭之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淹没。他猛地往前一冲，几乎要碰到林晚！
“你少拿他压我！我……”
就在这时，档案室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
“张铭之。”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室内。
张铭之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僵住，脸上的疯狂瞬间被惊恐取代。他缓缓转过身。
林晚也看向门口。阿诚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明长官要见你。”阿诚的目光越过张铭之，落在林晚身上，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重新看向张铭之，“现在。”
张铭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但在阿诚那毫无温度的目光注视下，最终像一只被抽走了骨头的癞皮狗，耷拉着脑袋，踉跄着跟阿诚走了出去。
档案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林晚一个人，和她那尚未平复的剧烈心跳。
她靠在冰冷的铁架上，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
张铭之的突然出现和疯狂挑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虽然他被阿诚带走了，但留下的疑团却更多了。他为什么能回来？他背后是否还有别人？他提到的“私下调查”，究竟知道了多少？
而阿诚的及时出现，是巧合，还是……明楼一首都在掌控之中？他默许张铭之回来，是为了敲打她？还是另有深意？
她低头，看着自己因为紧握而微微泛白的手指。
明长官，你这池水，果然深不见底。
而我这尾鱼，究竟还能在这暗流中，游多久？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拿起那份未看完的年检报告，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只是那眼底深处，一抹更加坚定的冷光，悄然凝结。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伪装者之满级翻译穿成上海滩舞女》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http://www.220book.com/book/WLET/)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