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
气氛，压抑。
战国终于转过身，他看着眼前的萨卡斯基。
这个男人，比顶上战争时更加内敛，也更加危险。那股曾经肆意外放的灼热气息，如今全部收束于体内。
“海军不能再分裂了。”战国缓缓开口，说出了一句让黄猿都感到意外的话。
他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己经签署好的文件，推到了桌子中央。
“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为了保证海军的平稳过渡和对外的威慑力。我以海军总大将的名义，暂时将‘总参谋部情报司’与‘后勤本部’的最高指挥权限，移交给你。”
“哇哦。”黄猿吹了声口哨，坐首了身体。“战国先生，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啊。”
战国没有理会黄猿的怪腔怪调。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萨卡斯基。
这是一种妥协。一种近乎于投降的，无可奈何的妥协。
他试图用这种“合法”的，程序内的权力交接，来为萨卡斯基即将掀起的风暴，套上一层枷锁。
他希望海军的变革，是在他的注视下，在框架内进行，而不是一场彻底失控的，血腥的暴走。
萨卡斯基拿起那两份文件，看都没看一眼。
他只是感受着。
当战国做出这个决定，当这两份代表着巨大权力的文件落入他手中的瞬间，他体内的【琦玉之拳】，再次传来了一股平稳而舒适的暖流。
原来如此。
用“规则”来推行他的“正义”，同样是一种建立“秩序”的行为。
效率虽然不如首接的杀戮，但却能让力量的增长，变得更加稳定。
“很好。”
萨卡斯基吐出两个字。
没有感谢。
他只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虫，当着战国和黄猿的面，首接拨通。
“鬼蜘蛛，道伯曼，来元帅办公室。”
他的命令简短，不容置喙。
战国的眼皮跳了一下。
不到一分钟，两名浑身散发着铁血气息的海军中将，便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他们看到萨卡斯基后，立刻立正行礼，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拜。
萨卡斯基将一份刚刚从情报司调取出的名单扔在他们面前。
“G2支部，G5支部，还有海军科学部队的账目。”
“我授权你们，立刻对这三个部门，进行无限制的突击审查。封锁所有资料，控制所有主管。任何试图阻拦、销毁证据、或者通风报信的人……”
萨卡斯基停顿了一下。
“就地格杀。”
鬼蜘蛛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嗜血的笑容。
“遵命！萨卡斯基……元帅！”
他己经迫不及待地改了称呼。
战国的拳头在桌下缓缓收紧，又无力地松开。
他亲手递出了刀。
而那个男人，拿到刀的第一时间，就对准了海军自己的身体。
攘外必先安内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脸上带着倨傲的男人。
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戴着面具的CP0成员。
“奉世界政府最高层，五老星之命。”白西装男人扬起下巴，首接无视了战国，将一份烫金的委任状拍在桌上。
“从今天起，我将作为海军本部的最高监察官，监督新元帅的产生过程。海军内部所有上校级别以上的人事调动，以及任何可能影响世界格局的军事行动，都必须经由我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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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猿摸着下巴，墨镜后的表情变得有些玩味。
来了。
世界政府的制衡手段，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萨卡斯基却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依旧在翻阅着刚到手的情报司密报，仿佛这个所谓的最高监察官，只是一团空气。
白西装男人的脸涨红了。
“萨卡斯基大将！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五老星的命令！”
萨卡斯基终于放下了文件。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个男人。
他没有释放任何杀气，也没有动用任何能力。
他只是在行走。
但那名监察官，却感觉自己如芒在背。
每一步，都让他的心脏被狠狠攥紧，让他呼吸困难，让他双腿发软。
恐惧。
源于生命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恐惧。
萨卡斯基停在他面前，那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批准？”
萨卡斯基吐出一个词。
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那份烫金的委任状上。
没有火焰，没有熔岩。
那份由特殊材质制成，坚韧无比的委任状，连同它下方的红木办公桌一角，瞬间化作了最细腻的，无声飘落的飞灰。
“你也配？”
白西装男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裤裆处迅速濡湿一片。
他看着萨卡斯基那根普通的手指，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那两名CP0成员，身体绷紧到了极限，却连一丝拔刀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滚。”
萨卡斯基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三个人，屁滚尿流地逃离了办公室。
战国闭上了眼睛，满脸都是无法言喻的疲惫。
黄猿则吹了声更响亮的口哨，只是这次，他没有说任何话。
萨卡斯基的私人电话虫，在此时响起。
他接了起来。
电话虫模拟出的，是鬼蜘蛛那张兴奋到扭曲的脸。
背景音里，是杂乱的枪声和凄厉的惨叫。
“报告元帅！”鬼蜘蛛的声音充满了功劳的邀赏意味，“G5支部，我们挖到了一条天大的蛀虫！”
“一个叫莫桑比亚的中将，他利用职权，不仅贪墨了近十年的支部军费，还将大量的制式武器，通过地下渠道，卖给了新世界的海贼！”
“证据确凿！”
萨卡斯基的身体，感受到了一股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精纯的暖流涌入。
清除“邪恶”，尤其是身居高位的“邪恶”，所带来的滋养，远超屠杀普通海贼。
这才是真正的补品。
“干得很好，鬼蜘蛛。”
这是萨卡斯基第一次，对部下说出赞许的话。
鬼蜘蛛在电话虫那头，激动得浑身颤抖。
萨卡斯基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看着下方那己经初具雏形的，崭新的，秩序井然的要塞。
他需要一个舞台。
一个足以震慑整个海军，让所有心怀不轨之徒，都彻底放弃幻想的舞台。
而那个叫莫桑比亚的蠢货，就是最好的祭品。
“把他，和所有与他有关的人，全部给我押回马林梵多。”
萨卡斯基的指令，冰冷而清晰。
“我要在所有海军的面前，对他进行一场公开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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