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终年肆虐的岛屿，白土之国，巴尔迪哥。
今天，风停了。
这诡异的平静，让革命军总部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蒙奇·D·龙独自站在巨大的世界地图前，那身墨绿色的斗篷纹丝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龙先生！”
萨博冲了进来，他的脸上再无往日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愤怒与惊疑的神色。
他身后，克尔拉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和报纸，她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额头上满是汗水。
“看看这个！”
萨博将一份世界经济新闻社的报纸，用力拍在了龙面前的桌子上。
头版头条，是萨卡斯基那张被阴影笼罩的侧脸，背景是遮天蔽日的黑色舰队。
标题用血红色的字体印刷，充满了煽动性。
《赤犬元帅向新世界宣战！大海贼时代迎来终章？！》
“他把海军所有的家底都搬出来了，超过二十万的精锐，还有那支该死的‘幽灵舰队’！”
萨博的拳头砸在桌面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他这是要彻底清洗新世界！从黑胡子开始！”
龙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去看那份报纸。
他的沉默，让房间里的空气更加凝固。
克尔拉将一份份情报摘要放在桌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是我们安插在马林梵多的同志传回来的绝密情报……世界会议上，萨卡斯基强行通过了《海军全球驻军法》，所有国王，无一敢投反对票。”
“他提拔了鬼蜘蛛和道伯曼作为新任大将……这两个人是海军里最纯粹的刽子手。”
“王下七武海制度被废除后，‘小丑’巴基在半天之内就被抓捕，现在被关在因佩尔顿第六层。”
每一条情报，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萨博的心里。
“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萨博低吼着，“他以为他是谁？神吗？他要审判全世界？”
他想起了在顶上战争死去的艾斯，想起了在萨卡斯基拳下消失的弟弟路飞。
仇恨的火焰，在他的胸膛里灼烧。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龙先生！”萨博上前一步，“全世界都在看着！如果我们再不发出自己的声音，所有人都会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会屈服于那个混蛋的暴力之下！”
“做点什么？”
龙终于开口了。
他缓缓转过身，拿起桌上一份不起眼的报告。
那份报告没有标题，只有一张照片和几行字。
照片上，是庞克哈萨德那座被冰火分割的岛屿，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将岛屿的中心撕裂。
“海军大将库赞，代号青雉。自然系冰冻果实觉醒者，原海军最高战力之一。”
龙的陈述平静得可怕。
“他在与萨卡斯基的元帅对决中，被一拳击败。注意报告的用词。”
萨博和克尔拉同时看向那份报告。
上面只有几个字：非元素化，非霸气，纯粹的力量。
一拳。
“这不是我们熟悉的任何一种力量。”龙将报告放回桌面，“这不是恶魔果实，也不是霸气。这是一种……规则之外的东西。”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那道贯穿岛屿的沟壑照片上。
“库赞的正义我们不认同，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可他连阻挡萨卡斯基一秒钟都做不到。你现在告诉我，我们要拿什么去阻止他？”
萨博的呼吸一滞。
他想反驳，却发现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拿什么去阻止？
用他的龙之爪？还是火拳？
在那种能够一拳抹平一座岛屿，一拳击溃大将的力量面前，任何反抗都像个笑话。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萨博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眼睁睁看着他把世界改造成他想要的鬼样子？一个巨大的，没有一丝自由的监狱？！”
原来是夏天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谁说我们什么都不做。”
龙走回地图前。
“他要建立一个绝对的秩序，对吗？”
“那我们就给他绝对的混乱。”
萨博不解地看着他。
“他正在清洗海军，清洗世界政府，清洗那些与海贼勾结的国王。”龙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他杀的每一个人，都在帮我们扫清障碍。他在替我们拔除这个腐朽世界的毒瘤。”
“这怎么可能……”克尔拉无法相信。
“他越是铁血，越是无情，就会有越多的人感到恐惧。而恐惧，是革命最好的温床。”龙的逻辑清晰而冷酷，“他把海军打造成了一把完美的刀，却也让这把刀对准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曾经的盟友。”
“他把所有加盟国都踩在脚下，那些国王嘴上不敢说，心里呢？他们会心甘情愿地交出主权和军队吗？”
“我们之前的策略，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推翻天龙人的统治。”
龙回过头，看向萨博。
“现在，策略要改。”
“从今天起，革命军所有地面部队，转入地下。所有公开活动全部停止。收缩我们的力量，保存我们的火种。”
“萨博，你的任务，不是去和萨卡斯基硬碰硬。而是去联络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国王，去煽动那些被剥夺了家园的民众。告诉他们，萨卡斯基的‘绝对正义’，是比天龙人更可怕的独裁统治。天龙人只是贪婪，而萨卡斯基，要剥夺他们的灵魂。”
“他要的是秩序，我们就给他讲自由。他要的是服从，我们就告诉民众，人人生而平等。”
“把他的‘正义’，变成新的‘邪恶’。把我们，塑造成唯一的希望。”
萨博怔怔地听着。
他从未想过，革命，还可以用这种方式进行。
这不是热血的冲锋，不是正面的对抗。
这是在人心的战场上，进行的一场无声的战争。
“那……新世界呢？”萨博还是问了出来，“我们就看着他和黑胡子……和那些西皇开战？”
“当然。”龙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让他们去打。让怪物去对付怪物。萨卡斯基越强大，他需要清理的‘邪恶’就越多。黑胡子，凯多，BIG MOM……这些都是他必须迈过的坎。”
“等他们两败俱伤，等这个世界被他们打得千疮百孔，等所有人都对所谓的‘皇帝’和‘正义’彻底失望时……”
“才是我们，出来收拾残局的时候。”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萨博胸中的火焰，慢慢平息下来，转化成一种冰冷的决意。
他明白了。
龙并非畏惧，而是在用一种更高维度的视角，审视这场己经彻底失控的棋局。
萨卡斯基是掀翻棋盘的人。
而龙，要做那个在废墟之上，重新摆放棋子的人。
“我明白了。”萨博郑重地点了点头。
“所有干部，立刻转入潜伏状态。伊万科夫他们那边，我会亲自通知。”龙下达了命令，“我们的目标，是积蓄力量，收集情报，等待时机。”
“是！”
克尔拉和萨博齐声应道。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去执行这颠覆性的新战略。
“等一下。”
龙叫住了他们。
他依旧背对着两人，凝视着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
“这场战争，萨卡斯基会赢。”
他的陈述，像是在说一件己经发生的事实。
“黑胡子，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只是他通往自己那个‘绝对正义’世界路上的垫脚石。他的力量，决定了这一点。”
萨博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
“那我们……”
“我们的最终目标，从来都不是海军，也不是海贼。”
龙的手指，离开了新世界那片混乱的海域，缓缓移动，最终，重重地落在了地图的中央。
那个被红土大陆环绕的，世界的顶点。
圣地，玛丽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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